寒曉昭依然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她這杏眼圓睜的嬌俏模樣,實在惹人憐愛,讓巫離不禁生出保護之心,還真的像個男人一樣,一把抱起她,放在驢車上。
鵲喜也上了驢車,待姑爺在前頭駕車啟程,她俏皮地在小姐耳邊道︰「夫人,姑爺真俊俏,我都想當她的小妾了。」
寒曉昭點頭贊同,接著又感嘆搖頭,小聲對鵲喜道︰「我現在才知道,咱們女扮男裝一點都不傻,難怪一眼就被人家看穿了,瞧瞧人家扮得多像,連喉結都有,真讓我長見識了。」
她這一席帶著天真又坦白得可愛的話,讓前頭駕車的巫離禁不住貝起嘴角。
城門有守衛把關,入城時,寒曉昭和鵲喜兩人十分緊張,巫離安撫完她們,便大方地上前與官爺們打招呼說笑,遞上路引時,順帶夾了一錠元寶,城門守衛掂掂手中的元寶,收進腰袋里,只隨便瞧了車內人一眼,便爽快地讓她們過去。
三人順利進了城,在前頭駕車的巫離听到車內兩人的談話。
「夫人,姑爺可真有辦法,也不知她用什麼方法,把處們進城的路引也弄來了。」
「是呀,幸好咱們遇上相公,不然可慘了。」
主僕兩人一句「姑爺」、一句「相公」的,把巫離逗得嘴又彎了起來,覺得這對主實在很有意思。
這一路上,主僕兩人坐在驢車上,好奇地四處張望,看著大道兩旁的商鋪和來往的百姓,不時睜大眼或是嘴角掛著笑,看似十分歡喜。
巫離知道養在閨閣的女子平日少有機會出門,更遑論到處走走看看,便特意繞著市集,好讓她們看個過癮。
「娘子,這花與你真配。」她笑得一臉桃花,當街就對自己的夫人打情罵俏起來,果然又見寒曉昭雙頰浮起兩酡紅雲,襯得她人比花嬌,美不勝收。
一旁的鵲喜也配合著大贊。「夫人真美,姑爺有眼光。」
寒曉昭羞澀地笑了,對巫離輕聲道︰「謝謝相公。」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巫離見逛得差不多了,便駕著馬車前往客棧。
她要了兩間上房,讓店小二張羅些吃食送到屋里,安頓好兩人後,她便了客棧,直接朝城西的花街走去。
街上有不少的青樓和賭坊,時值傍,花街上的燈火已經點燃,而姑娘們早已梳妝妥當,坐在窗欞上對街下來往的男人們拋媚笑,等著熟客上門。
巫離勾起俊朗的笑容,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的望著她們。那些姑娘們一開始還會對她拋媚眼,卻因為這位公子的眼神太過深邃,並無輕挑,不同于其他男人,眼神毫無輕浮之意,那專注的目光像在欣賞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竟把她們盯著臉頰熱了起來,不知不覺斂起媚笑,露出羞澀。
巫離將她們逗得臉紅還不夠,她還一派正經地朝她們打躬作揖,彷佛在她眼中,這些姑娘就跟大家閨秀一般,值得尊重和欣賞。
轉身離去時,那瀟灑的背影也留在一票姑娘們的芳心中,掀起余波蕩漾。
「他是誰?」有姑娘輕問,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面露依依不舍。
「是個新面孔呢。」
「若難被他瞧中,成為他的紅顏知己該有多好……」
其中一人道了眾位姑娘的心思。若能選擇,她們也希望能夠挑選自己喜愛的芳容,就像那公子一般俊逸眾,風度翩翩。
「啊,瞧,他停住了。」
泵娘們的目光全盯著那人,見他停在其中一處青樓前,接著便掀袍跨過門檻,被招呼的小廝迎了進去。
那青樓是醉月樓,而醉月樓這幾個月來了一位新姑娘,名叫嵐兒。
泵娘們彼此互看一眼,接著便將臉瞥向別處,有的以扇遮面,有的以帕掩口,皆是暗自嘆息。
丙然男人都愛貌美的姑娘,那個嵐兒是醉月樓的花魁,極富貌美的盛名。她們說得沒錯,巫離的確是沖著花魁嵐兒來的。
前來招呼的老鴇嬌三娘,太約三十多的年紀,風韻尚好,是醉月樓的掌事,見到巫離如此俊逸的公子,一雙媚眼都亮了。
「這位爺生得好生俊俏呀,您是外地來的?不知如何稱呼您?」
她含笑搖著從畫鋪買來的折扇。「在下姓巫,單名一個離字,巫某是慕名而來,只因听說你們這兒的嵐兒姑娘是最美的,希望能見上一見。」
一開口就點名花魁嵐兒,嬌三娘面色帶笑,心下則多了心眼打量對方。
「巫公子好眼光,我家嵐兒可是咱們醉月樓的花魁,艷冠群芳,一般是不見客的,除非價碼夠高……」
巫離挑眉。「要多少?」
喬三娘比出三根手指。
巫離心中暗罵,這個巫嵐可真會掏金。「三百兩是嗎?行!」
「公子說笑了,嵐兒是本坊的花魁,怎麼說也要三千兩。」
巫離一怔,瞟了眼嬌三娘,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陰沉。「三千兩?這價碼沒搞錯吧?」
「沒錯沒錯,嵐兒說了,要包下地,就是這價碼。」
巫離啼笑皆非地問︰「我何時說要包下她了?」
「哎呀公子,嵐兒姑娘說了,她看上了公子,若公子想見她,就得包下她,否則她不見公子。」
巫離抽了抽嘴角,手中的折扇都要被她捏壞了。她強忍著想要掀桌的沖動,只嘀咕了一句「鐵公雞」,便沒好氣地掏出一張三千兩的銀票拍在桌上。
「行!大爺我就用三千兩包下她!」
這三千兩銀票等于是一位花魁的贖身價了,嬌三娘笑得眼都眯了起來,立即心喜地收下,連忙哈腰點頭。
「公子快請上座,嵐兒等著您呢!」嬌三娘一邊招呼,邊忙著吩咐人把公子領到後院去,向時心下暗忖,她本是听了嵐兒主子的命令,說遇上一位姓巫的公子時,就跟對方要求三千兩,對方絕對會給,她本還懷疑,卻沒想到真有個姓巫的公子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巫離起身,沉著臉,跟著在前頭帶路的姑娘往後院走去。
她被領進一間廂房,婢女們送上酒水和點心,不一會兒,嵐兒緩緩掀簾而來,巫離一見到她,上下打量她,嵐兒卻是笑笑地吩咐兩位婢女。
「行了,你們下去吧。」
待婢女們一退下,巫離立即來到門邊查看,以防隔牆有耳。
「放心吧,嬌三娘是我的人,這青樓是她開的,我已經囑咐,不讓任何人接近。」
「什麼?」巫離回頭瞪他。「她是你的人?你怎麼不告訴她,我也是你的人?居然跟我要三千兩。」
「是我吩咐她的,凡是指名要見我的男人,得先拿三千兩,誰知道你會扮成男人上門。」
「好啊——」她二話不說,立即撲上前,把人給壓在床上。「騷貨,還我三千兩,否則把你給收拾了!」
巫離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急色鬼樣,動作粗魯,毫不憐香惜玉,而被她壓在底下的巫嵐卻一點也不緊張,而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銀票既出,哪有還的道理?你溫柔點啊,別這麼粗魯。」
「就對你粗魯怎麼著!」巫離不客氣地扒開他的衣襟,解了他的腰帶,把肚兜一扯,露出了一對胸部。
巫離瞪著那高挺的胸部,伸手又模又捏的。「新做的?什麼材質?怎麼這麼軟?」
巫嵐卻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任她欺凌也無動于衷。「不軟的話,如何逼真?輕一點,別壞了,很花錢的。」
花魁說話的聲音不再是女子柔媚酥骨的嗓音,而是男子沉穩低啞的聲音。被她壓在底下的巫嵐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正是萬花谷的蛇護法,他扮成了女人,藏身在這棟青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