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也吃吧。」宋岑雅看到她的碗都堆成小山了,毫不客氣的夾了根大雞腿給他。
新婚夫妻倆感情可熱絡了,但骨子里卻是防備著彼此。
吃到一半,賀靖棠看到她要吃下蝦子時,微眯起眸,「馨雨,你不是不能吃蝦的嗎?吃了就會難受的起疹子。」
「欸?!」宋岑雅驚嚇的停下筷子,立即讀取到記憶,李馨雨是不能吃蝦的沒錯,她竟犯了這麼大的錯!
「我一時忘了……」她冒著冷汗,干笑幾聲。
賀靖棠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笑,笑得宋岑雅渾身不對勁。
他該不會是懷疑什麼,故意試探她的吧?
看著桌上的食物,宋岑雅忽然不知道能吃哪道菜了,干脆夾起青菜,吃青菜最安全……
「你最討厭吃這道菜了。」賀靖棠的聲音悠悠傳來。
宋岑雅手上的筷子險些掉下,她鎮定心神,朝他漾出更為甜美的笑,「相公熟悉的是五年前的我,現在我已經不挑食了,相公也快點吃吧。」她夾了塊雞給他。
賀靖棠盯著碗里的雞,又看她吃得開心,黑眸陰沉閃著精光。
第2章(2)
吃飽後,兩人得喝交杯酒了,宋岑雅感覺心髒緊張的跳著,他該不會急著想洞房吧?
賀靖棠像是看穿她所想的,帶著微笑道︰「喝了這杯交杯酒,我們才算得上是夫妻。」
宋岑雅眼眸靈活轉著,試探的問道︰「那相公是不是還得給我一樣東西,才能證明我是家里的長媳?」
「什麼東西?」賀靖棠笑得好看,一排潔白的牙齒閃閃發亮。
宋岑雅眨著眼,柔聲說道︰「就是賀家不是有個傳媳之寶嗎?是面鏡子,我見過爹交給你,我想,拿到那個我才算是賀家真正的長媳……」
賀靖棠眼神閃了閃,低笑了聲。
有什麼好笑的?宋岑雅豎起防備。
「娘子,這你怎麼會問我,該去問娘才對,她最清楚了。」他慵懶地道。
「問夫人?」宋岑雅一愣。
「別再裝傻了,你就老實說吧。」
「我裝傻?」他在說什麼?
賀靖棠不跟她兜圈子了,直言道︰「你是我繼母的人吧,我回來造成了她的威脅,所以想將你安插在我身邊監視我,而你也不是李馨雨,只是個冒牌貨。」
「我不是奸細,我就是李馨雨本人。」宋岑雅否認,她還想拿到傳媳之寶,怎麼能被他認為是奸細?
「你真的是嗎?本人會忘了自己不能吃蝦?」賀靖棠冷笑。
睽違五年再見到她,他就感到十分古怪,雖然說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會導致個性大變,但,要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他是不信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觀察她,她的笑容,她的眼神,以及言行舉止,都無法和他印象中那個怕生的小女孩連結在一塊,剛剛他故意夾了蝦子,就是想試探她,她曾經因為吃蝦起疹子,後來就對蝦敬謝不敏,而他眼前的人竟想把蝦子吃下,就是這點讓他認為她是冒牌貨。
「我……我……你做什麼!」宋岑雅大叫,賀靖棠竟然模起她的臉!
「做的跟真的一樣。」賀靖棠驚嘆地道。
「你當我是易容的嗎?」宋岑雅瞪著他,他也靠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楚他俊秀細致的五官,嗅得到男性溫熱的氣息,她不由得想逃開他的箝制。
她一反抗,賀靖棠更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往她耳廓撫去,他在北方時曾見識過易容這項功夫,知道連接假臉皮的地方。
他一怔,「太奇怪了……」怎會沒有?
宋岑雅被他模得臉好燙,他熾熱的男性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讓她呼吸急促,「你……你別再亂模了,你這是性|騷擾!」
「性|騷擾?」賀靖棠听不懂,但他敢肯定這不是句好話。
抬起頭,就見她白晰的皮膚多了抹紅潤,他心一跳,感覺到他指下的肌膚一片光滑柔女敕……
發現自己的舉止太過唐突,他迅速抽回手。
宋岑雅一得到自由,立刻往後退,與他保持距離,「你別懷疑了,我就是李馨雨,我不是冒充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問題,再多我都答得出來。」她的腦子就像一塊硬盤,一讀取就有資料,剛才的蝦子只是失誤。
「你真的是李馨雨?」賀靖棠看她說得自信,有些動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捉過她的手腕一看,果然留有淡淡的疤痕。
他雙眸一震,喃喃地道︰「听說你撿回一條命後便個性大變,還變得真大……」
洪氏只說她不小心落水,但他查到她是因為不願被逼去做一個足以當她爺爺的老員外的妾,才會割腕。
他曾經想過,真正的李馨雨在那時候就死了,洪氏是另外找了人易容頂替李馨雨嫁給他,當她的奸細,但現在一想才發現不可能,洪氏壓根不知道他還活著不可能提早做這種準備。
她真的是李馨雨沒錯。
「我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差點死了,所以才會想改變個性,自立自強,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受欺負,這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宋岑雅用力抽回手。
賀靖棠听到她的回答沉默了下,然後輕蔑的笑出聲,「所以為了不受欺負,你才要巴結洪氏?為什麼你都被她那樣對待了,卻還不逃走,而是留下來看她臉色過活?她要你嫁你就嫁,要你當奸細你就當,你根本沒有改變,就跟以前一樣懦弱!」
知道她在賀家受盡欺負,而他卻無法及時援助她時,他感到很內疚,但看到她仍是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怒氣頓生。
宋岑雅真听不下去,一時忍不住沖動月兌口道︰「才不是那樣!夫人她是有要我當奸細,可是我才不打算听她的命令行事!她要我做那個胖老頭的妾,我怎麼可能還會為她做事!我會留在這里,是因為我要拿到這個家的傳媳之寶,只要一得手我就會離開……」
「離開?」賀靖棠驚詫望著她。
懊死,她不小心說出實話了!宋岑雅梧住嘴。
賀靖棠想起在邀她喝交杯酒時,她也向他討傳媳之寶,雙眸銳利的盯住她道︰「為什麼你會那麼想要賀家的傳媳之寶?」
宋岑雅咬著牙,這男人這麼精明,恐怕她不說實話不行,況且說實話或許能讓他產生同情,進而將鏡子交給她。
「我想救我的家人,听說那面鏡子有起死回生的力量。」
賀靖棠听到這番話,只覺得荒謬到不行,「那只是傳說,你居然相信?」
「不,是真的!那面鏡子有神奇的法力,可以讓死去的人回魂。在我自盡獲救後,我接到舅母的信,說我舅舅舊疾復發,命在旦夕,只剩下幾個月了……」宋岑雅泫然欲泣。
「我爹娘和弟弟在我來到賀家後,便相繼染了傳染病餅世,舅舅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失去他。舅母說有個術士教她,只要找到一面叫回魂鏡的鏡子,就可以救我舅舅,我知道你或許不信,但這是千真萬確的,我想救我舅舅,所以才會嫁給你。」
宋岑雅說真話也說假話,李馨雨是有舅舅,身體也的確不好,但只是胃疾而已,沒有大礙,而剛才她邊說邊想起在現代的妹妹,擔憂之情是千真萬確的。
賀靖棠沒想到會听到這番話,感覺她不像說謊,緩緩啟唇道︰「那面鏡子是賀家好幾代前傳下來,最早是在西域買下的,傳說具有法力,但這些年來,並沒有得到應驗。」
听到傳說有法力,宋岑雅興奮的道︰「無所謂,只要給我鏡子,我就能救人了!」
然而賀靖棠潑了她冷水,「我前面就說了,你應該去問我繼母,鏡子並不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