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見這個死訊,李景兒的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畢竟陳玉蓮再可惡也是兩個孩子的娘,這一死,稚子幼女該何去何從?
只是自己作孽又能怪誰,原本她是想害別人,反過來害了自己,她這一生大概從未為別人著想過吧!
「嗯!死時體無完膚,不著一物,全身布滿瘀痕和咬痕,……呃,慘不忍睹,找不到一塊好皮……」
陳玉蓮被七、八個男人輪∣奸致死,身上、腿上、嘴里,甚至是後∣庭,滿滿是男人的精∣水,流了一身的穢物。
她死時雙眼圓瞠,臉上詭異地帶著歡愉至極的微笑,她是在女人是亢奮的時候死去,嘴角流出一條白涎。
可見她是樂意的,並享受著男人肆意地在她身上索歡,一個接一個,或是一個對眾人,在肉∣體的交纏中追求最極致的歡愛,已然瘋狂的不管不顧,只要男人的沖擊。
她和每個男人都交歡過,因為太過激烈而下∣體撕裂,石屋內的大床上盡是她死前的血,血跡斑斑,怵目驚心。
「她兄長一定很難過吧!」再怎麼刁鑽任性也是親妹妹,沒人願意見到親人橫死。
「難過是必然的,但更多的是解月兌,她要是不死,我就算和鎮撫反目成仇也要殺死她。」她怎麼能因一己之私,居然將敵人帶上山,欲對他的妻小不利。
心有余悸的蕭景峰面上猶帶三分猙獰,當他看見那塊被劈得只剩下木條的門,他的心像被只無形的手捉住,幾乎要將其捏碎,他竟害怕的不敢進入,在門外站了許久。
屋內發出細細的申吟聲,是女人的聲音,他目訾盡裂的奔入,一箭射穿正跨騎在女人身上那男人的咽喉,對方連痛呼一聲都沒有的往後一倒,面朝上,是帶著詭譎笑意的阿骨烈。
那時他舉步維艱的上前,以為飽受摧殘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如刀割般的痛侵襲全身,他痛得跪倒在地。
其中一名曾到過石屋的兵忽然一喊「不是大嫂」,他才像死去又活過來似,趕緊查看死者是誰,發現真不是景娘,這才松了一口氣。
「算了,死都死了別放在心上,她算得了報應,我和孩子都沒事也不用太計較,我們的日子還是要繼續過……」李景兒握住他的手,忽地鼻間一酸,有幾分動容,事情都過去了,他竟然害怕的雙手仍抖顫不已。
「景娘,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命,我……別離開我,答應我。」他眼中有淚,哽咽的說著。
「嗯!不離開,陪你一生一世,在我有生之年都做你的妻。」她認了,他那一堆極品親戚也一並接收。
「嗯!」他抱著她,久久不放。
害怕失去,所以要捉緊,索景峰現在是驚弓之鳥,一個錯眼沒瞧見心愛女子便心慌不已,感覺心又死了一回。
他是被陳玉蓮的死狀嚇到,想著若是慘死在石床上的是他的女人,他要怎麼辦?
「景峰,阿骨烈一死是不是表示議和破裂,又要開戰了?」風國主戰派肯定憤怒,誓言死戰。
他頭一點,將人抱入懷里。「阿骨烈是我殺的,但其它人卻是不明原因死亡,死前都口吐白沫。」
聞言,李景兒得意的笑著,「他們鐵定喝了那鍋湯。」
「湯?」
「我們前一天沒喝完的八寶竹笙雞湯,我臨走前灑了一把原本要毒耗子的毒蘑菇,那種蘑菇一吃會產生幻覺、亢奮、血脈膨張,讓人想……呃,做那種事,少量使用有麻痹傷口的作用,若用量一多便會口吐白沫,全身痙攣,最後被自己的嘔吐物噎住而窒息。」
致不致命要看處理得不得宜,而那樣的量對耗子而言是必死無疑,由體內爆精而亡。
「你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問題。」對方也不是善茬,真要對戰起來,己方免不了有些死傷。
「但也引發另一個問題。」她苦笑。
蕭景峰吻著她艷渾的唇,心中有著滿足。「遲早一戰,避免不了,陳戎將軍已請求糧草支援。」
「所以你要走了?」她捉住他的手,很舍不得。
「……嗯!」他艱難的一應。
「我等你回來。」她語帶酸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噙著淚,笑看映著他身影的雙瞳。「我會回來的,等我。」
「好,等你。」她唯一能做的事是等待。
三個月後,一切準備妥當,大軍開拔。
那時是陽春三月,桃花盛開,蝶兒飛舞,蜜蜂采蜜。
李景兒沒再上山了,但她仍念念不忘石屋前那口涌泉,蕭景峰以操練之名帶了一千兄弟去捕獵,他讓每個人都提了一桶水下山,倒入院子前挖開的小池塘里,又獵了不少山禽野獸換銀子,給家里留下一筆數目不小的家用。
不習慣閑著的李景兒用那筆銀子買了十畝河沙地,雇人整理一番後她養魚、養蝦、養螃蟹,又種上蓮藕,等魚蝦大了就放鴨,小鴨們成群結隊在水上游來游去,給藕田施肥。
秋天一到是豐收的季節,她收藕、賣魚、賣蝦、賣螃蟹大賺了一筆,鴨子長大了不賣,她開了冬季烤鴨店,只在冬天才賣。
肉質肥美的烤鴨大受歡迎,她又想到兔子。
蕭景峰打仗打了兩年多,回來的時候他家多了個會走會跑的胖小子,而李景兒成了兔毛供應商和兔肉批發商。
第十二章 害人反害己(2)
十二年之後
「李解元,你為何不去考狀元,以你的資質定能三元及第,受到皇上青睞,日後高官厚祿少不了。」
皎若明月、灼灼其華的朗目少年溫文有禮的一拱手,笑說︰「我娘說考功名是為了什麼,一是中進士,要嘛入翰林,將來一路斗心計的坐上首輔之位,否則外任地方縣官,運氣好呢去富地,運氣差只能挑貧縣,這邊待三年,那邊待三年,混個經歷等升官,運氣好做京官再跟人一路斗心計的往高位爬。」
「有什麼不對?」讀書人不都是這樣,先金榜題名再入朝為官,從小闢做起再一步一步往上升。
「是沒什麼不好,但我娘說太浪費時間了,人生苦短,有太多的事可以做,為什麼要白費在求取寶名上呢?我不考狀元也能為朝廷做事,無官職在身樂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人約束。」當官的要被更大的官管,大官歸皇上管。
「不懂。」他說得太深奧了。
「不懂我來解釋讓你懂,我娘有儲糧的好習慣,儲一年夠本朝三分之一的百姓吃一年,儲兩年三分之二的百姓吃到飽,儲三年糧食,大家都不挨餓……」
「所以呢?」還是沒听到重點。
「七年前,溫州大旱災,皇上急得跳腳,勒令各州官員集糧救災,可那幾年收成都不好,不少官員因此獲罪降職,還有官收了糧不救災而被滿門抄斬,我娘就拿出十分之一的糧食救災,解了溫州大旱,後來溫州百姓為我娘設了長生祠,稱聖水娘娘,皇上更親筆寫下『仁善之家』的牌匾賜予我家,我娘那時多風光,連一品大官也比不上。」
不當官比當官的還神氣,那當官做什麼,一年賺的銀子還沒他娘打支簪子多,錢少事多離家遠,窮鄉多刁民。
李解元對其母的孺慕之情甚深,打小在母親的糊弄中長大,即使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還是對他娘說的話深信無疑。
自己當頭家,不用看人臉色,這是他娘常掛在嘴邊的話。
其實李解元的娘對本朝官僚制度不太有信心,做得好是應該,做不好去砍頭,還采連坐法,所以她非常不喜歡家里有人當官,責任太過重大,人當知足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