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就是要逼蔣默安立刻現身,立刻面對自己,他干麼給他調整心情的時間?
這是明明白白、赤果果的威脅啊!他手上到底握有什麼蔣先生非要不可的籌碼?他越是這樣,裘涵越是不敢放他離開。
「鄭先生,對不起,不會等太久的,要不,我給您找幾本雜志。」
裘涵的退讓客氣,讓阿疆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
「你以為我有這麼多空閑時間看那些無聊雜志?你,馬、上,去把蔣默安叫出來,否則……」
「否則」的下面沒接話,不過裘涵已經被嚇到了。
真是為難人,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從沒遇過這款的,在商場上混的,哪個不是表面客客氣氣、斯文有禮,就算不爽,也只會在心里OS,哪有人像他這樣……流氓?
「鄭先生……」
裘涵的窘迫,居然讓阿疆感受到發泄的快樂,被特特氣得冒煙的腦袋,得到片刻冷卻。「要叫不叫?我數到三!一——」
在蔣先生身邊工作,裘涵還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就算她真的做錯事,幾句對不起就能緩和對方的情緒,可哪有這樣逼人的,她又不是小孩子,還數到三。
看她急得額頭冒汗,手腳微微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可憐模樣,阿疆沉重的心情變得輕松了,他拿她當自家小弟玩起來,沒錯,他承認自己有點變態!
「……二、二點一、二點二、二點三……」
裘涵局促不安地立在他跟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貝勾唇角,阿疆還真的玩上癮,大聲說︰「算了,我干麼為難你,不過是個拿人薪水的,我自己進去找人。」
話說完,長腿一蹬,他站起身,往辦公室走。
完了完了……裘涵額頭冒出三條黑線,她死定了,蔣先生說不讓人打擾的,她直覺搶身上前,抓住阿疆的手臂。
阿疆是混江湖長大的,反應靈敏,大手一揮,小小只的裘涵就像演電影似地,退退退退退……退到站不穩,砰!往後仰倒摔在地上。
她習慣咬牙隱忍,可是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還是讓她痛呼出聲,才好一點的腳踩又……嗚,她怎麼這麼衰。
不過這還不是最倒霉的,她凊楚听見她的窄裙發出撕裂聲……天吶!她今天沒有穿安全褲,好想死……
阿疆轉頭,第一眼接觸到的是她……肉色的褲褲,很土、很大件,然後視線往上調,調到她皺成一團的哭喪臉。
很少出現的罪惡感涌起,他大步走到裘涵身邊。「你還好嗎?」
她用力咬唇,咬出一圈很深的牙印,臉上依舊是滿滿的隱忍與委屈,看得他的心髒一跳一跳的,像有只兔子在里面亂撞。
裘涵眼底閃著淚光,搖搖頭說︰「不好。」
「腳傷了?很痛嗎?」他揚聲問。
「噓……」她合掌哀求。「拜托小聲一點,董事長在和李經理開會。」
所以是真的開會,不是羞于見人?阿疆擰起濃眉,不滿道︰「都這樣了,小聲做什麼?」
丟下話,他沒問她同不同意,直接月兌掉她的高跟鞋,檢查她腫得像面龜的腳踝。
「拜托,不要吵到蔣先生,他真的很忙。」
哇咧,她沒想到自己的腿傷,還滿腦子只想著「蔣先生」,啊是怎樣,女人都有蔣默安腦殘癥哦,特特這樣、裘涵也這樣,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人人都把他擺在第一位。
橫她一眼,阿疆伸手要抱她。
裘涵急忙推開他說︰「不要。」
「哼!你沒听人說過,女人說不要就是要!」說完,手往她腿彎伸過去。
「我要我要我要!可以了吧!」裘涵氣到沒力,還得分神拍打他伸過來的咸豬手。
「啊你不是說要,又打我。」阿疆又玩了起來,嘖嘖兩聲一臉無奈,卻是眼含笑意,「女人就愛口是心非。」
老天!她到底是踫到什麼男人啊?「是你自己說,女人說不要就是要的!」
「對啊,女人說不要就是要,女人說要還是要。乖,我抱你起來。」逗這笨女人讓他心情好了起來。
裘涵低頭,她輸了。
見她滿臉可憐,他的爽快感略降。「好啦好啦,不抱就不抱,你把原因說凊楚就是。」很舒服嗎?沒見過那麼喜歡躺地板的?
看著他一臉的不解,她垂下頭說︰「……我的裙子破了。」
阿疆恍然大悟,就說嘛,沒事穿這麼窄的裙子,這是八零年代的打扮,吃到苦頭了吧。起身走到她的辦公桌前,翻箱倒櫃,找出剪刀膠帶,阿疆月兌掉自己的休閑上衣,把領口剪開,從她頭上會下去,直拉到她的腰部,蓋住她的。
裘涵被他的舉止弄傻了,他、他、他這是要做什麼?
她羞紅了臉,克制自己不要盯著他的果胸看,可是他靠得這麼近,這麼精仕結實的上半身……很誘人、很讓人移不開眼啊。
「把手舉高。」他下指令,她乖乖照做,然後……他居然拉開膠帶,往她的腰部纏幾圈,天啊……這是哪一國的時尚?
她快暈了,當然,制造她暈眩的主要罪魁禍首,不是剪刀膠帶或上衣,而是他的氣息、他的肌肉肢體、他的男性魅力、他散發出來的費洛蒙……
他是她目前人生中,遇見的第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行了吧,該擋的都擋了。」他拍拍手,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的成品。
因為暈眩,所以她想都沒想地點點頭,贊成他所有話。
這次他順利把手插進她的膝後,順利地把她抱起來。
這時蔣默安他們開完會恰巧出來,見到在他辦公室外頭,一個陌生果男抱著他的秘書,不禁驚的問︰「你們在做什麼?」
第9章(1)
慢吞吞的把裘涵安置在沙發上,阿疆轉頭看一眼從辦公室出來的李勁和蔣默安。
見到來人,蔣默安萬年不變的寒冰臉破裂。
阿疆帶著兩分刻意,把裘涵放在沙發上,「深情款款」地對她說︰「乖,你在這邊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惡寒從心底開起,裘涵肩膀一抖,抖落滿地雞皮。
對,阿疆很壞心,就算裘涵會被Fire也不用怕,他家的公司也很大間。
阿疆大步走到蔣默安面前,比出五根手指,說︰「有空嗎?五分鐘?」
蔣默安恢復冷臉,不作反應,他轉身,阿疆立刻跟進去,門關上,那一聲砰!地板微震,很明顯地帶著 怒氣。
阿疆在特特面前沒出息,但在蔣默安面前,出息得很!
這時,被雷轟到的裘涵才想起,自己似乎應該對蔣先生講幾句自清的話,但來不及了,門已經關起。
李勁帶著曖昧笑意,走到沙發邊,「裘秘書想換工作嗎?」
是的話最好,她和方特助就像蔣默安身邊的兩座門神,守得太緊,讓人無機可趁,這對他可不是好事。
裘涵淡淡地搖搖頭,強忍著腳踝的疼痛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
她哪有那個膽子,真的坐在沙發上等鄭品疆。
見裘涵不理他,李勁聳聳肩,轉身走掉。
裘涵打開抽屜,翻找出針線盒,蹲到辦公桌下面月兌掉裙子,取針穿線,把那道「傷口」縫補起來。
辦公室里,蔣默安和鄭品疆對峙著,像高手過招似地,仿佛誰先開口誰就輸。
蔣默安望著鄭品疆,還以為那把怒火早就被歲月平息,沒想到,鄭品疆只是出現,沒說話、沒動作,他的火苗立刻茁升轉為燎原大火。
蔣默安不是個情緒輕易外露的男人,但是現在,他有舉槍射人的沖動。
握住筆的手指暗暗用力,青筋浮上手臂,喉結上下滾動,六年前的場景回到腦海中。那年,因為台風,飛機在台灣上空盤旋半個多小時才勉強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