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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乖乖入懷 第17頁

作者︰瑪奇朵

因為里頭的尸體可不像是病死的,也不是安安穩穩的躺著,而是面容猙獰,棺材板內部滿是抓痕,顯然是被封在棺木里活活悶死的。

不管是不是有人蓄意害死這條人命,他們樊家村沒有及時發現也是大錯,人命的官司絕對是跑不了的。

幾個老人自然知道這是有人在死人身上做了手腳,人一開始大約是閉了氣卻沒有死,幾個小伙子剛出山沒多久,自然不知道許多大戶人家的彎彎繞繞,看著是女尸,也不敢多張望和再次確認,就把人給封了帶回來,準備掛黑旗送去指定的地方。

要是沒有這個女人上門來把事情挑破,或許他們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件事,但現在既然已經被人挑破了,只能听人發落……

但那女人也沒說要報官,把尸體連棺材帶著就要走,可是臨走前含著淚,惡狠狠地留下了詛咒,詛咒樊家村要是繼續做這個行當,總有一日會因為無女而斷子絕孫。

這詛咒不可謂不重,可是本來誰也沒放在心上,但後來凡是嫁進村子里的女人,無一例外都早死,且村子里的人即使成親後,也不容易有孩子,即便有了孩子,也有九成都是男孩。

如果不算洛晴衣這個在外地出生的姑娘,樊家村最近出生的一個女孩就是洛女乃女乃了,也就是老村長的堂妹,當年嫁給洛家生後,就遠走京城,這些年只是斷斷結結的有書信往來而已。

雖然村子里的人越來越少,到了最後甚至連一個女子都沒有,可是想起了村子里有關外姓女子容易早死的詛咒,不曉得嫁出去的姑娘是不是也同樣包括在內,這樣的擔憂,讓老村長從來都沒提過讓洛女乃女乃回村子里……

老村長本來都已經絕望了,尤其是前些年,嫁進樊家村的一個據說命硬的寡婦也死了之後,周遭村子里的姑娘,別說相看了,連媒人一听他們是樊家村的就變了臉色,只差沒拿大掃帚把他們給趕走。

洛晴衣一想到老村長講到這里時,一屋子大男人那面如死灰的模樣,倒是不難理解,他們看見她的時候,為什麼都是那副看到神奇動物的模樣。

一村子光棍也就算了,也不是因為人品差,也不是因為窮得掀不開鍋,純粹就是因為一個虛無縹渺的詛咒,老中青所有男人居然全都指望著她這個傳說中的救星來解救。

身為一個個性有些冷淡的人,突然成為一村的救星,讓她壓力很大。

洛晴衣覺得自從選擇了和上輩子完全不同的道路後,眼界真是開闊多了,什麼凶殺案和詛咒都讓她踫上了,現在還要擔當一村男人的救星,等于身兼一村未婚男子的紅娘。

如果只有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可是按照輩分來排,跟她同輩的男子,那是不多也不少,剛剛好就湊了一套二十四節氣。

二十四個大男人的終身大事突然就這麼掛在她身上……洛晴衣忍不住露出苦笑。

「怎麼,睡不著?」

一道熟悉的男嗓從後方突兀地傳來,洛晴衣回過頭,淡淡地望了楚嵂淅一眼,又默默地轉回頭,再往灶中丟了一根木柴。

沒等到她的回答,楚嵂淅也不尷尬,自顧自地找了張子坐下來,看著她的側臉,徑自說道︰「要是我,大約也是睡不著的。」

他想起今天老村長和一屋子男人差點一起抹眼淚的情況,那畫面實在讓人沉重不起來,而且原因還是娶不到媳婦兒,他就更難有什麼感觸了。

見她沒反應,楚嵂淅知道她還是有在听的,笑了笑後又道︰「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害怕,明明自己活得好好的,這個村子也還在,卻因為沒有新出生的村民,只能眼睜睜看著村子里的人慢慢地死去,彷佛沒有任何可期盼的未來和希望,就像慢刀子割肉一樣,每過一年都是一種折磨。」

洛晴衣終于轉過頭來看他,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讓人難以探究的深邃,似乎曾經經歷了許多。

「說得好像你真的明白那種感覺一樣。」她輕輕地嘲諷了一句。

那種明明做了所有能夠做的,付出了一切,可是都徒勞無功,這樣的感覺她或許比他理解得更深。

就像是上輩子,她心里明明知道對于那人是強求,也明白強求得來的不會是幸福,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像瘋了一樣搞破壞,用盡心機想讓那人多看自己一眼,可最後的結果卻是,所有的愛都是惡,所有的有心都是算計。

這樣糾纏的三人行,終究抵不過命運,當那群刺客朝著她和白璽雲而來時,那個人選擇了保全了白璽雲,把她推了出去。

如果他不是因為選擇了白璽雲才這麼做,她會原諒他,畢竟人性就是如此,在危難當頭會想要保全自己,這無可厚非,可惜的是,他在那一剎那間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在他心里,她是可以被拋棄的人。

她被刺客刺傷墜入山谷前,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她頓時明白了自己有多可笑,那一瞬間,她想起了很久以前曾經看過的一句話——

我見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虛空,都是捕風。

那些付出,那些自以為的愛情,不過是無法滿足自己的徒勞無功。

或許是臨死前的悔悟,讓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第6章(2)

楚嵂淅對于自己被質疑這件事,只是一笑置之,反倒對她突如其來的深沉更有興趣。

「我懂不懂倒是無妨,不過你真的要接下這個擔子?」他問道。

洛晴衣沉默不語,雖然今天她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可是實際上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其實今天老村長大可以用洛家兩老能否在村子里落葉歸根這件事情威脅她留下來,可是他沒有,也完全沒有提出要她留在村子里的請求。

或許就像當初不讓祖母回來一樣,就是害怕祖母也有可能受到詛咒,老村長雖然也想要讓她待在村子里試試看能不能破除這個詛咒,可是也不願讓她這個可能是樊家村最後一個血脈的孩子來賭上這一把。

如果只是老村長一人的意思也就算了,可是村子里那些漢子,甚至是最年輕的二十四節氣兄長,也都同樣沒有要求什麼,甚至在此之後,依然殷勤地為他們整理好屋子,把他們能夠拿出來最好的都拿了過來。

她看了看灶間邊上滿滿的一袋米糧還有蔬菜果物和肉類,這些都是這村子里這些純樸的人們最善良的心意。

她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不曾看見那封信,連兩老都是草草下葬,那這一村子的人後來又怎麼了呢?

她不敢繼續深想,因為這是壓著她一晚上都無法入眠的愧疚。

答案其實很簡單,只是她不想承認而已。

「我會留下來,直到這個村子不再需要我。」說完,她心上一松,覺得捆綁著自己的內疚似乎輕了些。

楚嵂淅皺著眉瞅著她,試著說服道︰「你留下來幫助他們自然是好心,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個村子的詛咒無法破除,即使你用了手段把姑娘給娶了進來,可是她們要是活不久呢?

或是永遠都沒生出一個女娃兒呢?到那時候你又該如何?一輩子就被綁在這個村子里?永遠就操心著該如何給這一群人娶媳婦兒、生女娃兒?」

即使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是他知曉她其實是面冷心軟,如果今日老村長強迫她為這個村子留下來也就罷了,可是老村長並沒有這麼做,而且整個村子的人一個個看起來都傻乎乎的,似乎都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只是用著最單純的心思想要招待村子里唯一的姑娘,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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