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蘭忍不住賞她一個白眼,「你說得可真容易。」
秦姌月覺得好無辜,「過幾年我就不敢說了,但你娘如今年紀還不大,生上三個也沒問題,當然,飲食方面要按著我的規矩。」
章清蘭擺了擺手,「我懶得跟你辯了,你啊,就是個古里古怪的。」
「不是我古里古怪,而是我多讀了一些書,知道的比你還多。」她都作弊了,若還跟章清蘭一樣,她就是個豬腦,白多活了人家一世。
章清蘭沒有異議的點點頭,她早見識過這丫頭的厲害,不只是懂得比別人多,腦子還轉得比別人快,難怪四叔說若非遇到姌兒,她只怕動不了二伯母。
「對了,我有事請教章四爺,請三姑娘帶我去百草堂。」
一直以來,她總是被動等待機會,章清蘭又一心想報前世的冤仇,從不參加賞花會,她根本沒機會接觸威武侯的女眷,自然無法打听她爹的事。
接著因為皇上多事,她去了成國公府,被動的心態依然沒變,不過,也不知道是閻子驍太忙了,還是不屑與權貴往來,至今也未曾見到他收到賞花會的帖子,若是那位郡主三天兩頭給她鬧一次納妾的事,她肯定會抓狂,所以,她要化被動為主動了,而章四爺是大夫,還得了皇上一句「小神醫」,想必深得各家權貴喜歡,常有機會出入其中,熟知他們的情況。
「百草堂是靖國公府的禁地。」
「我都忘了這事。」秦姌月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然後傾身靠向章清蘭,賊兮兮的道︰「今晚我們翻牆進去吧。」
「不行,四叔警告過我,不準再半夜牆進百草堂,上看不清楚,很容易壞了他的草藥田。」章清蘭很委屈的看了秦姌月一眼,「四叔根本不知道,沒有你,我才沒那膽子翻牆進入百草堂,單那三只獵犬我就嚇死了。」
「你也太不禁嚇了,不過是三只喜歡裝模作樣的獵犬。」秦姌月覺得那三只獵犬只是用來撐門面的。
章清蘭忍無可忍又送上一個白眼,「難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不正常,獵犬看了就怕嗎?」
「好好好,我不正常,那我們去百草堂外面叫門,這總可以了吧。」
章清蘭連忙搖搖頭,「我不敢。」
秦姌月真的很想掐人,「那當初你還拉著我去翻牆?」
「我娘有了身孕,敵人不能再威脅到我們,膽子就縮了。」章清蘭嘿嘿嘿的傻笑。
「好吧,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你得罪不起章四爺,不過,你至少可以告近我,如何才能見到章四爺吧?」
「這還不簡單,請閻大公子出面,你隨時都可以見到我四叔。」
秦姌月惡狠狠的一瞪,「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閻子驍。」
怔愣了下,章清蘭小心翼翼的道︰「你們吵架了嗎?」
「丫鬟可以跟主子吵架嗎?」
「不可以,但你是丫鬟嗎?」雖然章清蘭一直搞不清楚秦姌月如何扯上閻子驍,但是有一回見了四叔,她忍不住問了幾句,四叔叫她別擔心,說若是有人可以壓住閻子驍,非秦姌月莫屬,還說秦姌月的戰斗力無人能及。
「我……」說她是丫鬟,實在不像丫鬟,說她不是丫鬟,皇上的聖旨又明明白白說她是丫鬟,搞得秦姌月自己都糊涂了。
「若是你不想透過閻大公子,我可以請我爹出面,我爹見得到左管事,請左管事代為傳話,四叔就會派藥童過來帶你去百草堂。」
「如此說來,今日我肯定見不到章四爺了。」
「今日我爹能傳話給左管事,左管事也見不到四叔,今日是四叔進宮給太後請平安脈的日子,按理會順道留在宮里數日,跟御醫們切磋交流。」
秦姌月真想紿某個人一拳,這件事為何不早一點說?她們竟然還為了翻牆的問題爭論不休,簡直是浪費口水。不過,她倒是省事,正好找到借口留下來。
「那我在這兒打擾幾日。」
章清蘭嚇了一跳,「什麼?」
「不行嗎?」
「不是,只是……」她如今是成國公府的丫鬟,可以在靖國公府過夜嗎?章清蘭不解。
「雖然我是丫鬟,但是閻子驍親口允諾我可以隨時回靖國公府。今日來看三太太,我認為應該留在三太太身邊照看幾日,這不對嗎?」
「……當然對,你願意留下來照看幾日,我真的很開心,真的。」章清蘭敢對天發誓,姌兒肯定跟閻大公子吵架了。
有必要一直強調「真的」嗎?秦姌月知道不該計較,若非她是章三太太的大夫,章清蘭恐怕也不敢留她住上幾日,沒法子,靖國公府的實力不及成國公府,章清蘭當然擔心得罪閻子驍。
「放心,閻子驍不敢找你麻煩。」秦姌月保證道。
章清蘭趕緊點頭應是,吩咐春晚為秦姌月安排房間,同時琢磨著要不要派人知會閻子驍一聲。
他知道姌兒跑了嗎?不對,只是暫住幾日,不能說是跑了,但無論如何姌兒終究是閻子驍的丫鬟,若閻子驍認定姌兒是「逃奴」,她不吭一聲會不會落個包庇的罪名?可是,姌兒是她的恩人,出賣恩人,她良心如何過得去?算了,還是等他自個兒發現吧。
閻子驍從宮中回來後先去了明春園,不過匆匆說了幾句話,便急急忙忙回湘竹園,卻尋不到秦姌月的身影,也不見麻雀,便隨意抓了看守院門的婆子,得知秦姌月去了靖國公府,心想她是去給章三太太診脈,這是身為大夫的責任,因此沒放在心上,隔日便進宮當差。
連著三日夜宿宮中,回到成國公府,他迫不及待直接沖回湘竹園,想先見過秦姌月去明春園向娘親問安,順道陪娘親用膳,沒想到還是不見人影,他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便叫閻河先看看府雀是否在府里,很快的閻河便帶了麻雀過來。
「我要你照顧好姌兒姑娘,可是姌兒姑娘不在,你卻在此,這是為何?」閻子驍冷閨怨的光比寒冬還令人顫抖,嚇得麻雀很自然的跪下來。
「公子答應姌兒姑娘隨時可以回靖國公府給章三太太診脈,奴婢不敢阻止,本也想跟著一起去,可是礙于身分,姌兒姑娘不便帶上奴婢,奴婢也只能留在府里。」
「姌兒姑娘去靖國公府那一日,你為何不見人影?」
「奴婢被夫人扣在明春園。」
怔愣了下,閻子驍很快就反應過來,「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派人將姌兒姑娘請去明春園,關著門說了大約一個時辰的話,可是說了什麼,奴婢並不知道。後來姌兒姑娘回到湘竹園,便收拾衣物去了靖國公府,還叫奴婢將此事傳出去,而且要傳到明春園,後來果然如姌兒姑娘所料,夫人派人找奴婢過去問話,奴婢按著姌兒姑娘的指示回話,夫人就將奴婢扣在明春園整整一日。」
閻子驍仔細琢磨,很快就明白娘親惹到了姌兒,她一氣之下便去了靖國公府,而他承諾她隨時可以去靖國公府,還特地吩咐門房要安排馬車送她去,府里當然沒有人敢阻止她,「姌兒姑娘離開明春園過是不是很生氣?」他還是要確認一下。
麻雀用力點點頭,「氣急敗壞。」
「我要你照顧好姌兒姑娘,無論如何,你都應寸步不離跟著她。」
「奴婢怕公子怪罪,可是姌兒姑娘很堅持,還叫奴婢告訴公子,若是她回來見不到奴婢,公子就死定了。」麻雀越說越小聲,還小心翼翼的看著閻子驍,生怕他一氣之下將她掐死。
閻子驍咬牙切齒,「她倒是很懂得保護自個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