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眼楮嗎?」秦姌月冷冷地瞀了閻河一眼,閻河立即成了鵪鶉,可是又不能不斗膽問。
「姌兒姑娘的醫術行嗎?」
「我的醫術不行又如何?這會兒只有我可救他了。四爺中藥,前上有毒,慶幸回來得快,毒素還未延至心肺,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先去取一塊木板過來,待我起針之後,我們將他移到床上。」
閻河想著是不是應該喚趙英出來幫忙,可趙英明顯就是侍衛,與這兒格格不入,很容易教人對他的身分起疑……算了,,他還是自個兒來吧
待他仙閻子驍送上床,閻河頷秦姌月進藥材房還充當她的茭童選取藥材,有前或湯蘞的、有泡澡用的在秦姌月的指揮下伺候完主子之後,他方才想起一事——他竟然主動放姌兒姑娘進藥材房!
而不久之後,回到房間累在床上的秦姌月也後知後覺想起一事——她忘了仔細游覽藥材房了。
閻子驍從小就討厭吃藥,若非病得昏錯沉沉,人家硬將湯藥灌進他嘴里,他絕不吃藥,可是如今不想喝湯藥也不行,不是因為體內還未清于淨,而是那只膽肥的老鼠威脅他——若不好好吃藥,她只好親自動手將他月兌光光,在他全身上下插滿銀針……真是不知死活的丑丫鬟!
眼楮一閉,閻子驍故作瀟灑的一口氣將湯藥喝了,可是若非閻河機警的搶先一步奪過藥碗,他喝完後差點失控扔出去的藥碗早已摔成碎片。咬著牙,他努力控制自個兒的表情,「這湯藥為何這麼苦?」
「良藥苦口。」
閻子驍冷眼一射,「是嗎?不是某只膽肥的老鼠借機整我?」
閻河微微縮著脖子,「姌兒姑娘是大夫,而且醫術高明。」
閻子驍很還疑,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怎可能有如此精湛的醫術?可是,如今他身在此處不能泄露出去,也只能仰賴這只膽肥的老鼠為他解毒。
閻子驍陰惻惻的望向某人,「你告訴她,我不喜歡喝湯藥?」
閻河很用力地搖頭,「我如何敢掀了主子的底。」
「為何她知道?」
頓了下,閻河小聲的道︰「主子不知道自個兒喝湯藥習慣閉上眼楮嗎?」
閻子驍的表情瞬間崩裂,他最孬種的樣子竟教那個丑丫鬟瞧見了。
閻河很識相的閉上嘴巴,待主子恢復平靜,又擺出那副什麼也沒放在眼里的高冷模樣,方才再次開口。
「主子,求求你別再夜探豫親王府,若不是姌兒姑娘正好在此,這次主子連命都搭進去了。」若非主子昏睡一日,他還沒意識到主子情況凶險。
「我在豫親王府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無論何人去豫親王的紫竹齋,豫親王都不會現身,只是偶爾出聲。」閻子驍嘲弄的一笑,「他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反倒教我想起一句話——此地無銀三百兩。」
「豫親王真的不在王府?」
「我想不妨試他一試,若是我意圖靠近紫竹齋,這個冒牌貨有何反應?沒想到我靠近紫竹齋就遭到攻擊了。」閻子驍滿意地點點頭,「除了豫親王,豫親王府還真是沒一個長腦子的。」
略一思忖,閻河就明白了,「紫竹齋外面戰得天昏地暗,豫親王卻不能現身,這反而證明豫親王不在王府。」
其實,豫親王在不在王府是小事,豫親王不離開京城,皇上就不能拿他問罪,即便皇上親臨豫親王府,親自證實親王不在王府,還是動不了豫親王。豫親王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蒙混過去,還有人願意為他作證,譬如上妓館。
「既然如此,豫親王何必裝模作樣?」
「除了遠在江南的祖母,皇上的幾位長輩就屬豫親王身分最為尊貴,這意謂關鍵時刻他最能左右玫局,各家權貴當然要盡早在他府里安排眼線,確保豫親王沒有跟任何一方結盟。而豫親王一直以來是個不管政事的閑王,他也不好,三更半夜不在府里,去了哪兒?有人起了好奇心,豫親王就不得安寧,他想隱藏的事還能藏得住嗎?」
「豫親王不在王府,真的跟謹王有關嗎」
閻子驍非常確定的點點頭,「昨日與我交手的人,還有躲在暗處偷襲我的弓箭手,全是高手。」
「這有何不對?」
「豫親王是出了名的閑散親王,豫親王府的侍衛隊向來中看不中用,以我的身手,他們絕不可能困住我,更無法暗算我,可是昨日我竟然得靠著煙幕彈月兌身。」
「所以,昨日與主子交手的並非豫親王府的侍衛……難道豫親王養了私兵?」權貴之家多少會豢養私兵,主要是為了自我保護,尤其到了準備站隊的時候,幾個皇子斗得厲害,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他人的眼中釘。
「若是豫親王豢養私兵,皇上會沒發現嗎?」
想了想,閻河搖了搖頭,不可能,皇上最關注豫親王,怎可能讓豫親王在眼皮子底下豢養私兵而無所察覺?可是,若非私兵,那豫親王哪來的兵力?
「不是侍衛隊,也不是私兵,那必是他人手上的兵力。」
閻河很快就反應過來,「謹王。」
「是啊,謹王。」對此發現,閻子驍松了口氣,往後再也不必故弄玄虛躲在百草堂,這兒的日子真是無聊透了……這次倒不不錯,有只膽肥的老鼠陪他消磨時間。
閻河微皺看眉,「可是,當初謹王借王府失火詐死,手上如何有兵力?」
「先皇在沉潛時的私兵——長平軍。」
「先皇登基時不是已經解散了嗎?」
「說是解散,事實上轉為密探。先皇突然駕崩,這支密探就消失不見,這些我是從外祖母那兒得知的。」
外祖母明華大長公主是太祖皇帝的長女,先皇太宗皇帝的長姊,太宗皇帝能夠承繼大統有她一份功勞,她自然比一般人還清楚太宗皇帝的事,也正因為如此,太宗皇帝繼位後她就借養病躲去江南。
雖然外祖母遠在江南,但一直留意京中局勢,時時刻刻掌握京中的消息。
「皇上可知道長平軍的事?」
「皇上知道,甚至懷疑先皇早就將長平軍交給謹王。」
先皇真的是很偏心,太祖皇帝訂下規矩有嫡立嫡,無嫡立賢,可是先皇因為疼愛麼兒謹王,不但破例讓謹王十二歲出宮建府,讓謹王有自個兒的侍衛隊,還三番兩次說要廢了太子,致使先皇突然暴斃後,皇上明明順理成章繼位,卻始終揮不去惡意的傳言——先皇乃皇上害死的,因為皇上怕先皇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只好先下手為強殺害先皇,甚至在先皇駕崩的那一夜放火燒了謹王府,害死謹王,以免謹王成為他登基的阻礙。
這真的很可笑,謹王與皇上相差十歲,先皇若真的讓謹王繼承大統,龍椅也坐不穩,這一點先皇比任何人清楚,根本不可能換下皇上,不過有意興風作浪的人可不管這些。
「即使先皇真的將長平軍交給謹王,謹王也不可能傻得將長平軍交給豫親王。」
細細琢磨一番,閻子驍有了一個想法,「謹王確實不可能將長平軍交給豫親王,豫親王一旦嘗到支使長平軍的甜頭,豈會交還長平軍?謹王也有自個兒的想法,可是豫親王救了他,更是他謀反登上九五至尊的助力,豫親王不好,他也得不到好處,幫點小忙是應該的,譬如將豫親王府的侍衛隊訓練成長平軍。」
「豫親王這招厲害!」
「老狐狸一只,謹王絕對算計不過他」
「如此,直接對付豫親王就好了,何必出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