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裴御臣長到這麼大,與他有過魚水之歡的女人不在少數,但寧浣兒絕對是唯一令他感到愧疚的女人。
「我們剛剛是不是……上床了?」她遲疑的開口問道,還是選擇繼續裝作不知情。
從她粉女敕的櫻唇所吐出來的「上床」兩字太過曖昧煽情,她剛剛在他身子底下忘情申吟、難耐的隨著他的律動而扭擺著柔軟嬌軀的媚態,一下子又飄進他腦海里。
他喉頭發酸發熱,一句話卡在喉嚨,卻始終無法說出來。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茫然過。他無法理解自己現在的心情到底是什麼,他對她不僅僅是愧疚,還有不舍與憐惜,還有一些連他自己都無法厘清的感覺……
此刻他的神情已然說明了一切,她果然還是賭輸了!她真是蠢,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因為一場擦槍走火的肌膚之親就對她有所改變,她卻還是天真的抱存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孤注一擲,現在演變成這樣的局面,她能夠怪誰?
「裴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寧浣兒緊握粉拳,想要故作輕松的表情,眼淚卻無聲滑落她臉上。
「浣兒,你听我說……」見到她如斷線珍珠般滴下的淚水,他的心緊緊揪疼著,胸口傳來一陣悶痛,教他心底好難受。
「你干嘛這麼緊張?我知道這是一場意外,我們都喝了酒,不是嗎?」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硬逼著自己笑開臉,用沒什麼大不了的口吻說。
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愛上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借酒裝瘋,像個無賴般的賴在他身上,不斷勾引他,他也不會對她作出逾越之舉。
「別說了,我會負責的。」她越是裝作若無其事,他就越是難受。
裴御臣不否認,打從見到她穿著性感誘人的裝扮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對她就起了本能的,那種感覺強烈到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就像一顆甜蜜多汁的水蜜桃,散發著成熟誘人的香氣,魅惑著他的心神,撩撥著他每一根神經。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克制自己對她想入非非的。
既然已造成事實,他不能在把她吃干抹淨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他從來就不是個好男人,但在此刻,他心里居然會冒出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
他想要好好呵護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即使……他還無法分清自己對她那股憐惜不舍的心情及莫名復雜的情愫到底從何而來。
「你……不需要這麼做。」寧浣兒看著他臉上復雜的表情,鼻頭酸酸的,眼眶跟著泛紅,輕咬著下唇低語道。
她想要的不是他的負責,而是他的愛啊!
「別想那麼多了,先去洗個澡吧,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有什麼事情等睡醒再說。」他扯唇說道。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沒想到他才作了要對她負責的決定,心情居然跟著輕松了許多。
寧浣兒默然無語的看著眼前自己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應該感到高興還是難過。她很清楚知道他並不愛她,卻願意對她負責……
「我幫你洗好嗎?」見她怔怔的分了神,他走向前去將她一把抱起,覆住她身軀的被單滑落,她那完美嬌女敕的身子一絲不掛的映入他眼簾,眼前的美景無疑令人血脈僨張,讓他本能的倒抽了一口氣,下半身「又」傳來強烈的yu//望。
「那個……我可以自己洗……」身上突然感到一陣涼颼的冷意,當她回過神來時,才猛然發現自己此刻正一絲不掛的被他橫抱在懷里,他身上像著火般的灼熱,透過肌膚的接觸傳到她身上,她不自在的羞紅了一張小臉,別開目光,不敢直視他。
「你的手受傷了,不能踫水。」他啞著嗓,將她抱進浴室,動作緩慢輕柔的將她放入浴白里。
「裴大哥……」她從裴御臣黑漆而深邃的眼眸中瞥見他強烈的渴望。
罷剛在浴室外的時候,她腦子里只顧著煩惱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到此刻她才發現,他也同樣一絲不掛,沒有一絲贅肉的體魄看得她臉紅心跳、口干舌燥。
……
漫漫長夜,與愛火糾纏不清,縱情歡愛的男女用最原始的溫暖著彼此的心。
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昨夜與他激情纏綿的情景。
他跟她在浴室里狂熱交纏過後,他並沒有因為「辦完事」就把她一個人丟下。
她曾經在電視里兩性話題的談論節目里听到,有的男人很差勁,一旦跟女伴做完愛,就把女方晾在一邊,自己則像個沒發生什麼事的人一樣大剌剌做起自己的事,完全不顧另一半的感受。
而這種情形其實很常見,尤其是在交往過久、已經缺乏新鮮感的情侶或夫妻間更是多不勝數。
她不知道裴御臣算不算得上是個好男人,他甚至根本不愛她,只是迷戀她的身體。
但他對她卻很體貼溫柔。男歡女愛過後,他雖然從頭到尾沒開口跟她說過半句話,卻依然陪在她身邊,她彷佛可以看得出他眼神中流露出眷戀與不舍。
他溫柔的幫她洗淨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接著又拿洗發精幫她把一頭長發也洗干淨,還不厭其煩的幫她潤絲與護發,耗去一大半時間將她身子擦干之後,又主動替她穿上睡袍,接著拿起毛巾與吹風機幫她把頭發吹干,全程動作都很輕柔,對她的態度像是珍視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在那個當下,她其實好想開口問他——他對她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一些些愛戀?
但她最後還是提不起勇氣去探知事情的真相,害怕著自己的問題會讓裴御臣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到現在她還記得當年她跑到他的學校去找他時,他是怎麼樣無情傷害了她的自尊心。她那麼坦率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可他卻困擾得覺得她只是個難伺候的大小姐。
這樣的痛她經歷過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管裴御臣喜不喜歡她,至少她很確定他是如此迷戀她的身體,要不然昨天夜里他不會在幫她清洗完身子、抱她回房間之後,又在她身上放肆的索求無度。
至少,他不會再把她當成是一個妹妹,而是一個能夠令他神魂顛倒的女人。
第5章(2)
轉過身子,凝視正擁著自己沉睡的那張俊顏,寧浣兒的唇畔逸出一聲輕嘆。
伸出手,她輕輕觸模著他臉龐輪廓的線條,那高挺的鼻梁、略顯得無情的薄唇,這張臉就算叫她相對一輩子,她也不會感到厭倦。
她還記得他滿十八歲那一年,他剛考過機車駕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她到機車行,花了萬把塊買了一輛摩托車。他其實會買那輛車,只是因為當時她總是羨慕自己班上女同學都有男朋友可以騎著車子帶她們到處去玩。
她那時很任性,根本沒考慮到他只是個學生,身上的錢都是靠長久打工累積下來才有的;她每天不停的反復纏著他,要他也去買一輛摩托車,他拗不過她耍無賴般的要求,最後還是如了她所願。
裴御臣第一次帶她出游,她到現在都還很清楚的記得那是在禮拜六的早晨,她一大清早就把他從床上挖起,興匆匆的指定要去「森林之谷」。
「森林之谷」是在郊外的一座深山里,他們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好不容易才到達目的地;她之所以會想到那個地方,完全是為了在「森林之谷」里面的許願樹上寫下自己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