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事情的始末簡單說了遍,「世子是擔心二夫人會對二少爺們下殺手,迫于無奈才答應她的。」
「那何春娘是誰?」安臨意听見竟有人想搶師佷相中的丈夫,目露殺氣的問。
「她是何家的大小姐……」
武浩話未說完,就听湯晴光接腔道︰「小師叔,我知道她是誰。」
得知了原委,知道祈兆雪不是真變了心,她心里的氣雖已消了些,但還是滿臉惱怒的嗔了祈兆雪一眼。
祈兆雪垂下眼,覺得無顏面對她。
安臨意追問︰「她住哪里,我替你去殺了她。」
「小師叔。」湯晴光見自家師叔這麼疼她,親昵的摟著他的手臂撒嬌,「多謝小師叔,但是殺人不太好,這是我的事,我自個兒解決,小師叔不用替我擔心,沒人能欺負得了我的。」
祈兆雪掐著掌心,強忍著想將她從她小師叔身邊拽過來的沖動,心里不滿的想著,她與師叔們雖親,但也不該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簡直不象話。
與小師叔說完,湯晴光回頭看向祈兆雪,朝他擺擺手,毫不留戀的道︰「你走吧。」
「晴光……」他不舍得離開,他還有很多話、很多思念想對她傾訴。
「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辦,別杵在這兒礙眼,該辦什麼就去辦什麼,我要跟師叔他們回去了。」說完,她一手摟著一個師叔,頭也不回的走下山羊坡。
祈兆雪下意識的跟了幾步,听見武浩喚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停下腳步,失魂落魄的目送他們遠去。
他的人還站在此處,但他的魂魄已抑不住的跟了過去。
他曾經期盼等平息了勺江城的動亂之後,親自去九獅山求娶她,他想與她攜手共度朝朝暮暮,攜手走過春夏秋冬,他想將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與她共享……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再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瞅見他眼里流露出的痛楚,武浩面露一抹憂色提醒他,「大事未成,還請世子保重。」
現在已救出二少爺他們,世子先前安排的那些布置,如今已能著手開始進行,可不能因著男女之情而失心喪志啊。
半晌後,祈兆雪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已面無表情。
「我們走吧。」
第9章(2)
何府。
深夜時分,一抹人影悄然避開巡夜的護院,潛進何府。
抓了個守夜的小廝,逼問出何春娘閨房的位置後,她俐落的打昏他,施展輕功往那兒去。
不久,來到那處小院,湯晴光拿出四師叔給她的迷煙,放倒值夜的兩名丫鬟後,推開房門,走進何春娘的閨房里。
待眸子適應了黑暗,她直接來到床榻邊,毫不憐惜的使勁搖醒床榻上正熟睡的人。
「何春娘,給我醒醒。」
被人從睡夢中叫醒,怔仲一瞬,發現床畔站著一抹黑黝黝的人影,剛醒來的何春娘,駭然驚恐的尖叫一聲,「你是人是鬼?」
「我是陰間的鬼差,來勾你的魂魄,還不起來跟我下冥獄。」何春娘竟拿祈兆雪的弟妹安危來逼迫祈兆雪娶她為妻,湯晴光不狠狠嚇她一嚇,心有不甘。
「什麼,我死了?」她大驚失色。
「沒錯,你生平沒做過什麼好事,且你本性凶狠潑辣,卻裝模作樣的偽裝成柔婉賢淑的模樣欺騙世人,還利用別人的危難,威逼別人娶你為妻,無恥至極,閻王爺差我來勾你的魂魄回去審判。」
陰森森的嗓音帶出的冷意拂向了何春娘的臉。這把何春娘給嚇得一臉驚呆。「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這不可能!」
黑暗中,她望了望自個兒的雙手,再模了模自個兒的臉,不相信自己竟然死了,她一臉茫然,「我是怎麼死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湯晴光陰惻惻的嚇她,「你壞事做太多,是在睡夢中被自個兒的唾沫噎死的。」
「被唾沫噎死?」她呆愣愣的問了句,還是不敢置信自個兒真的就這樣死了,本能的縮到角落,「你別抓我,我不走,我不走。」
湯晴光揭下臉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張白慘慘吐著舌頭的鬼臉面具,朝她靠近,「你都死了,還留下來做什麼?」
何春娘被那張靠近的鬼臉嚇得慘叫,「啊,鬼啊!」
外頭值夜的丫頭都被湯晴光先一步迷昏,沒人進來,不過她是下意識的出手捂住她的嘴,罵了聲,「你自個兒都死了,還怕什麼鬼?」
何春娘驚恐的瞪著眼,因為身子抖得太厲害,從嘴角流出的口水濡濕了湯晴光捂著她嘴的手。
「你怎麼這麼惡心,都多大的人了還流口水。」湯晴光嫌棄的移開掌心,抬手往她身上把手抹干淨。
看著她那張鬼臉,何春娘嚇得心髒都要蹦出心口,她下意識的抬手按著劇烈狂跳的胸口處,下一瞬,她微微一怔,掌心下,那因驚懼而瘋狂鼓動著的心跳是如此明顯。
可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心跳?
何春娘疑惑的抬起手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登時疼得她齜牙咧嘴,但卻也讓她明白自個兒仍活得好端端的沒死。
得知被騙,她憤怒的瞪住床邊那扮鬼嚇她之人,厲聲質問︰「你是誰,為何半夜扮成鬼來嚇我?」她既然沒死,這人也不可能會是什麼鬼差。
被她發現了,湯晴光撇撇嘴,哼了聲,「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
何春娘滿臉怒容的詰問,「我做了什麼虧心事?況且你敲門了嗎?」她分明是很粗暴的把她搖醒的。
知道對方不是鬼,此時何春娘也設先前那般驚怕了,對著這半夜闖進她房里嚇她之人,破口大罵,「你這賤人是誰派來的,你若不老實說,我叫人進來打斷你的雙手雙腳。」
湯晴光冷笑著抬手掐住她的粉頸,讓她認清楚自個兒的處境,「你現下小命都在我手上,還想叫人進來打斷我的手腳?」
「你、你放開我!」何春娘試圖扳開她的手,但試了幾回都板不開,這回何春娘是真的嚇到了,幾乎要哭出來,「你究竟想做什麼?你若想要銀子和珠寶,我這就拿給你。」
「我沒想要銀子和珠寶,我是听說了一件事,替人打抱不平。」
「什麼事?」咽喉被掐住讓她嗓音有些啞,何春娘此時才有些害怕起來,發現這扮鬼嚇她的女人,若是真想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
湯晴光略略松了松手,質問,「你威逼一個人,要他娶你為妻,可有此事?」
「我才沒有咸逼他,是他自個兒答應的。」何春娘不平的為自己辯解。
「你拿他弟妹的安全來脅迫他,還說沒有逼迫他?」
「那也是他自個兒心甘情願同意的。」何春娘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那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沒有對不起祈兆雪。
見她竟說得這般理直氣壯,湯晴光微惱的斥道︰「你就那麼想嫁給他?不惜趁人之危,也要逼他答應娶你?」
被她這般斥責,何春娘沉默著沒有答腔。她原本沒打算趁人之危的,她是以為他會很樂意娶她為妻,哪里知道他這麼快就變了心,不要她了。
哼,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沒有什麼永世不渝的感情,那些都是騙人的鬼話。
見她沒回答,湯晴光移開手,沉著嗓再追問,「你就真對他情根深種,非他不嫁?」
「才沒這回事。」她是欣賞祈兆雪,但要說情根深重,卻是不可能。
「那你為何執意要嫁給他?」
心知她不說個明白,這不知來歷的女人不會罷休,何春娘素性坦然說出自己的目的,「他身分顯貴,若我能嫁他,日後待他繼位為南風侯,屆時我就是侯爺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