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呸!下流的家伙。
她不屑,就是有這種人,玷污了神聖美好的愛情。
戴岩靜看看傷口,搜出醫藥箱,打算隨便包扎一下,就跑去嗑燒肉。
咻,拆下那家伙的圍巾,扔地上,等等,又把那條咖啡色圍巾拾起來驗,嗯,模模材質、看看牌子,夭獸!是G!org!o Arman!的羊毛圍巾。
「一條要好幾千吧?」真奢侈,用這種高檔貨,怪不得女人不顧他下流的人品,全撲上去倒貼。
「我不希罕一一」圍巾又丟地上,哼,最討厭自以為很帥又有錢,就拽兮兮的家伙。
戴岩靜卷高袖子,檢查傷口,只有表皮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不嚴重,拿出碘酒滴在傷口,撕了一塊防菌貼布貼上去,貼得歪歪縐縐也不Care,要是控制狂老媽在這,一定會堅持把貼布上的縐痕抹平,然後叨念她做事敷衍巴拉巴拉的。啊,這就是一個人住的好處啊,沒人嗦,她在這個家是大爺,爽!
拉下袖子,戴岩靜舒爽地灌一口啤酒,喃喃地調侃不在場的鄭先生。
「就知道耍帥,是,長得帥但腦殘,保鏢嘛,肌肉發達,頭腦當然簡單哈哈哈哈哈哈,這叫平衡……」鈴一
手機響,她申吟,逃避,不想接,收工後最怕的就是電話聲了,手機不接,換室內電話狂響,答錄機運作,對方留言,是郭曉陽。
「『眼鏡』,一分鐘內把話筒拿起來,不然老板會直接過去找你,」
「喂?」快接起。
「我們回公司了,老板問你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我受傷唉!」有在家休養的權利吧?
「我說了,老板一听到你受傷,非常非常關切你的傷勢。」
「知道,我會好好休息的。」
「B」t,老板要我跟他過去探望你,」
「千萬不要。」戴岩靜跳起來,美妙的燒肉夜啊!「哈,這麼怕我們去你家?」
「幫我轉告老板,我非常好。」
「沒昏倒也沒大失血?行走自如?」
「當然,只是表皮一點劃傷,我很好。」
「太棒了,六點米拉餐廳集合。」
「why?」
「老板想犒賞我跟仁凱還有你,他說我們特地去五股出差,堅持要請我們吃非常高級的法國菜,助理正在訂位,」法國菜!餓死比較快,戴岩靜倒在沙發,裝虛弱快斷氣,事實上也餓到差不多了。
「我吃了消炎藥,很虛弱沒辦法出門。」
「我告訴你,」郭曉陽壓低聲音說︰「老板最討厭人家不給他面子,你最好出現。」
「我沒出現有什麼差,你在就好了吧?」有美女陪坐就行了。
「有差,因為老板的風水師要他這禮拜特別注意名字有山的女人,強調要對她們很好,請她們吃飯,否則會遭到厄運。」
「我名字有山嗎?」戴岩靜想了想,靠夭,有唉,「我一定要到嗎?」戴岩靜垂死掙扎,感覺燒肉越來越遠。
「你覺得呢?住在老板免費提供的宿舍,獨自享用三十坪大公寓,名正言順拒絕爸媽騷擾,你覺得你應不應該慎重對待老板?」
「是風水師說房子差,老板才讓我住的。」
「好,我轉告老板你不想來,老板,眼鏡說她一一」
「喂喂喂,我去我去啦,我盛裝出席。」
「盛裝可免,反正你怎麼穿都一樣,你是可愛的大黑熊啊,哈哈哈。」
「唉。」笑吧笑吧,隨便啦,反正燒肉沒了啦,戴岩靜好悲哀,撫著肚子,顫著嘴角,咽著口水,想著遙不可及的燒肉。
從中午期待到晚上,就為這一餐賣力,期待晚上可以爽快吃肉喝酒,why? why? 當老板的怎麼這麼不懂小員工的心?請吃飯不如發餐券,再不然折現嘛!
嗚……上班的時候把身體賣給老板,收工後還要拖著肉身跟老板吃飯,都不知人家壓力有多大,戴岩靜沒勁,燒肉沒了,沮喪,萬念俱灰啊,懶洋洋的穿回破外套,穿上鞋,垂頭喪氣出門去。
六點,在「米拉」餐廳包廂,「珍奇藝社」核心人物準備用餐,一身白制服的男侍者,微笑著伺候大家。
用餐空間寬廣舒適,裝潢呈現華麗的法式宮廷風格,水晶燈、粉紅蠟燭,花紋繁復的高級地毯,令人宛如罝身皇宮里,這里光是點一客套餐,就要一千八百元起跳。
老板鄭厚德是鄭仁凱的舅舅,他六十幾歲了,身材精瘦,保養得很好,重視養生,面帶笑意,台面上行事溫和民主,暗地里卻非常堅持己見。戴岩靜一來,鄭厚德心疼地打量她。「外套都割破了,很嚴重吧?沒想到有仁凱在,你還會受傷,仁凱,這不像是你會發生的失誤啊?」唉,鄭仁凱的自信再次受打擊,可惡,他臉一沉,戴「眼鏡」是故意的嗎?干麼穿破外套來?!
「老板不要怪他嘛,當時他出手救了我跟老板還有老板兒子,三個人啊,又不是千手觀音哪能同時顧到所有人?」郭曉陽笑咪咪解釋。
「別人我不管,但是第一要保護的是你跟岩靜才對吧?岩靜,很痛吧?」
「還好啦。」戴岩靜露出招牌假笑,客套話可免,肚子咕咕叫啊!
鄭仁凱注意著戴岩靜,悄聲問郭曉陽︰「覺不覺得戴岩靜跟老板笑的樣子,嘴角弧度還有張嘴大小,和之前堅持不讓我們送她回家時完全一樣?」
「第一天認識『眼鏡』喔?」郭曉陽掩著嘴笑。「她敷衍人時都這樣笑啊。」可憐的鄭仁凱,此刻才驚覺到戴岩靜的假笑才華,可見過去她在他心中多沒存在感,要不是今天那場意外害他出糗,肯定會繼續忽視她。
「愛吃什麼?你先點?」老板問戴岩靜。
「喔。」岩靜推了推眼鏡,檢視菜單,指著其中一張圖片。「我點『田螺瓖雞腿香草菌菇沙司』……」
「田螺容易有細菌唉……」老板嘀咕。
「不然改『香煎橙計鴨胸』。」
「鴨肉對傷口不好喔。」老板低聲說。
「『勃艮地紅酒炖牛肉佐洋竽泥』……」
「吃牛對財運不好,這里的龍蝦很有名,要不要吃龍蝦?」
「太棒了,就吃龍蝦。」戴岩靜假笑出籠,討厭跟人吃飯就是這樣,意見真多。
「不要被我影響喔,想吃什麼就點,沒關系。」
「龍蝦好,我愛龍蝦。」岩靜懶得說服老板,他說了算,只要快點上菜,餓扁了啦!鄭厚德滿意了,抬頭,對侍者交代︰「『火燒龍蝦搭蔬菜小丁』。」看老板跟眼鏡一番對話,鄭仁凱跟郭曉陽偷偷竊笑。
「眼鏡的假笑又出現了。」鄭仁凱跟郭曉陽說,這個戴岩靜越瞧越有趣。
「跟你賭,眼鏡現在超不爽的。」
鄭仁凱看眼鏡對老板頻頻假笑。「笑得一模一樣,她怎麼成這種功力?」郭曉陽聳聳肩。「她對我也這樣,真不知道她的真心在哪。」誰有興致表現真心啊?戴岩靜現在超不爽的,被迫放棄最想吃的燒肉,寒流天,饑腸轆轆赴約,還要配合老板意見點菜,嘔死了。
接下來換其他人點菜,同樣戲碼,又演上幾輪,這根本是罪惡的輪回啊,看他們三人熱烈討論菜單,評論分析猶豫斟酌的,戴岩靜越看越火,吃個飯嘛又不是做研究,哪來那麼多見解啊。
以為復雜的點菜程序已結朿,可以快點吃東西,豈料世事總有意外,人生常遇狀況,大家都點完餐了,老板大人突生一計,喜上眉梢。
「唉呀,我應該讓大廚過來給我們介紹菜色。」他交代侍者請大廚過來。
又讓大廚出動了?這一介紹又要搞多久?戴岩靜旺盛的食欲瞬間化為旺盛的暴力,想翻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