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寧了頭。「我也不甚清楚,你哥哥說,他自小便作一個惡夢,夢中宣家遭罪,滿門抄斬,無一幸免,他夢見自己在刑台上人頭落地,有個女子冷眼旁觀著一切,那女子,手段毒辣,在夢里是他的妻子,也是她親手將他推上斷頭台,這些都和前世相符,我初听也是心驚。」
宣靜霞蹙眉。「哥哥不可能也是重生而來,若是如此,他必不會再與千允懷交好。」
這間題夏依寧自己也想過幾回了,總是無解。「我只能猜想,是否他心中怨氣太重,沒將那孟婆湯一口飲盡,以致于殘留了些許對夏依嬛的記憶。」
「或許吧!」宣靜霞嘆道︰「我重生之後記憶模模糊糊的,很多事都是快發生了我才憶起,靜宸在畫舫被煙火炸傷,我甚至是事情發生了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傷的人是你,我也覺得奇怪。
後來想到前世,哥哥和夏依嬛的感情一直不好,當哥哥說想與你議親時,我便也站在哥哥那邊,當時我不知道夏依嬛竟是如此歹毒,我心中只想,願哥哥這一世能娶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不要再像前世那般的孤寂了。
「你提議要上梨山看揚弟,我那時才暗罵自己糊涂,竟連揚弟被山虎咬重傷之事也忘了,才連忙說要一塊兒去,在獵戶家中見到投宿的陵王,我也十分吃驚,前世我在容王府里見過陵王幾次,我也隨容王來過陵王府幾次,陵王的人品比容王好上百倍千倍是眾所周知,我那時想,若我能與陵王攀上關系,或許便可以扭轉自己的命運,不再成為受容王擺布的禁臠,所以我才積極為他解毒。
「後來陸續想起一些事,韓意希好似中了狀元,便舉薦他給揚弟做夫子,其它的我真是想不起來。」她苦笑了下。
「或許都要等事情發生了,我才能記起來吧,幸好有你,否則我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又要眼睜睜看著千允懷對哥哥使壞,最後看著我宣家一夜傾倒卻是無能為力。」
夏依寧堅定地道︰「不會的,那些事都不會發生,要怎麼做,這些年來我都反復想清楚了,只要一步步阻止,一切都來得及。」
見她這般篤定,宣靜霞也有了信心。「這麼說來,咱們得盡早將千允懷的為人告訴哥哥,讓他有所防備,莫要再引狼入室。」
夏依寧胸有成竹地道︰「我已經跟他說了,他也信我了,眼下咱們只要比千允懷早一步和陵王打好關系即可。」
她驀地定定的看著宣靜霞,一字一字地說道︰「陵王是將來這大齊天下的主人,只要他站在咱們這一邊,誰也動不了宣家。」
饒是宣靜霞這個夜晚受的震撼已經夠多了,還是又被震了一下。「你是說……」她的心怦怦狂跳,不敢隨意將那臆測的答案說出口。
夏依寧鄭重的點了點頭。「要是你做了陵王的女人,那便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