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底雖然明白這樣的道理,情感上還是忍不住遷怒,而單墨尋首當其沖。
「其實當時要是單墨尋肯先救你們兩人,就不會發生這些憾事。」茉莉縣主吶吶的說著,「灼華你看,連落水了,單墨尋都不願意先救你,就知道他的心有多狠,我看你還是別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只是白白糟蹋了。」
「當時那個情況哪還有辦法分先救誰,一定是離自己近的先救啊,我離他遠又沉在湖里,他不可能先救我,且當時伊姑娘救了我……」她們是君灼華的好友,因為立場不同,她不能說她們的看法不對,可她還是忍不住替單墨尋說話。
「反正看清楚這個人後,你也別再一顆心全掛在他身上了,不過是個身分低賤的商賈,有什麼值得你作踐自己追著他。」寧安公主不屑的冷哼了聲。
「就是啊,你不如考慮別人吧,像榮華侯世子就是很好的人選,對你又好,整個心裝的都是你,你考慮一下吧。」茉莉縣主提議。
「算了,你們不懂啦,你們也別管我!」何若薇頭疼地低喊。
她難以接近單墨尋已經夠煩了,還有個君灼華的追求者?看來日後要是遇到這人,得盡量避開才是。
「你!」寧安公主見她這副模樣,氣得想戳她的頭。
這時號角聲又響起,一頭鹿被趕到了場中央,太監為皇帝遞上一支羽箭,皇帝在眾人的的歡呼中,拉滿弓,羽箭破空而出,只听見「嗖」地一聲,利箭射中了鹿。
如雷歡呼頓時響徹雲霄,皇帝豪邁一笑,聲如洪鐘地宣布,「今日捕獲最多獵物者,朕重重有賞!」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號角聲再次響徹整個圍場,宣告今天的狩獵比賽正式開始,早已準備好一顯身手的人,在號角響起後,各自背起弓箭,馬鞭一揚,朝深山方向奔馳而去,連皇帝也在御林軍的保護下,策馬進入山林里享受狩獵快感。
寧安公主見皇帝都已經進入林子狩獵,也拿起自己的小杯,拉著何若薇和茉莉縣主也要跟著一起進入樹林,想著要轉換一下郁悶的心情。
何若薇卻拒絕了她,「你們去吧,我身體還沒有恢復完全,騎馬顛簸腦袋會暈,我在這邊祝你們旗開得勝,收獲滿滿。」
听說在邊關住了幾年的君灼華對騎馬射箭都很在行,可她是前陣子在伊秋語身體里時,經過單墨尋的教導和練習,才勉勉強強能騎著馬走,要她騎馬在林子里奔馳還要狩獵,不馬上摔下馬背才有鬼。
她跟著去肯定立刻露出破錠,讓人懷疑,還是待在營地才安全穩妥。
寧安公主和茉莉縣主見她堅持,又看她臉色確實有些蒼白,便放過她,兩人帶著隨從一起離開。
林子里,單墨尋雖然自幼習武,不過並不喜歡狩獵,因此不像其他人那般,迫不及待的奔進山林里一展身手,反而陪在父親身邊,護著他的安全。
單遠雄笑著問道︰「尋兒,你的箭術可以說是到了百步穿楊的地步,比軍營里那些神射手們還厲害。參加秋獵的那些世家子弟們你也認識不少,怎麼不跟他們一起,獲得頭名皇上可是有重賞。」
「父親明知道我對狩獵沒什麼興趣,還要打趣我?我學武是為了防身並不是爭名奪利,我陪在父親身邊保護您的安全即可,再者,太出風頭可不是一件好事。」單墨尋看了看前方雜草叢生,顯然人跡罕至的小徑,策馬走到單遠雄前頭,一邊道︰「父親,這條小徑不好走,您小心些,我在前頭為您開路。」
「呵呵,我哪里需要你保護,可別忘了你小時候可是我教你武功的。」單遠雄雖反駁了他,但兒子如此孝順,時時注意著自己的安危,身為父親的能不高興嗎?還是忍不住的朗笑了兩聲。
「就當是給兒子一個侍奉父親的機會吧,一年到頭兒子都在外奔波,沒什麼機會能跟父親像今天這樣好好聊天。」單墨尋放慢馬速跟父親並行。
「也好,我們父子倆今天就當作是出來踏青,也別管狩獵了,我們是商人,對這些動刀動槍的活動自然是不行,沒有帶獵物回去,旁人也不會嘲笑的。」單遠雄指著另外一邊的上坡小徑,示意往那條小徑上去。
「吼——」
單遠雄話聲才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記讓人驚恐發毛的吼叫聲,一群鳥兒亂竄出樹林,造成不少騷動,單墨尋拉住韁繩,眉頭微皺看向鳥兒驚飛的那片山頭,有很不好的預感。
「怎麼回事?按理說參加狩獵的人腳程沒這麼快已經奔到那山頭了!」單遠雄順著他的眸光望去,對那吼聲也感到奇怪。
「可能是猛獸出現引發的動……」他凝望著那片山頭,「父親,不管如何,我們都得小心謹慎,孩兒覺得不太對勁。」
「行了,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圍場里各處皆有士兵把守,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們往那方向去吧。」單遠雄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除了留守的士兵,以及一些年長的女眷外,營地里幾乎所有人都涌入山林里狩獵,何若薇吩咐春風秋月別跟著,一個人在營地附近閑逛。
她無意間來到一條清澈小溪邊,漫步了一陣子感到有些熱,臉上泌出不少汗珠,她便蹲在溪邊掏著沁涼溪水洗臉,這清涼的溪水讓她感覺舒服不少,看四下沒什麼人,她索性月兌了鞋襪,將腳泡在溪水里,她舒暢地吁了口長氣。
就在她拿著濕帕子擦拭著頸子時,她听見山林里傳來一陣恐怖的嘶吼聲,這聲音讓她全身顫栗。
「好可怕,這是什麼聲音?像老虎的吼聲,又好像夾雜著狼嚎……」她眉頭皺起,搓搓兩只竄起雞皮疙瘩的手臂,左右看了下附近搖動得十分劇烈的樹叢,忽然感覺好像會有什麼野獸突然沖出來狠咬她一口似的。
雖然說這里是山腳,可是也是狩獵區,離營地又有些距離,沒有士兵守衛,要是真的遇上什麼野獸,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愈想愈覺得恐怖,她還是別繼續待在這里比較好。
她趕緊套上鞋襪回營地,不料她還未走進營地,便聞到隱約的血腥味,她心下一驚,撩起裙擺用跑的回到營地。
一進入營地邊,看到不少上山狩獵的人是帶著傷回來的,還有不少斷手斷腳的人用擔架被抬回營地,太醫們忙著為他們包扎,整個營地亂成一團,負責守衛的士兵們則一個個表情緊張,手持長槍戒備。
「發生什麼事情了?」何若薇隨手拉住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士兵焦急問道。
「山上發生意外,那些猛獸像是發了瘋一樣,見人就攻擊,不少參加狩獵的人受傷了。郡主,屬下還要趕去抬人回來,先告退。」
她連忙松開手,愣愣地看著四周,在看到有人被抬往醫療帳篷的方向時,她終于回神。
本身就是外科醫師的她,看到傷者本能地抬起腳往醫療帳篷方向跑去,不過她還沒進帳篷,就發現整個醫療帳篷已經容納不下更多傷者,帳篷外面有傷者或坐或靠或躺在擔架上哀號。
她心急如焚,拉住一個剛經過她身旁的小太監命令道︰「你馬上到西疆王府的帳篷去找丫鬟秋月或是春風,讓她們把我的藥箱拿來,快去!」
看到一地的傷者,她未再多想,也顧不得現在的郡主身分,撩起衣袖就上前幫忙,替傷患療傷包扎,當春風將藥箱帶來時,她已經渾身上下沾滿血漬,春風看得詫異不已,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們嬌滴滴高貴的郡主會幫忙救治傷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