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也覺得好嗎?」听到夏奕的話,玉板很是開心,「我也覺得玉邊做得很好。我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哪是她做的,哪是小姐做的,我就跟她說做得很好,她還不信。」
那細微的不同,如果不是心細眼尖的人,確實很難發現,也不怪神經比大腿粗的玉板眼拙看不出來。
「去告訴玉邊,就說我說的,她做得比你們家小姐做的還好,以後卓公子的鞋,都由她做了。」夏奕幾不可察的勾起嘴角,心情好到不能再好。
「是。」玉板簡直開心的想要蹦起來,她從來沒發現,原來世子爺人挺好相處的嘛,「世子爺、小姐,奴婢這就去跟玉邊說。」
李金秋無奈地笑了笑,點頭應允,也不知道夏奕今天是怎麼了,居然這麼和顏悅色,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
玉板開心地趕著去給玉邊報喜,還沒出門又被夏奕叫住了,「等等。」
玉板回身,一臉好奇地道︰「世子爺,還有什麼事嗎?」
「你家小姐嫁到侯府已經三個多月了,你們這稱呼是不是也該改改了?」
啊?玉板一時沒反應過來,奇怪地看看夏奕,又去看李金秋。她從小到大都是叫小姐的啊,不叫小姐叫什麼?
「叫少夫人。」夏奕給出了標準答案。
聞言,李金秋快速轉過身,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按理來說,她嫁過來的第一天,玉邊、玉板就該改口了,只是沒人在意,所以也沒人要求她們改口,現在夏奕想起這事了,隨口提醒一下而已,這是很自然的事不是嗎?可為什麼她有種錯覺,今晚的夏奕彷佛愛上了自己似的,言行舉止都很異常,雖然明知道這不太可能,可她心里還是洋溢著感動與幸福。
從那天夏奕離開之後,梁婧媛只要醒著就會坐在窗前,呆呆地望著那片竹林,期待著夏奕會不會突然從竹林深處走出來,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然後告訴她,他那天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都是騙她的。
可是,日子已經過了三天,夏奕卻再也沒有出現。
梁婧媛的貼身丫鬟敲門進來,小心翼翼地稟告道︰「小姐,您吩咐的事,奴婢都讓人查清楚了。」
梁婧媛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也不知道有沒有听見丫鬟的話。
那丫鬟接著說︰「李金秋,年十六,四品左僉都御史李蘊的女兒,自幼喪母,無兄弟姐妹,祖籍臨安府,十歲入京。從小到大,平平無奇,既無過人之處,也無過失之處。
去年年底,南寧侯府到李家提親,本來李家已經一口回絕了,誰料到南寧侯府第二次上門後,李家又突然改口同意了這門親事。年後不久,李金秋就嫁入了南寧侯府。
據說,李金秋嫁入南寧侯府後,每日晨昏定省,恪守本分,南寧侯夫人對她十分滿意。南寧侯府的下人說,李金秋和夏奕從成親到現在,幾乎沒有拌過一句嘴,關系看起來十分和睦……」
不等丫鬟把話說完,梁婧媛突然回頭瞪著她,目光銳利得像刀子一般,「三天時間,就只給我查出這些沒用的東西?」
「有件事,興許小姐會感興趣。」那丫鬟哆嗦了一下,連忙說︰「前些日子,有個陌生男子在李府住了幾日,打探消息的下人留了個心眼,便去打探了一下那男子的來歷。原來那男子叫卓月明,乃是余杭總兵卓遠峰大人家的公子,而那李金秋入京以前住在臨安城,當時和李家毗鄰而居的便是現在的余杭總兵卓遠峰一家。」
梁婧媛饒有興趣的插了一句,「這麼說,那個卓月明和李金秋是青梅竹馬羅?」跟她和夏奕一樣。
「是,後來李家和卓家又一起入京,關系十分親近。直到卓遠峰出任余杭總兵,兩家也沒有斷了往來,這中間還夾雜著一件外人不知道的事。據說,卓家曾口頭上向李家提過親,但是被李家拒絕了。」
「還有這事?」梁婧媛這回是真的來了興致,「這事既然沒成,依著兩家人的關系,照理說,外人應該不知道啊,你們是怎麼打探到的?」
「這事是從卓家下人嘴里傳出來的。卓總兵攜卓府上下赴余杭任上,只留了兩個人看守京都的宅子,那兩個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怨言,奴婢托人使了些銀子請那兩個人喝酒,把人灌醉了,這才套出話來。
且奴婢還打听到,那卓家公子剛到京都的時候還曾在南寧侯府住餅一晚,雖然第二天便住進了李府,但是之後幾天,世子爺吩咐了人盯著李金秋的一舉一動,似乎很反感她跟卓家公子接觸。」
卓月明、李金秋……可以上演一出好戲了。
「呵呵……」梁婧媛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一個陰謀正在梁婧媛恣意的笑聲中悄然醞釀。
第6章(2)
這些天,李金秋一直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悅中。因為夏奕終于吻她了,不是額頭,不是臉頰……而是唇與唇、唇與舌的交纏,這幾天,夏奕幾乎每晚都會抱她、吻她,與她纏綿。盡避他什麼都沒說,可是她能感受到,夏奕吻她時所飽含的情愫,他似乎開始喜歡上她了。
「少夫人在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玉板的話拉回了李金秋神游天外的思緒。看到玉板一臉不懷好意的神情,李金秋面色一紅,神情微窘。
這些天,夏奕對李金秋、對玉邊和玉板的態度簡直好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雖然夏奕還是不苟言笑,但是寬容、放任的態度卻很明顯。于是乎,性子大大剌剌的玉板越發活潑起來。
「奴婢發現,自從世子爺讓奴婢和玉邊改口叫您少夫人之後,您就一直樂呵呵的,每天都很開心的樣子。老爺要是知道小姐在侯府過得很好,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這丫頭是準備變成話簍子嗎?李金秋忍不住打斷她,「好啦、好啦,你進來不是有事找我嗎?」
「哦,對了。」經李金秋的提醒,玉板連忙正色說道︰「門房上派人來傳話,有個叫廣福的人自稱是卓總兵家的下人,說有要事面見少夫人,問少夫人見不見。」
「廣福?」李金秋愣了一下,名字有點耳熟。
玉板提醒道︰「少夫人,您忘了?這人是卓公子家留在京都看宅子的兩個下人人之一,另一個叫孟平。前一陣子,您回李府的時候,卓公子正好招了他們來吩咐讓人打掃庭院的事,當時在門廊上見過一面,後來卓公子還隨口說了兩句,說他們能守著卓家在京都的宅子這麼些年也不容易。」
听到玉板的話,李金秋也想起來了,于是點頭說︰「既是如此,便讓人領了他進來吧。」
「是。」玉板應聲出門,跟進來傳話的小廝說了一聲。一刻鐘後,那小廝便領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
李金秋是在偏廳接見的廣福,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十分忠厚本分。
便福給李金秋磕了個頭,起身後,眼楮朝四周打量了一下,最後又看了看站在李金秋身後的玉板,小心翼翼地問李金秋,道︰「少夫人,小的能不能單獨跟您說幾句話?」
李金秋還沒回話,玉板已經搶先反對,「有什麼話不能敞開來說的?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便福沖著玉板拱了拱手,面色緊張地說︰「姑娘別生氣,因為事關我家公子的名聲,我家公子又吩咐了只能跟少夫人一個人說,所以……」
李金秋見狀,對玉板說︰「你先出去吧,順便把門關上。」
玉板又看了一眼那廣福,看他態度真誠,不似作假,這才應了一聲,「是。」快步走出偏廳,順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