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說我臉還腫著,去拿雞蛋幫我敷一敷吧。」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樸玉兒不情不願地起身,「這點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動手嗎?這麼喜歡指使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害她又不得不多留一會,把自己跟一頭狼放在一起,隨時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而她又不太擅長用腦,哪像他那麼多心思,真的很累耶。
「忘了?我被你打腫的臉一直在你眼前,就算我忘了,你也不能忘了好嗎?」宮彬瞪著她匆匆溜走的背影。
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這輩子還得這麼辛苦,她就不能老實點,乖乖給他吃一吃、養一養嗎?她要是同意,他其實可以一直養著她,即使他有了結婚對象,也能保持這樣的關系,可是她需要他養嗎?她又會接受這種見不得人的關系嗎?現在如此光明正大
都不能將她拿下,真到了那時候,恐怕會被她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出十萬八千里遠吧。
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這女人一身臭脾氣,忍受個半年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吧,所以真到了分手那刻,對他而言也許還是解月兌呢。
「喂,你一臉陰沉的,在琢磨什麼?」樸玉兒拿著雞蛋出來,看宮彬陰沉不定的臉,不太放心地問道,這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再敢輕舉妄動的話,小心她在他另一邊臉上也來個五指印。
「沒、沒有啊。」一看見她,宮彬剛才的想法全都消失了,若非竭力按捺著一顆心,恐怕早就飛了。
一看就知道他沒說真話,這大騙子,總是讓她防不勝防。
樸玉兒在他身邊站定,沒知會一聲就把還有點燙的雞蛋往他略腫的臉上貼,害他差點叫出來。
這時候也不敢吼她,怕她使性子又要走,宮彬忍氣吞聲,扣住她的手,讓她輕柔地替自己敷臉消除瘀青。
爆彬眼角抽動、竭力隱忍的樣子,樸玉兒當然都看到了,目前還談不上心疼,卻覺得有點好笑,總覺得這家伙似乎可以為自己改變。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直到宮彬沒理由可以讓樸玉兒留下,才不得不放她離開,可惡的是她還不願意讓他送她。
「好了。」到了門口,樸玉兒第三次拉開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手,義正辭嚴地說︰「飯也吃了、臉也敷了、咖啡也喝了、洗澡水也幫你放了,現在就爽快點,再見吧。」
爆彬無力地倚著門框,有些哀怨地說︰「歷數我的感情史,你是其中發展最慢的。」
她是他最想擁抱、擁有的,哪知她卻是一塊頑固不化的化石。
「你也得知道,歷數我的感情史,你是其中發展最快的。」臨走,樸玉兒突然起腳狠狠給他小腿一擊,「笨蛋,以後別跟現任女友提什麼情史,小心我廢了你。」
爆彬一邊痛得齜牙咧嘴,一邊又笑得合不攏嘴,還得伸出一只手向已經走進電梯的她揮別,「你終于承認了哦,做我的女朋友,不準反悔。」
電梯門闔上之後,樸玉兒輕輕說了一句︰「親都給你親了,當然要你負責,笨蛋。」
第5章(1)
之後幾周,宮彬和樸玉兒基本上沒什麼進展,除了被他偷到幾個吻之外,她連臥室的門都沒進去過,樸玉兒倒是沒怎麼樣,是宮彬自己到了關鍵時刻總是沒辦法下手。
他都開始向他的秘書諮詢起感情方面的問題了,「你有沒有面對心愛的女人卻下不了手的那一刻?」
秘書眨著眼楮左右看看,辦公室里沒別人啊,只好拿手指了指自己,虛心問道︰「總裁,你問我嗎?」
「不問你問鬼啊?」宮彬重重往後仰去,辦公椅瞬間發出嘎吱的怪聲。
你可能是真的踫上鬼了,要不然怎麼總莫名地嘆氣、黑臉、發脾氣,又問這麼怪的問題?
骯誹完,秘書笑答道,「我那方面的經驗怎麼可能有總裁豐富。」
「你之前不是談過一次要死要活的戀愛嗎?就說說那次總結出來的經驗好了。」
哪有人這麼明目張膽挖人痛處的?總裁,我恨你!
秘書敢怒不敢言,只好將傷疤揭出來示眾,「正因為我愛她才會有下不了手的時候。」
「為什麼?」
「因為想要珍惜她啊,她可憐兮兮地說不要,她可憐兮兮地說不行,她可憐兮兮地說她很信任我,只有我會這麼全心全意地呵護她,你說我怎麼下得了手?」
「媽的,是不是就像在一個下雨天,在一條小巷里發現一個破爛的紙盒,里面窩著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狽,而它正用它水潤的小眼看著你,吐著小舌頭對你嗚嗚叫,然後你就忍不住心軟,覺得自己真是禽獸不如,是不是這樣?」
誰會對一只狗出手,總裁不會真的鬼上身了吧?不過是這個道理沒錯啦。
秘書最終表示同意地點了點頭,「是的,那麼萌,連一根毛都不忍心傷害吧。」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狠下心來呢?」宮彬突然兩眼發光地追問。
秘書抓抓頭,好一番思索後回道︰「引誘它主動撲向自己,就不算自己先動手了吧?」
「除非下藥……」最後宮彬莫名奇妙地說出這句話,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秘書趕緊退了下去,免得自己躺著也中槍。
周五下午,下午茶的小菜和甜品大都制作妥當,正由助手們做最後的裝飾,閑下來之後,樸玉兒便去茶水間泡了杯可可,坐在窗邊的桌子前,搭配剛做的芒果花生牛軋糖享用。
正沉醉在食物馥郁的香味中,後面那桌的談話不期然地就鑽入耳朵里跑不出來了。
「欸,宮彬今天帶來那女的身材可好了,看看那水蛇腰,多妖嬈啊。」甲贊嘆道,艷羨之情溢于言表。
「什麼啊,要我說,宮彬的品味越來越差了,那女的跩得像女王似的,不過就是湯燙了一點,就吵著要找經理投訴,還污蔑我指甲沒修干淨,我呸,不是她說要快點上菜的嗎?稍微有一點指甲,又沒有涂指甲油,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敝嗎?」乙則十分不滿,不用回頭就知道腦袋上正冒著煙。
「不過小費給得倒是滿大方的,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還是出了名的大才女,知名制片人,要是給她相中,說不定還能演個偶像劇或上個綜藝節目什麼的。」丙憧憬地說。
「哼,不靠家里她能這麼風光?一身公主病,看上你,讓你演個死尸還差不多。」乙取笑丙。
「好啦,這不是重點,出身好又有點能力,現在又和宮彬交往,哎,真是羨慕死了,宮彬那麼帥,又確實很有能力,不然公司也不會在美國上市,而且還漲勢如虹,都說學得好不如嫁得好,我要是能嫁宮彬這樣的男人,真是死也願意了。」甲羨慕地說。
其他兩人也一起嘆起氣來,瞬間就讓道里陷入低氣壓之中。
樸玉兒冷冷地笑了笑,才想說怎麼這幾天那家伙似乎有點怪,原來是偷偷搞起小三來了,都說好聚好散,就算要散也要提前知會一聲啊,單方面劈腿算什麼?狗屎不如的臭東西!
等等,她這會又在生哪門子氣?樸玉兒暗暗深呼吸幾次,將不滿暫時壓了下去,事情還沒弄清楚不是嗎?萬一弄錯,反倒被他抓到把柄,那就不好了。
這幾天他的眼神怪怪的,有時候盯著她就像要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似的,要不是她裝可憐推開他,可就不只被索吻那麼簡單了,看來是這個色胚色欲燻心,等不了了,所以急著找人泄火,果然是個敗類!
樸玉兒想著想著,心頭又躐起了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