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只是夸大其詞,但可浵還是忍不住噗哧笑了,這一笑,不但讓整個氣氛變得更輕松,連她心底殘留的恐懼也驅趕得無影無蹤。
望著她明媚如花的笑容,敖少霆幾乎有些看呆了,打蛇隨棍上。「所以,你答應了嗎?就算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也不想那麼狠心袖手旁觀吧?」
她才一猶豫,敖少霆很聰明地自說自話。「你現在想拒絕也來不及了,因為時間這麼緊急,我也不可能再找別人了。既然要演戲,當然得趁早培養默契,不然萬一漏洞百出被我父母拆穿,你想往後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可浵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奇怪,這個責任怎麼會落到她頭上啊?可他又說得頭頭是道、條理分明,竟讓她不知從何反駁。
她不懂局勢為何會變成這樣,明明警告過自己要遠離這個男人,但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奇妙的力量讓他們又重逢了,狀況還演變得讓她無法拒絕?
也許她根本不該搭他的車回家,小小的車廂里只有兩人,他那狂狷鷙猛的黑眸莫名讓她失了神,他那干爽好聞的氣味更讓她有些頭昏……
敖少霆強勢地決定。「就這麼說定了!時間只剩下兩周,這兩周除非你真的很忙,不然每天晚上我都會去接你一起出門吃飯,我們得爭取時間多聊聊,了解彼此的成長過程和喜好,包括我們認識、交往的過程都要先套好,我爸媽可不是呆子,假如我們像陌生人一樣,左看右看都不像熱戀中的情侶,他們鐵定會起疑。」
呵呵∼∼敖少霆得意一笑,覺得自己真聰明,輕輕松松就搞定大局,每一句話都堵得她啞口無言。
他又補了一句。「當然,現在你已經不需要其他的兼職工作了,你明天就把餐廳的工作辭了吧,相信你也不想再回那邊了。」他付給她的工資已經高過好幾份打工的薪水,不可能讓她生活拮據。
這點她沒有意見,就算他不提,今晚發生這種事,可浵也打算辭職不干了,但她還有疑慮。「可是,一定要天天見面吃晚餐嗎?」
敖少霆目光銳利地盯著她。「你看到我的臉就很難受?」他有那麼惹人嫌嗎?
可浵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不是那樣的……」唉,只有她知道自己究竟在慌張什麼。
「不是就好。」敖少霆很滿意地揚起笑容。「你別擔心,我不會真的要求你天天跟我見面,畢竟你是學生,總要花時間準備功課,只要事先告訴我你今天要忙就好了,OK!那沒有其他問題了吧,走,我現在送你回家!」
得到她的首肯後,他突然覺得心頭豁然開朗,彷佛卡在胸臆間的一塊大石終于被搬走,倘若不是因為她在身邊,他可能會開心到想哼歌。
可浵此時又突然插話。「等一下,還有一件事,關于你給我的酬勞,嗯,我覺得一個月十五萬台幣實在太夸張了,還是改成五萬台幣吧。」
敖少霆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為什麼?」這輩子他還沒遇到過嫌工資太高的人,只有拼命要求他加薪的人。
居然整整退還他十萬塊,這女孩實在太特別了,特別到他不想注意她都難。
可浵一一解釋。「你說這筆錢包括治裝費,所以,我會去買幾件較正式的衣服,但我想也不用買太多,買些簡單大方的基本款式就行了,而且平時我的三餐都很簡單,生活花費並不多。
「然後,你說要請藤木秘書幫我另找住處並付房租,其實也不用,我只是個學生,不用住什麼太好的地方,我現在住的地方租金很便宜,所以,一個月五萬塊讓我自己來處理房租和生活費,已經很夠了,如果拿太多錢……我總覺得受之有愧,良心過不去。」
雖然家境清寒,但自小可浵就告訴自己——不屬于她的錢,她一塊都不能拿。人窮志不窮,她所掙得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該拿的,她喜歡這份踏實感。
敖少霆不語,僅是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像是在研究一道最難、卻也最令人著迷的問題!
他的視線讓可浵心慌意亂,芙頰臊紅。他可不可以不要繼續這樣看她啊?害她、害她都快忘了怎麼呼吸了。
看來他真的遇到一個有趣的好女孩,她不愛慕虛榮、腳踏實地,讓他萬分激賞。
敖少霆略微思索過後才回答。「好,那就尊重你的決定,要不要再另找住處可以先暫緩,視情況而定。但你的報酬改成一個月十萬——不能再低了,我堅持,因為往後可能要常跟我家人見面,勢必會佔用你很多課余時間,那些時間若不是跟我在一起,你本來是可以去打工的,所以,這份薪資是你應得的。」
眼看他很堅持,擺明沒有商量余地,可浵只好點頭。「好吧。」
她心里另有想法,決定之後把多出來的錢捐給台灣各縣市的家扶中心。她的成長過程中受過家扶中心很多幫助,現在她有能強制反饋了,當然要捐點錢出來,幫助和她一樣家境清寒的孩子,至少可以完成學業。
第4章(2)
在江可浵的指示之下,車子很快抵達了她的住處,敖少霆堅持要送她進屋,兩人爬樓梯到了五樓,進入她小小的房間後,他難以置信地環視屋內。「你……居然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還好吧,這里是比較小,但我不覺得有多危險。」
他臉色凝重。「老天,你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我知道省錢是好事,但你住在這里簡直是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這里很可能是違章建築,你看外頭巷子的入口這麼狹窄,房屋又一棟緊接著一棟,萬一突然起火,這麼多老舊的木造建築勢必引發大火,最可怕的是消防車根本開不進來,到時你連跑都沒地方跑,你都沒想過嗎?」
看到她居然窩在這里過日子,他好心疼……
可浵無言以對,她當然想過這些問題,但她只是個窮學生,不得不節省一點。
敖少霆又指出。「還有,這邊連個管理員都沒有,一樓的鐵門甚至壞了,大大地敞開,什麼人都可以長驅直入,別說游民了,連通緝要犯都可以大大方方地進來,不用看就知道出入分子非常復雜。」
「這……還好吧?我的鄰居應該還算單純……」連可浵都覺得這個回答非常沒有說服力。
像是要印證她的話到底對不對,突然,左邊的房間開始傳來曖昧的申吟聲。「嗯嗯……喔,寶貝,我愛死你了!喔∼∼對,就是這里,我要∼∼喔喔喔∼∼」
歐麥尬!像是有一座火山在可浵體內炸開,她頓時臉紅尷尬到不知要把視線放在哪里,連大氣都不敢亂喘,可那正起勁的芳鄰卻「越戰越勇」,叫得更是起勁——
「老公,你好棒喔∼∼再用力!啊啊,我還要還要∼∼啊啊啊∼∼我要死了,噢!真的要死了∼∼啊啊啊∼∼」
男人也跟著粗吼,似乎還夾雜著拍打的奇怪聲音。「你這小妖精,夠嗆的喔∼∼」
緊接著,芳鄰像是在敲鑼打鼓辦喜事般叫得更精彩、更厲害,男人興奮的粗吼和著女人的嬌喘此起彼落,活像是世界大戰,連隔著牆壁都響起床板劇烈震動的撞擊聲,砰砰砰砰砰!
可浵的臉已經像是煮熟的蝦子了,現在該怎麼辦啊?她真的要窘死了,好想從窗戶跳下去啊!
敖少霆忍不住低笑,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手足無措的害羞模樣,她好可愛,這副坐立難安的羞煞狀讓他真的好想狠狠地在那紅透的隻果臉上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