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三年里,我一直惋惜著,竟沒能見著那碧綠面紗後頭的淘氣姑娘到底什麼模樣。如今,總算一償宿願能得見……遠比我所想的還甜美還動人。」
他長指勾挑,扯落她頸後兜衣結,火熱大掌覆上她胸前,讓她驀地驚喘咬唇。「阿藤,我——」
她心跳急遽,看著他額間隱忍的薄汗遍布,專注俊眸中只有她身影……她氣息不穩,任他緩緩除去兩人衣裳猛一甩飛,在空中飄呀飄地輕輕落地。
下一刻,他突然停了動作,目光直直鎖定她右肩。
她知道他見著了那丑陋疤痕,難堪地要伸手去遮。她打小听過很多傳聞,丈夫嫌棄妻子肌膚上的傷便休妻納妾。「那傷很丑,你別看……」
「你……可曾後悔?」他喉間一窒,有些嘶啞︰「當日替我挨上兩箭。那時你明明看見了,你若躲開就不會受傷了。在大齊,姑娘家無瑕肌膚可等同性命一樣重要,你卻連命都不要……」
「可我若躲開,就會傷到你……你當它不在,我不要你看那麼丑的疤——」
「不可以不看。這是為我負傷的證明,我怎能無視于它?對我來說,那是你從不願意承認的心意,我絕對不忘。只是一想到它曾讓你吃疼我就難受。對不住,麗兒。」
她看著他柔情萬千傾身垂首,膜拜珍寶似地細細吮吻那傷疤,心頭又熱又痛。
「阿藤……」星光在美眸中閃爍,她俏睫輕顫,隱忍著他順著她肩頭往下吻落、掀起她身子一波波未知的戰栗狂潮。
「我、我……」她無法思考是否該制止他繼續。
「怪你隨便听信別人,敢在我身上玩火,現在我滅不了了。」
他在她耳畔不斷甜聲蜜語︰「麗兒,我喜歡你,假若你再次狠心拒絕我,這回我當真會發狂的。」
她幾次抿緊唇,最後只能怯生生地將蓮臂勾上他頸子,柔膩嬌軀密密實實貼合他熾熱肌膚,任他擺弄。「我知道。我也一直都很喜歡、很喜歡阿藤,喜歡我的……相公。」
「從今往後,你是我真正的夫人,不準你再嚷嚷什麼要離開我的蠢話了。嗯?」
「……我、我心里有底。但阿藤……我求你,至少滅了光……」
身子像烈火竄燒,她無措地不敢瞧他,只顧著想縮手遮眼。
「依你就是。」他笑著運氣一彈指,熄了案上一對燭火。
他也不想讓那顆豬頭盯著他一整晚。
黑暗中,她不安地盼了許久,知道他放下床帷後回到她身前,卻始終靜默沒動作,令她不免輕扯他手臂,疑惑地催促︰「阿藤……怎麼、怎麼停下來了?」
他聞言,熨燙身軀這才緩緩欺向她,嘶啞輕笑,低頭輕噶她軟女敕耳朵。
「沒事。只是一直躊躇著,不知夫人現在能答應讓我把手擱在哪兒呢?今晚我可不想再討打了。」
「你、你不討打才怪!」這時候還敢取笑她!
她嫣頰燒辣,掄起粉拳羞惱捶他。「阿藤,若是連你也想耍著我玩的話,我、我就回去了!你們兄弟倆就只會欺負人——」
「想走?傻丫頭,沒那麼容易了……從今往後你只能留在我身邊,一輩子都不準逃。」
他開懷笑著,低垂臉龐逼近她的,悍然封住那瀲灩粉唇,不讓她再有機會抗議,引領那雙柔荑緊緊繞上他寬闊背部。
氣息紊亂,她只得環得他愈緊,無懼接下來會變成何種模樣,卻怕自己一無所知的笨拙會讓他失望。「阿藤,我、我不知道……這樣、對嗎……」
「別怕,麗兒。」她愈是無知他愈歡喜。「放心,一切有我。」
「嗯……」她心兒狂顫,多少不安也隨著他的承諾煙消雲散,听憑他擺布。
他低訴長情,醇聲似佳釀,隨著唇舌相接互舞,盡數灌人喉間,又甜又辣的滋味令她發熱暈陶,心神迷醉沉浸其中。
他長指如火,漫燒她每一處冰肌雪膚,融了一身水意,甚至令他自己也染上遍身濡濕,彷佛兩人同沐水澤之中。
生怕她受疼,他強自按捺下急切,粗礪大掌揉過飽滿豐盈、妖嬈身段,探訪而下,柔若鳥羽,輕似春風,挑弄著為他徐徐綻放的溪壑幽花,沾了露珠瑩光,直至盛開艷紅,一片蜜意馨香好不誘人。
她星眸虛掩,迷蒙似夢,余光睇見他健碩胸膛肌理繃緊,壓抑的俊容早已失了從容。他忍住多少,便是對她疼惜多少。她知道,他寧可傷了他自己也不願傷了她。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寵愛能到何種程度?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可以強索,也可以威逼,但他對她從來只有呵護,只有柔情,只有……傾盡真心。
再忍不住情動,她沖他絕美一笑,弓身迎上他,回以同樣熱愛。
「阿藤,我可以,我甘心受疼……求你,別讓我再等——」
他心一緊,瞬時自制崩毀,听她那聲蠱惑中多少的殷切企盼,捧定她腰枝將昂揚一沉,同時給予她不舍的綿密長吻,承接那霎時的痛楚,帶來了無盡的歡愉,如燎原火焚盡了理智,直至燒盡所有禮教矜持,半點無存。
她婉轉輕吟,嬌軟似水,情浪狂襲,終是洶涌地失控,鋪天蓋地的波濤幾乎要將他倆滅頂;十指勾纏,天地間彷佛只剩他與她,忘情地彼此攀附、激越起伏。
紗帳內,只余一對多情人兒濃烈交纏,伴隨整夜難以掩抑的綿綿情意繚繞一室旖旎風光……
朝陽炫目金光穿透雕花窗欞,灑落德昌王房中。他微微張眼,帶了點胡髭的俊顏顯得有些浪蕩不羈,听著枕在他臂膀上的她那平穩溫軟的輕柔氣息,他唇角愉悅地略略彎起。
雖然他徹夜無眠,但她筋疲力盡睡得香沉,他也僅是靜靜貪看她姣美睡顏,不想驚擾累壞了的她。
「天亮了?」習慣的時辰一到,一旁難掩疲憊的嬌小人兒揉揉惺忪雙眼,自動無聲坐起,試圖跨過身邊偉岸男子下榻。
同時一只厚實大掌穩穩環上她腰際,柔柔將她按下躺回原位,替她拉過錦被。
伏懷風憐惜萬分地側臉貼上她,喑啞笑道︰「麗兒,別急著起來。等會兒我召丫鬟進來侍候你,晚點再讓人備膳。今兒個你就留在這里好好歇息。」
「不、不要,別讓丫鬟進來,我自己回房打理就好。」她難為情地拉過被,遮掩自己身上無處不是受盡他恣意眷寵的紅紫花痕。
美眸一闇,想起曾經受過的嘲諷言語,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昨夜的事。
她一無所有,能獻給他的只有這份心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願讓這唯一的心意再受誣蔑踐踏。
「那怎麼成。昨夜應該累壞你了,正虛著呢。不然就由我親自侍候夫人好了。」
「阿藤……別鬧我了,你明知大白天逗留……會讓其他人笑話,別為難我。」
麗顏楚楚可憐地討饒。「你已半個月沒去看北渡橋進度,今天不是預定要去監工?我得快點起來替相公備衣備膳——」
「別逞強,雜事留給別人做吧,好好養足精神,等我回來,嗯?」
他對著那顆幾乎卷成一球的被繭綿綿低語︰「麗兒,我承諾你,往後再不用費心跳舞祈雨也無妨,只需你一聲令下,為夫絕對隨時帶你騰雲布雨。」
「阿藤,求你忘記那檔蠢事!」頰上陡昇的嬌艷朱霞一時半刻怕是不容易消褪了。
「糟糕,我向來沒什麼長處,偏就只有記性極好呢,哈哈哈……」朗聲笑著,伏懷風逕自下了榻,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袍,俐落整理,換上了素淨的外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