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到底怎麼了,嚴不嚴重?」
「醫生說幸好傷得不重,要住院三天觀察。」
「嗯!我知道了。」白百合伸出右手,捧住了耿君浩的左邊臉頰,「既然沒事了就別愁著一張臉。」
雹君浩模上她的手,以臉頰蹭了蹭,「你都受傷躺在這里了,我怎麼不愁?」
「我不是沒事嗎?」
「你就只為了我受傷而已嗎?」
白百合知道耿君浩在自責自家公司的狀況牽連到她,害她沒薪水領,只得在醫院的工作及他的管家工作兩頭跑的事,她反手握住了他,拉著來到她蓋著的被子上頭,把玩著,「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因為是你,所以我甘願承受。」
听見這句話耿君浩愣了愣,如果是在昨天之前听到白百合這麼說,甚至是在稍早之前,他都會十分開心,但如今他反倒猶豫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一言不發。
見他拒絕了,白百合也不著急,她攏緊了被子,她會好好的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君浩。
「冷了是不是?」耿君浩發現了她的動作,問她。
「嗯!醫院的空調有些冷,可以幫我把窗簾拉開嗎?我想曬曬太陽。」
「好!」
雹君浩站起身時,白百合並沒有看到一旁擺了手杖,正要問他他的手杖呢,竟就看見耿君浩無需手杖,自己走到了窗邊拉開窗簾,而且他的腳連一點跛行的跡象都沒有。
她震驚地瞪大眼,看著他又走回床邊的椅子坐下。
雹君浩看著她瞪大的眼,這才露出了微笑,「怎麼了?」
「你、你的腳?」
「我也是一直到把你送進病房里,王雅倩突然想起了我本來應該是拿著手杖助行的,提醒了我,我才發現自己一心急,抱起你就開車送你到醫院來了。」
「你不但能走了,還敢開車了?」
「你都失去意識了,後腦杓還一直流著血,我哪里還記得那麼多。」
白百合看著他,發現他居然也會不好意思,她鼓起了勇氣,知道發生這些變故耿君浩是不會再更進一步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得靠她來縮短。
她握住了耿君浩的手,這一回不再讓他收回,「要我說,這一切要歸功于我。」
「那是自然,你是一個好看護。」
白百合搖了搖頭,不是她不認同這句話,而是她認為有其他的原因,「我是好看護沒錯,但你能放下手杖走路,我覺得那是愛的奇跡。」
雹君浩乍听這話,剛剛才露出的些許笑容又收起,既然手收不回他也放棄了,只是開口說︰「雖然你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但還是要多休息,我幫你再把床放下來,你再睡一會兒。」
「你還要閃躲我多久?讓我一個女孩子把話說得這麼明,你有沒有一點男子氣概啊?」
雹君浩見白百合挑明說了,也知道無法再閃躲,「百合,我喜歡你。」
「我也……」
雹君浩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但我不想你因為同情跟我在一起。」
「我如果會因為同情去喜歡一個男人,那我在加護病房值班的那兩年,早就撿到一堆男朋友了,我承認之前我們一直處于曖昧的狀態,我滿足于現狀,每天和你斗嘴很開心,享受著你的愛慕我也覺得很快樂,但直到今天你的繼母及弟弟找上門那麼狠心的對待你,我才發現我的心思,我看不得有人欺負你,這不是同情,這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想讓別人傷害你。」
「你這情緒非常可能是同情而你不自知,我不想要有一天你後悔。」
「那你就不會加倍的對我好、呵護照顧我,不讓我後悔嗎?」
「我……」
「君浩,我好冷……」
听到她喊冷,他望向窗戶,陽光已漸漸西斜,如今陽光只照得到床邊,照不到床上的她了,耿君浩正想著要不要請護理師再拿床被子來,直到看見白百合挪了挪身子,還羞紅著臉低著頭,這才會意過來。
雹君浩嘆了口氣,他愛百合,如果她真的願意與他在一起,他不會推開她,他坐到「床沿她為他空出的位置上,讓白百合背靠在他的懷中,听見白百合發出了舒服的喟嘆——
「好溫暖。」
「百合,你確定嗎?我可不會放手喔!」
「只有我能放手,我沒放手而你敢放手,我絕對不饒你!」
「這麼霸道?」耿君浩伸出食指輕戳了白百合的太陽穴一下,像蚊子輕點的力道一樣輕。
「明明霸道的一直是你。」
雹君浩輕嘆,他該拿她怎麼辦啊!既然她不走,他也不放手了,「百合,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他是男人,怎能讓百合主動?他欠她一個正式的告白。
「嗯!」白百合嬌羞一應,笑靨甜美如花。
雹君浩回擁住她,避開她的傷口,輕輕地以下顎摩挲著她的發頂,「原來我就算一文不名,你也還會陪在我的身邊。」
「當然!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是拜金女嗎?」
雹君浩輕笑出聲,白百合依偎在他懷里,听到他沉穩的心跳,還有笑聲在胸腔中的共鳴,她蹭了蹭,笑了,這聲音帶給她安全感。
「你啊!虛弱得聲音都有氣無力了,還是要說些樂觀的話啊!」
「我不只樂觀,還很有行動力,你下一步要怎麼辦,要怎麼把公司奪回來?」
說到這里,耿君浩收起了笑容。
沉重的嘆息聲由頭頂傳來,白百合也難掩憂心,「怎麼了嗎?」
「我還不知道情況,但要能說動公司董事會及取信公司法務,那份遺囑怕是半真半假。」
「那怎麼辦?」
「首先得先找出劉律師,他是我父親的委任律師,如果陳玉鳳夠有遠見,如今人怕是被她給送出國去音訊杳然了。」
「如果找不到呢?」
「我還有些人脈,在找到劉律師之前,我只能暫時先找地方搬出去,後續怎麼走再商議吧!」
罷剛離開病房的江文旭走到半路就遇上了白榮志及何麗伶夫妻,他們提著幾個便當及白百合的換洗衣物進了醫院,于是他又跟著他們回到病房,才剛進病房,就听見了耿君浩說要搬出去的事。
見白家兩老進了病房,耿君浩立刻起身,白榮志及何麗伶看見了小兩口帶點羞窘的表情,也體貼的沒有多說什麼。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何麗伶睨了白百合一眼,仿佛她問了天下第一傻的問題,「你都受傷住院了,難道還要瞞著我們?」
「是啊!如果我有意識,我會讓他們不要通知你們。」
「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麼?為孩子擔心是做父母的天性。」
白榮志把一個行李袋給放在一旁沙發上,一回頭就看到江文旭及耿君浩像小學生一般乖乖的站在一旁看著,他走到他們面前,雙手交疊在胸前問著,「你們兩個年輕人現在都失業了,有什麼打算?」
江文旭搔搔頭,說真的還暫時一點打算也沒有,「只能再去找工作了。」
「那你呢?」白榮志接著問了耿君浩,「你想回去爭產?」
雹君浩的眼神揉入了落寞的情緒,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對于弟弟的背叛還是很受傷,可經歷過兩年前的背叛,已經被白百合治愈的他不會再一蹶不振了。
「先找個地方搬家,再拜托過去的人脈調查清楚這件事。」
白榮志知道臨時要找一個住處不容易,便提議,「我家三樓還有空房,先搬過來吧」
雹君浩很謝謝由榮志的好意,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放不下,不想讓女友收留,「伯父,不用了,我之前有匯了一些錢寄放在文旭那里做零用金沒被假扣押,要找一個住的地方還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