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全把耿君浩的怒氣給激出來了。
「白百合!」
「對不起!」白百合從沒這麼失常、這麼慌亂過,她傾身想看耿君浩撞著的後腦,左手一個失誤沒選好支撐點,就又這麼撐在了耿君浩的身上,她沒發現自己撐著哪里,倒是耿君浩整個人一震,白百合的手,正按在他的私密部位。
雹君浩又氣惱又羞窘,像響雷一般的吼聲再現,「白百合!你給我滾出去!」白百合看見自己的手壓著什麼,連忙收回了手,「我不是故意的嘛!讓我看看你撞到的地方怎樣了?」
「不用!從你進了我房門就一團混亂!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白百合也生氣了,剛剛她的手是撐錯了地方,但其他的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啊,又不是她的錯!「要不是我進來扶你,你到現在還站不起來呢!」
「受傷後我又不是沒跌倒過,我可以靠我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你為什麼就這麼倔強,讓我幫你會怎樣?會喪失自尊心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算著什麼?這種像肥皂劇一般的情節是你刻意演出來的吧!」
這是在演哪出,怎麼耿君浩說她在演戲?她不服氣地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還裝傻嗎?你是想藉機接近我吧!利用剛才那個曖昧的情況。」
「在床上是你壓著我的,坐起來後是你摟著我的,我不過不小心模到了不該模的地方,倒全變成是我的錯了。」
雹君浩知道白百合一向伶牙俐齒,被堵得無話可說的他被激出了難听的言語,「像你這種拜金的女孩我不是第一次見,這把戲我早看透了。」
白百合家里是窮,但說她是因拜金而刻意接近他,這口氣白百合說什麼也吞不下去,「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你嗎?」
雹君浩沒回答,但眼神中的鄙視意思很明白,白百合氣惱不已,「我是窮,但窮得有骨氣!如果我要賣身,不會可憐到來當你的丫鬟!」
「我沒有拜托你來,是你硬要留下。」
白百合眼眶泛出了淚水,但又被她給忍了回去,她咬著下唇不肯服軟,只是怨慰地看著耿君浩。
雹君浩方才還怒發沖冠的,但一見白百合濕了眼眶卻還倔強地不流下眼淚,那一瞬間,他產生自己才是壞人的錯覺。
他想說服自己白百合是因為被他說中而羞憤地紅了眼眶,卻發現只消白百合一個眼神,他就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我已經後悔那時你要解約時我不肯了,現在,換我想解約了。」
許久,白百合冷冷地說出了這句話,不再用話激他讓他听話,不再用笑容面對他,讓他覺得自己找她麻煩是自己幼稚,反而只是冷淡地說了,她想走。
她倔強,他也不輸她,明明心里已經有些氣惱自己可能誤解她並說得過火了,但听見她想走,他也賭氣了,「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會要求賠償金。」
「走就走!」
白百合說完,真的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耿君浩的房間,還用力的甩上房門。
白百合說到做到,一回房間就收拾好了她本來就帶得不多的行李走下樓來,只是剛走到樓梯間,看見了耿君浩蹣跚地走出房間來到廚房。
他出來應是想喝杯水的,只是喝完了水,她看見耿君浩有些呆傻的看著流理台上早先她整理到一半的食材,她寫了簡易食譜的筆記本還放在一旁,耿君浩拿起筆記本一頁頁的翻著,然後嘆了一口氣,最後放下筆記轉身回房。
這一轉身似乎觸動了什麼,白百合看見耿君浩揉了揉他的腰,才緩緩的走回房。
白百合的氣瞬間消了,或許是因為他看著她的筆記嘆息時,臉上不若方才帶著戾氣,也或許是他傷著了還倔強地不說,讓她心軟。
她是一個管家,老板的刁難本就是她該應付的工作,她是一個看護,刁鑽的病人本就是她該安撫的,怎麼會輕易的就被耿君浩給惹怒?
白百合在樓梯上坐了下來,其實她沒忘了剛剛在耿君浩身下、懷中時那狂擂的心。
她承認初見耿君浩時就對他十分有好感,雖然她沒真的如他所說的是刻意接近他的,但剛才在他房中的時候,她還是難免因為那樣的接觸而悸動。
結果她得到的,是耿君浩的惡言相向。
白百合捂著臉,低頭埋進了雙膝之間。
天啊!她自捫良心,她根本不是因為耿君浩的無理取鬧而生氣,她是因為自己那受挫的自尊心而生氣吧!
那旖旎的畫面只有她一人受影響,而且還被耿君浩抓個正著,她是因為這樣而羞惱吧!然而她卻把所有的錯怪到他身上,白百合開始暗自指責自己的不專業。
最後,她站起身,提起行李又轉身走回樓上,她是很氣,但就這麼一走了之也太不負責任了,更何況她一走,不愛出門的耿君浩難道要長期吃外食嗎?
白百合放下行李,認命的走下樓來,依她原先的計劃做了今晚的晚餐及明天的三餐,做好飯菜後,又拿了熱敷墊,走到了耿君浩的房門前。
在房里的耿君浩听見了外頭廚房的動靜,他知道那是白百合正在做晚餐,剛剛跌坐在地時摔著了腰,如今他的腰疼痛著,他只想趴在床上休息,完全不想出房門去吃晚餐,然而,白百合總是不放過他。
听見她敲門的聲音,耿君浩無奈,「門沒鎖。」
很簡單的三個字,白百合知道這算是應允,于是她走進耿君浩的房間,果然看見他歇在床上,她一句話也沒說,就上前扶起了他。
這一回,他們之間沒有剛才那曖昧又尷尬的氣氛了,耿君浩任由白百合扶他坐起,看著她在床上放上熱敷墊,扭開了熱敷墊的開關,才又由她扶著躺下。
「熱敷十五分鐘會好過些,晚餐我做好了擺在桌上用餐罩蓋著,你等熱敷完記得去吃。」
大發雷霆之後的耿君浩氣是消了,還是嘴上不饒人,「你不是說要走了?」
白百合對耿君浩的不友善實在憤怒,但她既然決定了就要負責任地把三個月的工作契約履行,不會說走就走。
但見耿君浩那討人厭的樣子,她決定不說出口,第一,她今晚懶得再跟他吵架了,第二,如果她說沒打算走,一定又會被耿君浩數落一番,所以她不打算回話。
明天她休假,待會她便會離開了,耿君浩有一整天的時間冷靜,或許等後天她回來,耿君浩的氣便消了。
于是她只是一邊等著耿君浩熱敷,一邊為他按摩他的腿,不再說話。
雹君浩久久沒等到白百合的回話,猜測出白百合是改變主意要留下來了,如今冷靜下來的他,多少也為剛才自己的壞脾氣而感到過意不去。
如果白百合真的別有意圖想接近他,剛剛與他大吵一架分明是反效果,會不會……是他誤會了她?
不過熱敷舒緩了他腰部的疼痛,白百合對他腿部的按摩也讓他感到舒服,這讓他腦袋開始一片渾沌,最後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等他睡醒……白百合再跟他說什麼話,他口氣好一點吧!雹君浩這麼想著,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第3章(2)
十五分鐘一到,熱敷墊自動斷電,白百合收起熱敷墊,這才看見耿君浩已經睡著了,她沒有吵他,悄悄的走出了他的房間,接著便提起她的包包,休假回家了。
江文旭偕同王雅倩來到白家,其實這事與王雅倩沒有太大的關系,是江文旭找她來當說客的。
正在做午餐的白百合听到了門鈴聲,先把瓦斯關了之後才來應門,一開門,意外地看見江文旭及王雅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