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陽光下,書慶在攤位之間慢慢瀏覽,著迷的翻看黑白照片。雖然這些雜物並不值錢,但是流連在舊物中,她總是莫名覺得心情愉快,即使女敕女敕的指尖沾滿灰塵也樂此不疲。
因為陽光耀眼,她雖然擦了防曬,嬌女敕肌膚還是覺得刺痛,黑不知從哪里買來一頂舊草帽,拍掉灰塵後替她戴上遮陽,還為她調整帽繩,大手抹過她精巧的下巴,留下火焰般的觸感,讓她慶幸自己長得嬌小,身高堪堪到他肩膀,加上有草帽遮著,才不會被看見泛紅的雙頰。
市集旁有一輛餐車,由一對熱絡勤快、聲音響亮的墨西哥裔夫婦經營,供應市集人們餐飲,黑板上用紅色粉筆寫著英文「仙人掌」,臨時搭起的幾支彩色大傘在風中翻飛,讓客人們吃喝的時候,稍微能遮點陽光。
雖然他們已經帶了三明治,但是黑還是買了一份仙人掌拔刺去皮切丁,加了肉醬跟起司,混著酸甜微辣莎莎醬的塔可餅,站在大傘下低頭,大手捏著餅皮送到她嘴邊,誘哄的催促道︰「嘗嘗看。」
他的黑眸在陽光下閃亮。
她依言張開嘴,秀氣的咬了一口,卻只吃到脆脆的餅皮。
「這樣怎麼嘗得到?」他嘖嘖有聲的頭,大口咬了三分之一,再湊回她嘴邊。「張開嘴,要大口咬。」
她只能把小嘴張到最大,再度咬了一口,這次各種餡料搭配塔可餅皮在嘴里一咀嚼,就像味蕾上綻放異國煙火,甜酸辣很是過癮,讓她驚奇的雙眼大睜。
「好吃吧?」他低垂的黑眸,落在小嘴旁沾的紅色醬汁,也不在乎大庭廣眾,彎身就替她用舌舌忝去,彷佛再自然不過。
她紅著臉點頭,全身竄過一陣熱燙,雙腳突然覺得虛軟,腿間更不知為什麼陣陣抽搐發緊,整個人頭昏眼花,不知道是因為莎莎醬的辣,或是因為他看似無心的舉動。
剩下的塔可餅都被他輕易消滅,他再去買了兩杯飲料,都是以龍舌蘭酒當基酒的調酒,他的是調了鳳梨汁的斗牛士,給她的是加了柳橙汁跟石榴糖漿,色彩繽紛的龍舌蘭日出,差別在于給她的這杯加了較多冰塊,稀釋了酒精濃度,喝來甜甜的跟果汁差不多。
「還要逛嗎?」他問,替她調整草帽。
「要。」她啜飲著沁涼調酒,因為莫名的渴,以及難言的虛軟而困惑,卻不願意放過尋寶的機會。
「那就繼續走,但是覺得太熱就要跟我說,好嗎?」他一口喝掉半杯調酒,黑眸里有不掩藏的笑意,瞳眸里映著她紅彤小臉。「答應我,不要曬得中暑了。」
「我會注意的。」她允諾,看著他又一口把調酒消滅,走去餐車交還杯子,高大結實的男性身軀穿著無袖背心的寬闊雙肩,暴露古銅色的結實肌肉,牛仔褲里的雙腿擠健修長,一舉一動都慵懶而危險,四周的男人都不自覺讓開,下意識忌憚他的存在,當他朝她漫步而來時,她難以移開視線,頓時又口干舌躁起來,連手中飲料也解不了那陣虛無卻又強烈的渴。
在誘人的男性健壯身軀之外,同時教她深深著迷的是他和善時的溫柔。
沒有針鋒相對,以及各式欺騙時,他是非常好相處的伴侶,細心而體貼,相較其它人的無邊寵溺卻總附加重重限制,他卻會尊重她的意見,以她的意願為優先,而他自然而然的舉動,不論輕觸,或撫模,以及舌忝去莎莎醬的行為都充滿佔有欲,讓她呼吸困難。
藏在那副譏諷毒舌下的他,擁有太強大的吸引力。
不想被看見此時的表情,她暈然艱難的轉過身去,心跳加速的閑逛在攤位之間,卻好一會兒都魂不守舍,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過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緩下心跳,視線被一件皮衣夾克吸引,湊上前仔細審視。
皮衣雖舊但是保養得很好,肩章上有一顆銀色的金邊星星,皮革厚重堅硬,必須再多穿穿才會柔軟貼合,但是老皮衣的洗練感很獨特,跟新皮衣截然不同。
「我一直在找這件外套!」黑的聲音揚高,有藏不住的興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背後,用大手翻看皮衣的細節,雙眼都綻放光芒。「這個款式我找很久了,是當初的原版,還不是復刻版。」他流露出的欣喜是百分之百真實的。
她仰起頭來,著迷于他此刻大男孩般的奇異魅力中,那欣喜的模樣並不是初次見到,其實旅途中也曾經看見他如此真情流露,跟現在對照起來,就知道他坦露真實情緒的時刻,其實比她以為的多。
原來,在那些時候,他並沒有欺哄她。
心中有某種很堅固,但所剩無幾的東西一點一滴的融化了。
不只是她看見他的欣喜,貨攤老板也看在眼里,在他問價的時候,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價,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在她小腦袋上方討價還價,幾次下來相距的價差還是太高。
「不要買,我們沒有預算。」她輕柔卻堅定的阻止,牽握住他的大手,把皮衣還給貨攤老板。「你陪我去隔壁攤看看,那邊有兩串老的珍珠頂鏈,看起來好典雅,我好喜歡。」她柔柔說著,笑得無限嬌甜。
他嘆了一口氣,陪著她走到另一攤,看著她拿起一條珍珠頂鏈,佩載在柔潤光潔的頸間,先對鏡子照了照,才轉過身來嬌嬌一笑。
「好看嗎?」
「好看。」他衷心的說道。
珍珠項鏈雖然年代已久,但是皮光很不錯,加上她皮膚細致,典雅的珍珠跟她很匹配。
「幫我拿另外一條。」她指著攤位上,另一條更豪華的珍珠項鏈。「替我戴上,好嗎?」嬌貴小人兒輕聲詢問。
他很懷疑世界上有哪個人,能夠拒絕她的要求。
「轉過去。」他說道,打開珍珠項鏈的扣環,仔細為她戴上,被她頸後的那片潤澤白膩引誘得聲音嘶啞。「好了。」
她仰起頭來,笑得好嬌,清澈雙眸天真無邪。
「好看嗎?」
「好看。」他贊嘆著。
她臉色微紅。「我是說珍珠項鏈。」
「都好看。」
「那兩條都買好不好?」
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好。」
她一手撫著頸間的珍珠頂鏈,另一手擱在另一條上,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耀光芒,遲疑流連著,還拿起來兩串一起放在頸前。
驀地,前幾攤那個賣皮衣的貨攤老板用西班牙語爆出一串咒罵,高聲朝他們叫嚷,拿著舊皮衣用力晃,喊出的價格已經是先前的三分之一。
她仍舊撫著顆顆圓潤的珍珠頂鏈,而他也沒有回頭,黑眸流露笑意,兩人默契十足,連看都沒有看貨攤老板一眼。
「你覺得價格怎麼樣?」他老早看穿她的小鱉計,樂著作陪演戲,伸手再替她調整珍珠頂鏈,粗糙巨掌流連過她的鎖骨,眸色漸漸深濃,指尖懶懶撫著晶瑩薄透肌膚下的脈搏。
「還、還可以再低一些……」她清了清喉嚨,心跳好快。
「我想也是。」
他的指尖下滑,落在連身棉裙的圓襟上,反復流連不去,不理會貨攤老板踩腳頓足,用可以驚死人的聲量叫遍滿天神明,說天地不公,生活艱難,賣件皮衣也這麼辛苦,家里還有一個生病的老媽,跟六個年幼小孩要養,老婆早就跟人跑了,要是沒有成交今天晚餐就沒著落,全家都要餓肚子。
她逐漸听不清那人在嚷什麼,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胡亂挑了三枚胸針,他傾靠上前,為她別上胸針時,熱燙鼻息灑落在雪女敕渾圓的上方,然後雙臂環住結實胸膛,眯起黑眸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