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身影在桌邊站定,微微低頭看向他,因為他不得體的穿著而微微惱怒,但勉強忍耐下來,鎮定而嚴肅的說道︰「我是千金小姐。」
她終于坦承,清澄透亮的瞳眸里透著無比堅定。「但是我不是懦弱之徒,更不是像你說的,以為食物會憑空出現的人。」
她是海盜的女兒,躲避是為了逃離危險,把傷害降到最低,並不代表她遇到每件事情,都只會逃避而不面對。
他看著那張忍怒小臉,興味盎然的伸手,往另一個空位指去。「需要我幫你拉椅子嗎?」
漠視嘲弄,她自行拉開椅子坐下,不畏懼的指責。
「你的穿著不得體。」
「只能請你忍耐,不然就是別看。」他拿起刀叉開動,吃了一口炒蛋,軟女敕而咸度剛好,不是廚房生手能做出的。「不過,我也承認,我的實在太迷人,你忍不住看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的臉皮真厚。」她拿起刀叉,優雅的吃起早餐,切開松餅沾了少許楓糖。
「我全身的皮都很厚,倒是有個地方是薄的,你不是模過了?」松餅味道也不錯,培根更是煎得恰到好處,看來她對廚藝也略通一二。
「無恥。」她握緊手里的刀叉。
「牙齒倒是很好,顆顆健全,沒有一顆蛀牙。」他故意曲解,露出白牙對她笑,然後持續把食物往嘴里塞。
澄亮雙眸盯著手上的刀叉,考慮要不要刺過去,去除那可惡的笑容,但是見過他矯健身手,不論餐刀或是銀叉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反倒失去用餐器具,想想實在不劃算,于是只能忍怒繼續用餐。
「你煮的東西味道不錯。」他不吝給予贊賞,很快的已經吃完他那一份。
「但是分量太少了,實在不夠我吃。」
「我還烤了吐司,放在流理台上。」她早就料到,把整條吐司都烤了。
「不幫我拿嗎?」他寡廉鮮恥的笑著。
「你的腳受傷了?」她反問。
「倒是沒有。」他慢條斯理的起身,晨光照亮一身古銅色肌膚,結實碩大的肌肉糾結分明。「你的服務真差。」他還有臉抱怨。
「你又不會給我小費。」她回嘴。
「真是抱歉,我的錢在替你買那些保養品用光了。」他樂得跟她拌嘴,針鋒相對絲毫不落下風。
「色拉用的是你今早護發後用剩的橄欖油嗎?我真榮幸,居然能吃到,實在該感謝祖宗八代積了德。」
她再度握緊刀叉,在腦子里想象,刀子正中他喋喋不休的嘴,刺穿他舌頭的景象,用以平靜此刻的怒火。
「怎麼,噎到了?」他咬著烤吐司坐回來,假好心的詢問。「要不要我幫你拍拍背?」那張惱怒的小臉太可愛了。
「不用你多事。」
「唉,真是好心被雷劈。」
「你比較可能是作惡多端才被雷劈。」
「嘿,你的早餐里放了什麼?炸藥嗎?我這份可沒有吃到。」他調笑,在吐司上抹女乃油。
不用加果醬跟楓糖,她惱怒時的模樣已經夠甜,秀色可餐能讓他吃得津津有味。
她不再理會,專心吃著早餐,塞一口最愛的甜椒入嘴,稍稍平息心中憤怒,才不要因為他而把早餐放到冷了,浪費她一早就起床的心血。
餐桌上戰火平息,只剩咀嚼的輕聲,兩人短暫休兵,各自吃著食物。
當她快吃完時,半條吐司已經被他消滅,巨掌大刺刺的模著平坦結實的六塊肌,飽足的打了個響亮的嗝,因為惹得她厭惡而很高興,樂得呵呵直笑。
「你這麼用心的做了早餐,一定不會忘記,我也需要吃午餐吧?」他眨著媲美女人的濃密長睫,湊到她面前很故意的問。「還是,大小姐頭上抹油,阻礙思考回路運作,只有做了早餐?」
「我做了三明治放在冰箱里。」哼哼,她可是都盤算好了,看他哪里還有話可說。
慵懶的步伐走到冰箱旁,打開來取出午餐,做好的三明治已經裝在保鮮袋里,提起來沉旬旬的,分量還不少,從外側看來,包了厚厚的火腿、大量生菜還有許多起司,而且還是三大份,的確可以填飽重勞力者的肚子,當午餐綽綽有余。
他卻又走到餐桌旁,無賴的討要。「沒有甜點嗎?」
「客廳桌上有安娜昨天烤的餅干。」她才不要拿給他。
「我不喜歡餅干。」
「那就不要吃。」安娜還吩咐,不要把餅干分給他呢。
「你應該給我別的甜點。」
「沒有了。」
「有的。」他陡然傾靠,俯下健壯上身,欺靠到她小臉旁,迅雷不及掩耳的以薄唇啄吻,舌忝去她唇上的楓糖,滋味無限的嘖嘖品嘗,吞咽她的抗議,汲取小嘴的女敕軟香舌,反復琢磨折騰。
當他結束這個吻,直起身來時,她已經臉兒酌紅、雙眸迷亂。
「這是我最愛的甜點。」他撫模著滑女敕小臉蛋,露出得意得討人打的笑,然後留下呆在原處的她,轉身後揮了探手。「謝謝招待。」
他回二樓副主臥室準備出門去了。
坐在餐桌邊的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醒覺那無賴不但吃了她做的早餐,還奪走她一吻,不論怎麼算都是虧大了。
第8章(1)
太早起床,她吃飽消化後,又去睡了個回籠覺,中午時刻才懶洋洋的起床,繼續回客廳看恐怖小說,看到最後一篇最恐怖的片段,連呼吸都快停止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她嚇了一大跳,縮跳起來,水潤大眼瞥戒的看著電話,無法決定該不該接,直到電話響了二十聲,始終沒有停歇,她才探手拿起話筒,剛湊到耳邊,熱切的語句立刻從電話線那端涌出。
「喂,青青嗎?我是安娜。」溫柔的聲音充滿活力。「今晚鎮上的人要替你們辦歡迎會,幾戶人家各帶一道菜到我家來,大家熱鬧熱鬧,咱們女人可以聊聊天,男人去喝啤酒,你跟布萊克記得要過來。」
「好。」她答應之後,又覺得不妥,咬著唇瓣說道︰「但是,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那男人出門時什麼也沒說。
「別擔心,我已經打他的手機聯絡過了,他還在杜弗尼家,修理完那台老熱水器後,要去法蘭克家看看,大約六點會回家,你們七點過來。」
安娜熱切的吩咐,「你不用煮菜過來,這是你們的歡迎會,放輕松點。」
「好的。」
「那晚上見了。」安娜頓了頓,語氣突然轉為焦急,「啊,對了,你吃牛肉吧?」
「我吃。」
話筒里傳來呼的一聲輕喘,完全可以想象安娜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太好了,我做了西紅柿火腿炖牛膝,正在爐上煮著,卻忘記先問你吃不吃半肉,還好你吃,不然就可憎了。」
電話那頭傳來布蘭德的大聲叫喊。「我老婆做的炖牛膝是全內華達州最好吃的!」
「好啦,別嚷嚷!」安娜罵著,聲音里卻盡是笑意。「我該去把鍋子里的牛膝翻面了,晚上見——喂,老頭子!傍我把鍋蓋放下,不準偷吃……」
話筒里傳來收線後的單調嘟嘟聲,書慶把話筒放回去,合理推想安娜正趕去拯救牛膝免于被布蘭德貪嘴先嘗,安娜會努力保護炖牛膝,但是布蘭德會施盡纏功,說只要小小嘗一口,絕對不會被發現。
就像是以前,爸爸買來蛋糕,宣布要晚上慶祝,她跟媽媽卻打開來偷吃,先小小口的挖下層的女乃油,但是好吃的蛋糕一吃就很難停,她跟媽媽努力想停,但是忍不住再偷吃了一口、再一口,然後決議把最下面那層都吃掉。
到晚上時,爸爸掀開蓋子,疑惑的說蛋糕買來時,沒有這麼扁,看見她跟媽媽笑成一團才醒悟,撲過來兩只大手分別搔她們的癢,讓她們笑著一直一直尖叫求饒,說下次真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