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敏感的反應,藏不住的哆嗦嬌顫,絕對堪稱是極品。
不了解他為什麼態度轉好,總之這男人一時冷、一時熱,她少知人情世故,總也對他猜不透,莫名之余身子漸漸不再緊繃,但雙臂環胸的姿勢還是沒改,不知道這姿態就是讓他心情好的關鍵。
「我們要去拉斯維加斯嗎?」
這幾天或許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跟蹤,他故意在公路上繞來繞去的,本來他朝北開,她還以為要去舊金山,誰知一回神他已又繞回南邊,看著公路上的告示牌,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是否目的地是內華達州最負盛名的城市,也就是聞名全世界,金碧輝煌的賭場之城。
小時候她就去過,還曾經跟爸媽在那里住了半年,看各種絢麗迷人的表有白老虎、大象跟馴獸師精彩互動。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天天都要去看白老虎。
神通廣大的爸爸還跟兩個俊美馴獸師成為朋友,帶她跟媽媽一起去馴獸師家里,在寬廣得跑不到盡頭的綠茵草地上,跟大貓似活潑調皮的白老虎追逐嬉戲,在它從游泳池里跳出甩毛時,被水珠噴得興奮尖叫,著迷的在一旁看著它把全身毛發舌忝舐到美麗發亮,再看著它那雙好藍好藍的眼楮,模著它的頭說好乖好乖。
後來,比較年長後,知道不論是白老虎成大象,都是失去自由,逼迫著做出表演,她偷偷哭了幾次,把零用錢捐贈給友善動物機構,助養年老後被秀場與馬戲團拋棄的動物。
大哥發現之後,找到友善動物機構無力負擔的幾只老象,分別為它們安置在設備良好的動物園,完成之後才在某天輕描淡寫的捐起,問她想不想去看看,確認那些老象的確過得舒服愜意。
大哥就是這樣,掌管家族集團的大小事,卻仍為她費心,不論任何心願,即使沒有說出也會替她完成。
駕車的黑挑起一邊濃眉,嗤笑了一聲。
「不是,那里認識我的人太多,每間月兌衣舞酒店的老板,看到我就樂得心花怒放,去那里太招人注意了。」他意味深長的笑著,像吞了很多只金絲雀的大貓那般滿足,純男性的炫耀完全沒有遮藏。
想到拉斯維加斯紙醉金迷、夜夜笙歌的糜爛生活,這里人肯定在那里放浪形駭流連花叢間享受得不亦樂乎,一口氣驀地哽在胸口,咽不下又吐不出,還酸酸澀澀,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情緒。
「你不知道在那里易是犯法的嗎?」她迫迫質問,生來柔柔軟軟的語音,第一次如此尖銳。
「當然知道。」他用看著幼兒園小娃兒的眼袖,施恩的循循善誘,大方為她開示。「所以我只是跳跳月兌衣舞,收她們塞來的舞金,塞得我內褲都快掉了。至干出場嘛,我可都是沒收錢,大家你情我願,所以不算犯法。」
她再次震驚,小嘴呆呆張著,沒想到他不是消費者,而是提供娛樂的那一方,一身壯碩結實、黝黑高大的身軀在舞台上招,可以想見女性們會有多麼瘋狂,肯掏出超多現金,祈求他貼身內褲能快點因為鈔票重量而掉落。
「你……」
「嗯?」
「你不是做維安工作嗎?」
「平時我偶爾也去跳跳月兌衣舞,造福女性大眾嘛,老板們都搶著要我去表演,每晚業績都能翻好幾倍,酒賣得特別好。」
他聳了聳寬厚的肩,鼓脹的二頭肌筆意一抖一抖。「能賺錢又有免費的炮可以打,跟維安工作相比,跳月兌衣舞才算是我的天職。」
她起先還一愣一愣的,想起他在貨櫃餐廳里,說起謊話來流利無比,栽得她滿頭枝枝苗苗,全都是莫須有的贓。
「你在騙我!」她指責。
「信不信由你。」他滿不在乎。「騙你有錢賺嗎?」
的確沒有。
她咬著唇瓣,喉底又泛出酸酸苦澀,敵不過他油嘴滑舌,每次總是找氣受,卻在他態度轉好時,就傻傻的問話,換來一個個不知真假的回答,堵得她火氣又起,就算吹著冷氣也粉頰通紅。
可惡,她太笨了!
決定不再跟他說話,書慶偏轉過身去,連看都不願意看他。
只是,她故意裝得冷漠,他卻遠比她高竿,絕對不主動搭話,到加油站時依照承諾停車,大刺刺的打開車門往男用洗手間去,對她連招呼也不打。
生著悶氣沒人理,她從後座翻出毛巾跟衛生紙,粉唇嘟嘟的下車往女用洗手間走,里面的髒臭環境簡直要嚇壞她,但是求援肯定無效,還會落得被嘲笑,只能強忍著不呼吸,小心翼翼的上完廁所,然後火速沖出新舊污漬層層疊疊的隔間,到洗手台前才敢呼吸。
打開水龍頭,冷水已經被曬得溫熱,她仔細用毛巾沾水,擦拭臉上與頸間的灰塵,再抖了抖衣裳,知道他不會等太久,所以頭發里的灰塵,還有落進衣服的細沙都無能為力,走出女用洗手間時,果然看見他背靠在藍色飛雅特的車頂邊綠,一臉懶得掩藏的不耐煩。
她假裝沒看見,故意一步一步走得緩慢優雅,走回車邊自己開門,慢條斯理的調整安全帶。
他不吭聲,上車關門發動引擎,回到公路上施展飆車技術,沿途又是荒涼景色。
今天比較反常。
就連午餐時間,他也沒有停車,驅車下了交流道,走的車道愈來愈窄,漸漸可以看到廣闊的農場,有大大的谷倉、閑閑散步的牛,跟一個個被捆成巨大桶狀,堆疊成金字塔形的草料。
好奇心像是小貓的爪子,在她心口換啊撓,撓得她很是難受,隨著建築物增加,車子進入一個典型美國小鎮,鎮名是「歐羅伊普拉塔」,念了幾次才想到,是西班牙語的「金與銀」。
愈是靠近鎮中心,商店就多了起來,各種廣告牌招牌都被風沙吹得斑駁,失去往昔的華麗色澤,不論是大賣場、小商店,美容院、洗衣店等等,全都看不到人影,空落落的像是個鬼鎮。
車速在進入小鎮後就變慢,黑熟練的驅車,熟門熟路的離開鎮中心,往小鎮的另一頭開去,建築又從密集漸漸變得稀疏。
就在她以為車子即將離開小鎮時,他卻把方向盤一轉,轉入一間白色美國南方建築的兩層樓房的停車位,然後拉起手煞車熄火,用遠比她上車時更慢條斯理也更優雅三倍的動作,慵懶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下車,到後座去抱出所有牛皮紙袋,還有那盒塑膠箱,再用腳靈巧的關上車門,往屋子的前門走去。
四周好安靜,附近每間屋子的窗簾都是拉上的,但是好像每扇窗子後都有影子,無數雙眼楮正朝著她看來。
被拋下的恐懼感,逼得她也跟著下車,急急追趕上他。
「這里是哪里?」她腳步倉皇,心中忐忑。
他不知從哪里模出一副舊鑰匙,一手抱著紙袋,一手打開房門上的鎖,邁開大步往屋里走去,拋下如謎般的三個字。
「我們家。」
第5章(2)
家?
隔絕烈日艷陽,陰暗的屋內涼爽許多。
兩層樓的屋子陳設很簡單,上頭原本蓋著白布防衣塵,現在都被黑掀起扯掉。
一樓是客廳、廚房、起居室還有兩間空房,二樓則是主臥室跟副主臥室,跟兩間空房,兩層樓有三套衛浴設備,但只有主臥室那間有白瓷瓖黃銅獸腳的浴白,是屋里唯一較奢侈的擺設。
他進了副主臥室,拿著盥洗用品就大步踏進浴室,水流嘩啦啦的聲響立刻傳出來。
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在紙袋間翻出自己的用品,然後盡速像貓兒般逃走,連看往浴室一眼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