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赫連淵不急不躁,把兩人吊足胃口之後,才說出在萬佛寺的桃花林里看到听到的事情。
他本就是個口齒伶俐的,被他一形容,那日的風流場景歷歷在目似的。
皇帝點點頭。「如果是這樣,合巹酒里的毒就能解釋得瀋楚了。」
當時他們認定沒有當新娘子的會下毒害死丈夫,那可是她一輩子的依靠,何況小闢的嫡女能嫁給皇子可是天大的恩賜,不捧著敬著,還能親手毀了?沒想到她和赫連青還有這麼一件事兒。
「你怎麼不早說?!」赫連湛埋怨道。
他恨死自己了,恨死自己不相信木青瞳,恨死自己口口聲聲在她面前辯解趙涵芸的無辜賢良,她……是既痛恨又輕視自己的吧!
「不就是忙嗎,我後院里的營鶯燕燕不也還沒處理?這麼多年來可委屈了我家娘子陪我演戲。」
「難怪你四嫂說小安剛生出來那會兒比順產的孩子還大一些,半點不像八個月早產的孩子,還說他那雙鳳眼簡直是老八的翻版。」
赫連淵呵呵笑著。「宗人府一關,倒關出阿湛一頂大綠帽。」
赫連湛不理會哥哥們的訕笑,一心想著如果趙涵芸性格如此陰毒,那……那些謠言、那些事……天,青瞳受了多大委屈?!
「現在講有什麼用,赫連青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他悶聲道。
「這件事,哥哥倒是有個不錯的辦法。」赫連淵噗嗤一笑。
趙涵芸怒氣沖沖從小徑走來,紫宛戰戰兢兢跟著,腳步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趙涵芸再度鎩羽而歸,自從赫連湛搬回王府,她使出渾身解數勾引,連小安都利用上了,可赫連湛依然不動心,老僧入定似的。
莫非他真要在府里養上一群宦官?
恨得咬牙,一張帕子被她揪得稀爛。
木青瞳已經搬出王府,至于是和離還是休棄,王爺始終沒有發話,但總算是人不在跟前了,多少教人放心。
只是……想到和赫連青在一起時的亢奮激情,以及赫連湛的清冷疏離,難道他要讓她當一輩子的活寡婦?
她是下定決心要當好信王妃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恨恨進屋,恨恨甩門,砰地一聲門關上,差點兒被門指上鼻子的紫宛哪還敢再湊上去,只好守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大的火氣,是誰惹我們信王妃生氣?」
是誰?趙涵芸嚇得一轉身,只見赫連青好整以瑕地坐在她的床上,衣裳半褪,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
「你、你……不是死了?」趙涵芸嚇得連退三、五步,直退到窗邊才停下腳步。
「唉,父皇終究沒忍心殺我,母妃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女人,他怎舍得讓母妃傷心?只不過逼宮這事鬧得太大,父皇不得不讓我離京。可是錦衣玉食、大宅珍饈又如何?看不著我的芸兒……你可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他下床,輕輕走到她身邊,低頭,封上她的唇。
她來不及退避,一個熱情如火的吻吻掉她所有理智,本就是一肚子邪火無法在赫連湛身上得到發泄,如今昔日情人出現,她還能不把握機會?
理智只讓她掙扎片刻,怒火促使她環住他的脖子積極回應,兩人吻得熱烈,沒多久,衣服扯了、褲子撕了,兩人直接往床上奔去。
像打架似的,兩人發了狠在彼此身上尋求慰藉。
動靜鬧得很大,守在門口的紫宛心頭一驚,想起萬佛寺後面那片桃花林,想到福人客棧……她嚇得捂起嘴巴,急急把附近的下人通通趕出院子。
雲雨散盡,赫連青抱著躺在自己身上的趙涵芸,輕輕撫著她的背脊,低聲說︰「芸兒,跟我走吧。」
苞他走?赫連青如今不過是一介庶民,就算先帝給他一堆私房錢那如何?
她現在可是京城貴婦吹捧的對象,人人都想和她這個五品官的女兒攀上交情,這輩子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吹捧?她心知肚明,給予她這一切的是赫連湛,離了他,她便什麼都不是,她想當信王妃,當一輩子的信王妃。
見她久久不作聲,赫連青問︰「萁非你戀棧這個王妃之位?」
被戳中心思,她親吻赫連青的胸口,柔聲道︰「王爺不會允許的。」
「何必在乎他允不允?」
「他有人、有權,一聲令下,我們根本逃不掉,何況還有我們的兒子。」
「兒子?什麼兒子?」他滿面激動,忍不住興奮地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他的激動讓她有了主意。「對,小安是你的兒子,不是王爺的,為了他的前途將來,我不能離開。」
「天吶,我有兒子了?老九的兒子是我的?你沒有騙我?」
「王爺好男風,怎麼會踫我?當時你不在,我又懷上小安,求助無門,只好……」
「只好怎樣?快告訴我。」他催促她。
「我給王爺下藥,演了一出戲,讓他強佔我的身子。」
「他強佔你的身子?」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陰狠。
見狀,趙涵芸惱了。「你還敢計較這個,若不是那次,我早就被沉塘了,不要說我,你的兒子能保得住?」
見她忿然,赫連青俯,又是一陣激情狂吻,吻得趙涵芸嬌喘連連。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吃醋了,你是我的,誰都不能踫。」
「你當我願意啊!」她瞪他。
他再次把她攬進懷里,啞聲道︰「既然有了兒子,你確實不能跟我走,芸兒,再做一次吧,給老九下藥,毒死他,讓我們的兒子繼承爵位,王府里頭有你把持,我再喬裝進王府,當兒子的教席師傅,到時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夠團聚。」
他的建議讓趙涵芸心動,想起王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想起漫漫長夜的孤寂,她還年輕,不想一輩子這樣過去,可是……
「王爺是皇上最看重的人,萬一皇上徹查……」趙涵芸猶豫。
「正是因為皇帝看重老九,必定會善待咱們的孩子,至于毒殺之罪……
推給你那個貼身丫頭吧,老九殺死她的父母,她進王府伺機報仇,合巹酒沒害死老九,這次她破釜沉舟,這樣一來的話,幾年前的懸案也破了,誰也懷疑不到你頭上。」
「王爺什麼時候害死紫宛的父母了?」
「既然打算這麼做,我就會把所有的證據安排好,大理寺那票人可不是吃白飯的。」
「那……我要什麼時候動手?」
「越快越好。」
趙涵芸想了想,確實夜長夢多,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話剛出口,門突然被打開,赫連湛和赫連淵雙雙走進來。
赫連淵似笑非笑地看著赤果著身子的趙涵芸說︰「弟妹真看不出生過孩子呢,皮女敕膚滑、身材窈窕,比當年在桃花林時更好。」
床上的人還來不及反應,紫宛已慘白了臉跟了進來,她覷了主子一眼,知道自己再不說話就失去保命的機會。
她跪到兩位王爺跟前,哭道︰「奴婢招了,要不是木側妃把廚房送去的小魚給狗吃,如今死的就不是小狽而是側妃娘娘……王妃知道木側妃扶了小少爺一把,就喂小少爺吃藥,讓他全身起疹昏迷。
「當年王妃直接斷了安樂軒的食糧,這次安樂軒外有王爺的人守著,送進去的餐食明面上不能出錯,只好在暗地里動手腳,不擺鹽、不擱醋,讓側妃難以下咽……還有當年離府的下人……」
她一樁樁一件件訴說趕涵芸的惡行。
趙涵芸想反駁,無奈身上只有那層被子,還得和赫連青共享,動也不能動。
心髒狂跳、呼吸不順,趙涵芸又氣又急,事情一件件排山倒海而來,打得她頭昏腦脹,到了這會兒她還能不曉得自己被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