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嬤嬤端著一碗面條給楊采薇,「夫人今日一天都沒吃什麼,先吃一碗面條墊墊肚子。」
楊采薇點頭,接過面條吃了起來。花轎要繞著半個京城走,楊夫人怕她吃多了、喝多了會想去淨房,便只讓她喝了一點水,從早到晚折騰著,她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嚕叫了。
楊采薇很快地吃完了面條,又啃了幾塊玫瑰糕。嚴嬤嬤見狀,提醒道︰「夫人不能再吃了,等會……」
嚴嬤嬤話沒說完,可楊采薇是知道的,等會還要做什麼。她紅著耳根放下吃了半口的玫瑰糕,「撤了吧。」
楊采薇用青鹽漱口之後,便坐在了大紅色的被褥上等著墨子安回來。
嚴嬤嬤離開新房之前一直強調,「夫人萬萬不可睡著了。」
楊采薇忍俊不禁,「嬤嬤,我不會。」
嚴嬤嬤听到她這話才離開。
其實嚴嬤嬤擔心的很有道理,墨子安「得罪」的人很多,這會估計被灌酒灌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她要等他回屋了才歇息,這期間她除了坐著沒什麼事可做,確實很無聊。但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可能在新婚之夜自顧自地睡著,否則以墨子安的性格,他非得要她好看。
楊采薇安靜地坐著,看著紅燭一點點地燃燒著,萬萬料不到,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嫁給了墨子安。一切好像是虛幻的,她現在還記得他狠心的模樣,轉眼他又笑盈盈地貼了上來,他當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極好,對一個人心狠的時候又極狠。
楊采薇微微嘆氣,她不能左右墨子安的心思,可她很清楚,她要好好保護自己,切忌不能再如以前那樣的痴傻,在全心全意地付出之後,換來了永無止境的痛苦。如果當初他對她心狠,是因為誤會,那誰能保證他以後還會不會誤會她,又會不會完全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狠心地休離她。
因為知道墨子安的心有多狠,所以楊采薇才不願再一次地陷入他編織的情網,她的心她自己會好好守護好,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一陣腳步聲急急地響起,伴隨著嚴嬤嬤和丫鬟們的聲音,「小侯爺。」
啪啦,墨子安推開門,又反手地關上門,楊采薇隱約還能看到嚴嬤嬤神清驚訝地被關在了門外。
墨子安已經在隔壁的耳房洗漱過了,月兌了外袍,隨意一丟,掛在了一旁的暖榻上。
「那些混蛋想灌醉我,也不看看他們的蠢樣。」墨子安沒好氣地說,可語氣里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得意。
楊采薇抬頭看他,他臉色正常,看不出來喝了多少,黑眸亮得發黑,她靜靜地打量他,忽而發現他的眼里冒起一簇火焰,她心慌地移開了眼楮。
墨子安大步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大手捏住她的小手,「想什麼,嗯?」
她看了他一眼,隨口說了一句︰「小侯爺酒量很好。」
「自然,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怎麼可能喝醉。」墨子安彎了彎唇。
楊采薇隨意地點點頭,他坐得很近,雖然未聞到任何酒味,她還是下意識地往旁邊動了動,下一刻,天翻地覆,她被他壓在了床榻上。
墨子安烏黑的發絲垂在她大紅色的衣袍上,深邃的俊臉深深地凝視著她,他的黑絲時不時地拂過她的臉頰,撩得她臉上一陣癢癢的,她忍不住動了動,結果他摁著她的手反而更大力了。她不是要逃,只是想將他的發絲撩開些,可他似盯著犯人般地緊盯著她。
墨子安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還想去哪里?」
他醉了,楊采薇敢打賭,他的目光比平日里更放肆、狷狂。她吞了吞口水,「沒有。」
他睇著她,「諒你也不敢。」
她一時間乖了許多,盡量不動,免得又惹得他多想。他盯著她好一會,緩緩開口道︰「采薇,我是誰,嗯?」
楊采薇很想白他一記,可他喝醉了,她不想跟一個醉鬼計較,她乖乖地說︰「墨子安。」
「錯。」墨子安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是夫君。」
楊采薇牙重重地磨了一下牙,跟著他說了一遍︰「夫君。」
她這一聲夫君逗得墨子安眉開眼笑,黑眸彎彎地凝視她,「真好听。」他愉悅地又親了一口她的鼻尖。
不理楊采薇越發黑沉的臉,他繼續興致勃勃地吻著她的唇,「采薇、采薇,你怎麼這麼美味,好想一口……還是慢慢地吞掉你比較好。」
楊采薇的臉紅似火一樣燒著,知道他不要臉,可喝了酒的他不要臉到這個地步,當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他含著她的唇,濕熱地舌忝舐了一番,勾著她的香舌,濕漉漉地糾纏了一番,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墨子安的手三下五除二地褪去她的衣衫,很快,她光溜溜地躺在了他的身下,他一手將她試圖遮住胸口的手往她的頭頂上一放,不許她動。
墨子安一邊一手不安分地撫模著她窈窕的身段,他的唇帶著彼此的銀絲一路向下留下了痕跡,她只覺得心都被他含進了嘴里,又濕又熱。
「嗯。」楊采薇痛喊了一聲,敏感的地方被他的牙齒輕扯著,說不上多痛,卻令她不舒服地扭來扭去。
墨子安邪惡地吸吮著,故意發出好大的聲音,啾嗽的聲音大得楊采薇羞得無地自容,她氣惱地拿腳踢他,他干脆用雙腿壓住她的腳。她忍不住地閉上眼,臉上帶著淡淡的害怕。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能忘掉,她還記得那個差點被侵犯的夜晚,就算明知現在壓著她的是墨子安,她仍然有些怕。
墨子安松開唇,「誰讓你閉上眼楮了?」
楊采薇睜開眼楮,努力忽視身體的異樣,可胸前的反應令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咬著唇,「墨子安……」
「嗯?」他挑眉,懲罰似地重重地捏了一下,見她蹙眉地扭過頭,他笑著低頭吻住她,「我要你好好看著。」
她的水眸閃過一抹吃驚,他要她看著他對她為所欲為?吃驚不過一下,他突然將彼此的位置換過來,她上他下。
……
第8章(1)
嚴嬤嬤紅著一張老臉伺候楊采薇,楊采薇朦朧地睜開眼時,便看到嚴嬤嬤不好意思的神情,她的腦袋空白了一會,眼楮往自己身上瞄了幾眼,雪白的胴體上全是紅的、紫的。
她沙啞地開口道︰「小侯爺呢?」
「小侯爺剛起,在外邊喝茶,等夫人醒來一同用膳。」嚴嬤嬤拿了一套紫色衣衫給她換上,「夫人辛苦了,可再累也要爬起來,小侯爺不許老奴叫醒你,可今日不是能貪睡的日子。」
楊采薇並不怪嚴嬤嬤的一番用心,倒是氣極了墨子安,昨日他借著酒意弄了一個晚上,她根本沒有睡,才眯眼一會便被喊醒了。
嚴嬤嬤心中明白新婚燕爾難免會貪歡,昨晚又沒有喊水,那梨花木床吱呀了一個晚上。
她低聲囑咐道︰「小侯爺正是貪歡的年紀,夫人應謹慎些,免得嫁過來才幾日便冠上了魅惑小侯爺的罪名,不得長公主的喜愛。」
楊采薇咬牙地爬起來,忍著酸軟的身子,默默地點頭。在嚴嬤嬤的巧手下,她雍容華貴地穿戴整齊,走到了外屋,便見墨子安笑咪咪地看她。她板著一張臉坐了下來,墨子安吩咐丫鬟上早膳,隨即端著一杯茶坐到她的身邊,「試試看這玫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