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俊恆,他抱怨你逃到國外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他。」司徒月的聲音變得調皮許多,沒有給曾綿綿繼續听的機會,通話戛然而止。
听到謝俊恆的名字,衛簡言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今晚過量的飲酒讓他有些眩暈,只想好好休息,「你還不去休息?」
看著眼前衣著整齊的男人,他挑眉的樣子說不出的性感,司徒月嘆氣,「簡言,你陪朋友喝酒,我在房里等了大半夜,你以為我是真的很無聊嗎,坦白講,我想和你聊一些事情。」
低頭掃一眼手表,他沒什麼表情,「夜里不方便,明天再說吧。」
臉色微變,司徒月還是維持了微笑,「好。」說完起身就走出房間,一分鐘後又走進來一臉調皮笑容,揚著手里的手機,「看我,竟然把你的東西帶出去了。」
沒什麼反應地看她把手機放下離開,衛簡言突然一個腳軟倒在床上。
酒意上涌,理智全部跑掉,在昏睡過去的最後一秒,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
曾綿綿在發呆,自從手機掛斷她就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目光淒楚。
衛簡言……真的和司徒月在一個房間,凌晨時候,兩個人竟然真的在一起。只覺得自己像是從天堂墜落到地獄,明明之前還甜蜜的思念,下一刻就被摔到漆黑的地獄里。她一直以為司徒月在挑撥離間,可現實狠狠給了一個耳光。
心里清楚這個女人想要的是什麼,可是,難道自己沒有想過和衛簡言的未來嗎。不,她想過的,無數次去幻想,最後卻都快速地打住不敢多想下去,因為每次想到這些眼前總會想起第一天見到衛簡言干脆利落甩掉別的女人的樣子,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會站在自己面前說出那些話,她會難過得要死。
蹲子抱緊雙膝坐在床上,曾綿綿好想衛簡言立刻出現在自己眼前,告訴她不會放棄兩個人的感情,可是……爺爺的壽辰一句話都沒透露過,她拿什麼來相信。
衛簡言,你到底怎麼想的,要拿我怎麼辦?
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是夜,曾綿綿整夜未眠,第二天也沒有去上班。除去那天喝醉酒,這是她第一次請假休息。
听著電話里的聲音悶悶的有些奇怪,謝俊恆很是擔心,「曾秘書你還好嗎,是不是生病了?」衛簡言離開前安排自己照顧他的女人,如果出了意外,他真的很怕好友回來會把自己打死。
「我沒事,很好。」曾綿綿不想騙對方,卻也不想謝俊恆多想。
生怕多說幾句話會曝露自己,她敷衍幾句就掛了手機,整個人依舊窩在床上。昨晚她一直等著衛簡言的電話,以為會打來,可是半個小時沒有消息,她承認自己很沒有出息,干脆關機。
因為不想听到解釋,更害怕听到解釋,如果他欺騙,那會更難受。可笑的是,今天打開通話記錄,最後的通話記錄還是那一個,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突然好想立刻出現在衛簡言身邊。可是他去了哪里,身邊又都是什麼人?這些事情這個男人從來沒對自己講過,憑什麼以為對方真的把自己當作戀人對待。也許,只是一場玩笑。
渾渾噩噩過了上午,心,從來沒這麼疼過,可事實證明,永遠有更疼的事情讓她不繼續麻木下去。
下午一點的時候,一整天沒吃過一口飯的曾綿綿總算打起精神打算做些東西來吃,她要等著衛簡言回來,絕不會輕易否決兩個人的感情,那麼艱難地走到一起,怎麼能夠輕易放棄。
可她才走到廚房,床上的手機就開始叫囂。
眼楮瞬間迸發光彩,她手忙腳亂沖回去,腳還絆了一下,卻發現來電顯示的號碼是完全陌生,並不是衛簡言。
心底的失落越發濃重,她沒什麼精神地接听,聲音軟軟的沒力氣,「喂,哪位?」
只有呼吸聲,幾秒鐘後,有男女的交談聲傳過來。
「要說什麼?說吧。」這是衛簡言的聲音。
「還是不舒服嗎,我幫你揉揉。」手機隨著司徒月越來越靠近衛簡言,兩個人的交談聲越來越清晰,「昨晚你那麼累,睡得早,我沒有機會說什麼。簡言,我們可以聊聊曾小姐嗎?」
雖然隔著手機,曾綿綿也能感覺到那邊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後衛簡言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你想說什麼?」
好似完全不在意他的壞脾氣,司徒月的聲音柔柔地透著笑意,「你呀,總是這麼著急。別介意,我知道你並不打算把曾小姐帶回來,所以也不想談起這些,不過我真的很想問你,你覺得你們兩個合適嗎?」
從來就沒在司徒月面前隱瞞曾綿綿的存在,但也不會刻意挑明,衛簡言皺了一下眉,「你以前從來不會過問我的事情。」
笑聲溫柔,司徒月的口氣十分的自信,「是啊,我從來不會去干涉你的事情,雖然我是你衛家內定的媳婦。」
一直沉默地听著,曾綿綿渾身冰冷,折磨卻沒有結束。
「簡言,我們年紀不小了,我相信你也玩夠了,既然清楚她的家庭配不上衛家,就回到我身邊吧。」
又是沉默,衛簡言聲音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夾雜著憤怒,「你調查她?」
「別說得那麼難听,只是了解。」聲音里透著曖昧,司徒月低低說道︰「你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嗎?」
「我不喜歡你這麼做。」听不出喜怒,衛簡言表情十分沉靜,「更不希望還有第二次。」
「我就知道你不會因為她和我鬧不開心,不值得不是嗎?簡言,我愛你,只有我與你匹配,你知道的,我們兩家所有人都期待我們結合,那對誰都好……唔……」司徒月話音被結束在嘖嘖的親吻聲中,許久許久,「你看,你沒有推開我,曾小姐對你來說也不過僅此而已,放心吧,我是個大方的女人,會給你時間丟掉她。」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像是想要昭示什麼。
臉上血色全無,拚命把手機甩到床上,曾綿綿只想一個人靜靜待著,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剛才的每一句話拚命往她的腦海里鑽,怎麼都甩不掉,可是她不想听,一點都不想听,因為那每一個字都是對她愛情的嘲諷。衛簡言,這一定是一場惡作劇,明明我們那麼好。
其實,她懂得,這個男人從來不會為一個人停留,即便是司徒月,不也要用這樣的手段把自己攆走。可無論自己怎麼說服這可能是對方的把戲,都無法改變心底的涼意。
曾綿綿不是笨蛋,不會以為司徒月無聊招惹自己,司徒月只是用一種更直接的方式告訴自己,她不會是衛簡言的唯一。
真可笑,都不過是可憐人,她、司徒月、第一次見到分手的女人,每一個都很可憐……
讓她最為難過的是衛簡言的沉默,他從未想過把自己納入衛家人的範圍。
相愛的時候那麼好,誰又能想到分手時的慘烈和心痛,那女人還得到了想要的房子、車子,可她呢,什麼都得不到,因為想要的只是這樣一個人。
是自己太貪心,總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會有什麼不一樣,現在完全懂了,即便衛簡言的愛是真的,誰也無法保證會是永遠……一個連家人面前都無法提及的女友,誰會相信這是愛情。
心疼,疼得死去活來,想到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被他漫不經心地打發走,心里更是酸楚……為什麼這麼傻,明明親眼看到那里是懸崖,竟然還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