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喔,她剛剛接近羅博克的時候,好像只有緊張,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了耶……
他嘴角掛著得意的淺笑,一步一步走向她,直到站定在她面前,才從西裝外套的胸前口袋里抽出一張折了四折的紙條,在她面前晃呀晃。
唯芙好奇地歪著頭,「咦?這是什麼?」很自然地伸手要去拿。
凌普臣像只奸詐又狡猾的貓,在她手指差點踫到紙張時立刻抽回,高傲睨她一眼,態度閑散地問︰「想要?」
她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要不要點頭。
「這是羅博克的喜好,里頭有他喜歡的音樂、餐廳、休閑娛樂……」他邊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你幫我寫的?!」她不可思議的驚問。這個男人竟然願意為了幫她,把好友的喜好花時間統統羅列出來?
「不然呢?」他不屑地挑眉。
如果不是他,別人想寫恐怕還寫不出來,畢竟羅博克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可是出了名。
「你真是個太好人。」她充滿感激地看向他。
「這一套對我沒用,我要你的保證。」他又露出氣死人的邪笑表情。
「什麼保證?」她愕然地問。
「別再批評我的任何事。」他直接命令。
「為什麼?」她問得超級自然。
因為我竟然會在意!
凌普臣不悅地抿緊嘴角,滿心不爽,小時候當老姊發現他享受被女人包圍的虛榮時,也曾念過他,結果他依然故我,愉悅輕松的心情完全不受影響。但剛剛她提及他花名在外的行徑時,他胸口居然會瞬間一悶?!
他討厭那種失控的感覺,彷佛已被她掐住脖子似的。他樂于影響女人的情緒,可那絕不包括自己被女人影響。
「沒有為什麼。」他傲慢至極的回答。
唯芙皺眉,看了他一會兒,決定放棄繼續跟他爭論下去,她實在沒有收集吵架失敗經驗的興趣。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拉回正題問。
凌普臣露出得意的壞笑,知道自己贏了,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後,甫開金口指示,「我會幫你制造一次獨處的機會,接下來就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她露出震驚萬分的表情,困難地咽了口口水。
他的意思是……該不會是要她直接……撲上去吧?
撲上去是很簡單啦,但接下來的事情她要怎麼做,看起來才會比較像順水推舟,呈現出巧奪天工般的自然……
「你又想去哪了?」他皺眉,這女人真是滿腦子暴力策略,羅博克那種男人只能攻心為上,她到底懂不懂?
「想到『捷徑』上頭了,不行喔?」她想想而已,又還沒真的犯法。
「你給我馬上丟掉腦子里的蠢念頭。」他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到底是誰灌輸她這種觀念的?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小頭帶領大頭過生活,只有劣等跟愛佔人便宜的男人,才會冷熱不忌的大小通吃。
目中無人的黑曜倫,自我到沒有女人能輕易一入他的眼;羅博克則是孤芳自賞的類型,準則是寧缺勿濫,把對女人挑剔的程度完美合理化。
他不同,他需要很多很多愛、各式各樣不同人的愛,他享受被人深深愛著的感覺,沐浴在眾多愛慕的光芒中,他才悠然自得。
他了解自己是個需要大量愛慕,卻不一定願意付出真情的男人,可他的想法說穿了很簡單,只是單純希望有人能愛他,然後他便可以從中獲得想要的安全感,一種自他十二歲以後便一直缺乏的東西。
「不然男女關在一起要做什麼?」她是真心認為那樣做最快,不過做不做得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她實在很不爽他說話的口氣,什麼蠢念頭?她就不相信他跟女伴關在同一個房間時,會什麼都沒做!
一想到這,她心里就有股莫名的刺痛,這抹疼痛影響了她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覺多了一抹淡淡的不贊同。
敏感的凌普臣不費吹灰之力,立即辨認出她眼底那抹不贊同,而她執意想壓倒羅博克的固執企圖,也讓他胸口霎時引爆一團猛烈的火焰。
她就非得表現出一副恨不得馬上撲倒羅博克的模樣嗎?
他煩躁地抿緊薄唇,表情冷怒,內心出現簡直快要逼瘋自己的矛盾情緒。
原本只打算要小整博克一下,最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有種作繭自縛的錯覺?
「男女關在一起,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不然你以為我剛才給你那張紙,是給心酸的嗎?」他俊顏緊繃道,深沉的無力感幾乎快拖垮他。
這一刻,他突然很希望自己當初沒有上頂樓、沒有遇見她,更沒有挾著報復念頭答應她的請求。
一切真是見鬼的該死!
「那……你打算把我跟他關在哪里?」唯芙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地問。
凌普臣不悅地瞥她一眼,旋身離去前拋下一句略帶酸味的話,「反正不會是臥室,你最好趁早死了那條心。」
***
凌、普、臣!
唯芙氣到渾身發抖,雙手顫巍巍地捧著一疊開會數據,而眼前一派大器的男人,正沉穩地坐在會議桌右側的大位上,靜閱公司下半年營運方針與上半年業務成績分析報表。
雖然他曾經事先告知過會有這麼一天,但她始終沒想過他的手法會這麼粗糙,粗糙到她懷疑精明的羅博克只要動動腦筋,一定馬上就能知道他們連手干下的勾當。
就在她正思考該怎麼化解尷尬局面的當口,對方率先發球了。
「你不是要布場?」羅博克頭也不抬,依然坐在位子上發問,「請自便,或者你需要我幫忙?」話說到最後一個字,他才將一雙彷佛能看透人心的銳眸筆直射向她眼中。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唯芙朝他尷尬地笑了笑,雙手緊張的將一份份開會數據整齊擺到會議桌上。
在這種情況下,教她怎麼把握機會?總不能資料擺到一半,就要她突然問︰羅博克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喜歡誰誰誰的歌,然後就自顧自地跟對方暢聊起來吧?
別說羅博克會怎麼想,連她都覺得自己若真那麼做,看起來一定會像個神經病,或者花痴!
羅博克看了看手表,面對眼前的窘境,他只要稍加推敲,就知道八成是凌普臣搞的鬼。
藉著幾天後即將掌管大權,他故意讓貼身特助提早半小時通知自己開會,然後……又演出這出戲碼。
如果不是自己太了解凌普臣愛惡作劇的個性,恐怕真會跟著他布出的迷魂陣團團轉。
他瞇起犀利的俊眸,放下滿手以百億為單位的卷宗,右手慵懶地撐著會議桌邊緣,緩緩起身。
他要看看那擁有鬼才頭腦的小子,究竟想對他玩什麼把戲?
「我該怎麼幫你?」他腳步優雅如豹,沒一會便無預警地逼近她毫無防備的背後。
「什麼?」唯芙只隱約感到一陣熱氣靠近,下一秒,立即就被身後低沉的嗓音嚇掉半顆膽子。
她倉卒轉身,驚愕的眸子充滿戒備地迎向對方平靜打量的厲眸。
羅博克嘴角微微勾起笑弧,清冷眸子已閃現出掌控事件發展的自信,「報告書。」
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他已伸手抽走她手中一半的資料,轉身逐一將報告放置在會議桌上。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真的。」唯芙回過神,快步走到他身邊,試圖從他手中拿回屬于自己的工作。
第5章(2)
羅博克卻不理會她,依舊故我地讓她跟在自己身後,不到幾分鐘時間便完成所有的工作。
倏地,他轉過身,精明眸子直盯著她,開口問︰「你沒有臉紅,心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