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惶惶然,她確實對奇陌有特別的情感,內心天人交戰,最終感性戰勝理性,驅使她開口說,「那就一起走吧,我總不能害你又被警察抓住。」
奇陌驚喜不已,大手伸來握住她的手,害她心髒劇烈跳動。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奇陌在內心發誓。
既然決定離開,接下來就好辦了。琉璃子要大家先上車,再聯絡待命的弟兄,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此時冒充鮑爾的男人清醒,望見周遭全是賈昆手下的尸體,嚇得直打哆嗦,他不想被殺,更不想被奇陌抓去逼供,可由不得他選擇,仍被一掌擊昏,強塞進後車廂里。
巴察駕駛座車調頭往山下走,只見路上有十幾具尸體,他不禁多看一眼,不管是誰、也不管什麼國籍、哪個道上的,人人都只有一條命,生命何其脆弱,一顆子彈就能奪去,誰能保證他們四個能夠百分之百安全離開這個地方?
沖動之下,巴察握住琉璃子的手悄聲說︰「若有萬一,我是說萬一離開的計劃不順利,我們都死在這個國家,那我就永遠沒機會了,所以我想先告訴你,我愛你,我一直想娶你做老婆,我還想我們……」
琉璃子不高興的打斷巴察,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們不會有萬一,現在我也不要听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想跟我做什麼,等我們安全逃出去了再說!」說著,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巴察驚訝地看著琉璃子,對于她並未斷然拒絕他而欣喜不已,這是否能視作她有可能接受他?
第十二章 金斯基先生(1)
邱豐年對在自己掌管的轄區內竟然發生槍戰劫囚這種重大事件感到憤怒,現場有多具尸體,甚至假冒美國探員的歹徒都能輕松進出警察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亂,簡直是在羞辱他與挑戰他!
謗據逃過一劫的彭警官指引,他站在案發地點,認出一兩個死者的面孔是賈昆的手下,他直覺他們是來找奇陌報仇。也看到假史考特的尸體,卻沒有那個假鮑爾的,除了兩個來路不明的外國人要查,還要查清其它死者的身分,又是誰幫助奇陌逃跑。
而不只奇陌,連安琪拉都不見了。
邱豐年難掩失落,在沒過來之前,他尚有極大希望,期盼劫匪是奇陌的敵人非救兵。
他的希望成真了,可惡的是想殺奇陌的卻反被殺掉,他多麼希望安琪拉也躺在這
里,如果她死了,那麼他就不必傷腦筋去處理安雅各布的事情了。
邱敏德也在現場,也想著安琪拉,他目睹原本押送犯人的警車滿布彈痕,難以想象當時槍林彈雨如何慘烈,十分慶幸她成功逃月兌了。
「琪妹妹應該是跟那家伙一起逃走的吧……」他每次想起奇陌就有氣,可這一次,他卻慶幸那家伙帶她逃跑,但同時又恨那家伙連累她卷入槍戰,甚至剝奪他向她告白求愛的機會。
他冷眼旁觀父親端出局長姿態,似乎忘了自己無情殺害安雅各布的罪,只忙著和AIT的人交談,忙著應付聞風而來的媒體記者,忙著下令警員拉出封鎖線、在各個路口加強檢查可疑車輛,防止罪犯逃離出境。
問題是,安琪拉目前人究竟在何處?邱豐年父子不約而同想著一樣的事情。
傍晚,天色漸暗。
因為發生重大刑案,警員依照長官指示,在各個路口加強臨檢。他們有犯人照片,查過沒有可疑的車子便放行,也優先讓趕時間的救護車通過。
有警員擋下不斷涌來看熱鬧的民眾,電視台SNG車忙著找地點停放,人聲喧嚷與車輛喇叭此起彼落響起的時候,沒有人發現急駛離開的救護車搭載了奇陌、安琪拉、巴察和琉璃子,他們隱藏槍械,置身在充滿醫療器具的空間內。
琉璃子有弟兄接應,已經換穿醫護人員服裝,她的手下在前座負責駕駛偷來的救護車。
巴察扮成傷員家屬。顧慮安琪拉的照片很有可能跟奇陌一樣傳送給每個警察,便協助她用車上現有的藥水藥膏弄髒臉,裝成出事受了點傷,好讓別人看不清她的樣貌。
相較于安琪拉,躺平了的奇陌則根本不必假裝,他先前在警車上被狠狠揍過,光看就很像傷員。
巴察等到救護車遠離警方臨檢的範圍之後,才對奇陌說︰「Z,我們已經成功過關了,你可以起來了。」
終于能解禁,奇陌迫不及待的拿開氧氣罩、扯掉遮掩臉面的紗布,在擔架上伸展四肢嘆道︰「啊……這麼躺著滿舒服的,比警察局的牢房還要好,我再躺一下。」說著,他繼續躺平,望著一旁坐椅上的琉璃子和巴察,還有在前座駕駿的弟兄,笑著說︰「大家來這一趟辛苦了,回去我會額外發獎金給你們。」
听到有獎金,弟兄們都笑了。
巴察和琉璃子互相凝望,肩並著肩,抵在長椅邊緣的手指頭輕輕踫觸,一切盡在不言中,十分慶幸這次救援的行動圓滿結束。
奇陌察覺琉璃子對待巴察的微妙變化,他樂觀其成,卻見安琪拉心不在焉,頭瞥向窗外,他知她心思,也不打擾她。
安琪拉明白這一走就回不來了,很快的,邱豐年會發現她跟奇陌一起逃跑,一定會想辦法將爸爸的事掩蓋掉……還有敏德哥,他明知爸爸的死訊卻不說,甚至弄丟證據,錯失了定罪邱豐年的機會,她實在無法原諒他。
她頭倚著車窗望出去,望見馬路與行道樹快速後退,一切全部沒入黑夜里。
救護車持續向前急驗,她胸口急促起伏,久久無法平息,想著爸爸含冤莫白,不禁難過掉淚。
不久,眾人到達機場,負責護衛的琉璃子等到大家都安全上了飛機,這才能夠真正的放心。
飛機升空後,機艙內,琉璃子放松的靠在座位上,忽地看巴察單膝跪在她椅邊,不禁問道︰「你在做什麼?」
「向你求婚。」
「蛤?」
「戒指我沒有帶出來,所以用這個暫時代替一下。」巴察拿出用六條細細手術縫線編成的指環,鼓足勇氣說出來,「琉璃子,你說過,等我們安全了,你就答應嫁給我,做我的老婆。」
琉璃子傻眼,反應不過來,「你這是哪一招啊……」她才開口,巴察已經把線做的戒指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她心生歡喜,又羞于面對旁人目光,心慌慌的揮手朝他的腦袋打了一記,啐道︰「喂,你這家伙,我才沒有答應要做你的老婆,少臭美了!」
見巴察咧嘴傻笑,一副蠢蛋樣子,琉璃子沒轍了,心想這麼突然又浪漫的求婚法根本不符合他一板一眼的性格,加上奇陌在一旁使眼色,似乎……是在對巴察下指導棋?
她質疑道︰「Z,該不會是你教巴察這麼做的?手術線做成戒指也是你想到的梗?」
「不是啦,用手術線做戒指是我想出來的,Z只是建議我,既然喜歡你,可以趁這個時候向你求婚,他說你一定會答應做我的老婆……」
「你閉嘴,誰想做你的老婆,欠扁啊你!」
「你這次打得比剛剛的力道還輕,我一點都不痛,呵呵。」繼續傻笑。
「呵呵你個頭啦,不準再給我傻笑!」
奇陌饒富興致地看著琉璃子跟巴察你來我往的拌嘴,他發覺琉璃子念歸念,可並沒有拿下巴察送的指環,他笑著說︰「打是情,罵是愛,祝福你們兩個白頭偕老。」比起自己,巴察更能夠給琉璃子幸福,她終于不再只看著他,這樣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