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上露出傷感之色,曾亞騰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跟他離婚?」乍听到這個消息,他還以為是愚人節到了,姊姊在捉弄他,要不是姊姊的語氣很認真,他真以為自己在作夢。
「個性不合。」她淡淡回道。
「借口。」這種千年不變的爛梗也敢拿出來用。
她也知道這個理由很爛,別說說服別人,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以後你就會懂了。」
「我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
曾亞騰正要反駁,手機鈴聲響起,他瞧了屏幕一眼,秀給她看,以眼神詢問要不要接。
望著手機屏幕上秀著姊夫兩個字,曾亞晨愣住了,自她離開公司後,他們再也沒有聯絡,他這時候打電話給弟弟做什麼?對了,她的手機已經停機,房子也租出去了,他縱使想找她也沒辦法。
見姊姊呆呆的不說話,曾亞騰干脆接听,「有事?」對前姊夫的口氣用不著太客氣。
曾亞騰充滿敵意的口氣讓江司昊愣了一下,接著才焦急地問道︰「亞騰,你知道亞晨去哪里了嗎?」
「關你什麼事?」不理會姊姊賜來的白眼,曾亞騰故意道︰「你們還有關系嗎?」
江司昊突然听見手機另一端傳來班機起降的廣播聲,難道她今天要離開台灣?!
他心急地道︰「亞晨在你身邊嗎?讓我跟她說話,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姊,前姊夫說要跟你解釋。」
「沒什麼好說的。」
「你听到了嗎?沒听到我再說一次,我姊說沒什麼好說的。」說完,曾亞騰不給江司昊任何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沒禮貌。」
曾亞騰皮笑肉不笑,「姊,給個解釋,你不會希望我去問另外一個當事人,或者你想留下來?」
曾亞晨在心中嘆氣,原本是想到國外後冷靜一陣子,等心情沉澱下來再告訴弟弟的,看來現在是瞞不了了。
「很簡單也很老套,他跟前女友舊情復燃。」她上輩子跟前女友一定有仇,不然怎麼談了兩場戀愛都有前女友攪局。
他表情嚴肅地問道︰「證實過了嗎?」前姊夫焦急的聲音不似作假。
「你以為我會拿婚姻開玩笑嗎?」她不要三心二意的愛,既然他無法給她專一的感情,她又何必纏著他不放。
曾亞騰臉一繃,決定等一下就要把前姊夫的號碼從通訊簿里設成拒接,「我會好好照顧爸媽,你不用擔心。」
曾亞晨欣慰地朝他一笑,「終于長大了。」
「不是說了別把我當小孩子嗎?」他不舍的抱住她,「整理好心情要趕快回來。」
「嗯。」離開台灣是逼不得已的,她必須到一個沒有江司昊的空間,才能夠真正沉澱心情。
曾亞騰放開她,目送她走向通關口。
曾亞晨朝弟弟揮了揮手,走了進去。
再見了台灣,再見了她的愛。
第7章(2)
三年後
正在整理帳目的曾亞晨,听到砰砰砰的腳步聲,便知道來者是正在氣頭上的許妍秋。
這一年來,她每兩個月就會听到許妍秋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吼大叫,原因無他,許家父母基于女兒都三十了,身邊連個男人也沒有,擔心她會單身一輩子,便積極幫她找對象,要她去相親。
其實許妍秋不是沒對象,只是她心中那個人傷她太深,讓她無法走出陰影去追求新的幸福。
不過,她也沒資格批評許妍秋,經過三年的時間,她仍舊無法將江司昊從她的心里驅逐出去,她甚至完全月兌離了原本的行業,就是怕在畫設計圖時想起他曾經陪伴她的回憶。
唉,告訴自己多少次了,不要再想起那個人,怎麼又讓他的名字、面容再次出現她的腦海里,難道是因為近來頻頻夢到他的緣故?
真奇怪,剛離開他時,每天都會想起他,但開了甜食咖啡館後的,她很少再想起他,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又開始了,難道是因為生意上了軌道,時間太多才會胡思亂想嗎?
才正這麼想,許妍秋如旋風般地出現在她面前。
「亞晨,救我,快救救我啦!」許妍秋哭喪著臉,哀求唯一可以解救她月兌離苦海的知心好友。
曾亞晨視而不見,低頭繼續算著今日的營收,她不用問也知道許妍秋要她怎麼救她,不就是代替她去相親,然後拒絕男方,她已經幫過她兩次了,不想再來一次。
見曾亞晨不為所動,許妍秋偷偷捏了大腿一把,痛得滴下眼淚,哽咽地道︰「幫幫我啦,亞晨……」
曾亞晨暗暗嘆氣,很想告訴許妍秋,她有看到她捏腿的動作,要她別使苦肉計了,但這三年來,要不是許妍秋,她也不會這麼快地走出離婚的傷痛,她欠她一份情。
她抬眼,對上一張皺成跟肉包沒兩樣的嬌容,心軟了,「你就當自己一次機會,說不定這個人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干麼死守著一株草。
見好友願意開尊口,許妍秋便知善良的曾亞晨已經有要幫她的意願,連忙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道︰「那你忘得了他嗎?你也可以給自己一次機會。」
講實話,她們現在是五十步笑百步,在比誰比較傻,誰守得比較久,簡單來說就是她們都是笨蛋。
曾亞晨臉一僵,「我不想再信任愛情。」太痛了,全心全意地付出,得來的是被背叛的下場。
許妍秋知道曾亞晨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走出那段令她痛不欲生的情傷。
三年前,她和曾亞晨在西班牙意外相遇,更巧的是,兩人都是因為情傷去散心的,回國後,她們決定開一間甜食咖啡館,她們要證明,就算沒有男人,她們也可以過得很好,可是實際上彼此都清楚,被男人劃下的傷痕,依舊在心里,縱使結痂了,只要一想起,心仍會微微泛疼。
「他還沒有娶老婆,我還有機會。」雖然機會就跟中樂透頭獎一樣渺茫,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是啊,許妍秋還有機會,可是她卻連一丁點機會也沒有了,現在的江司昊應該和高佩璇過著幸福開心的日子。
見曾亞晨繃緊的表情稍稍軟化,許妍秋知道只要再加把勁,她就會答應幫忙,「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不交男朋友的原因,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頭看我的。」
「先說好,這是最後一次嘍!」曾亞晨投降了。
「沒問題、沒問題,後天中午十二點,在小意大利餐廳,A5桌,姓江,听說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
江這個姓氏沒來由地刺了曾亞晨的心一下,不過是同姓,又不是他,她為什麼這麼難受?
許妍秋見曾亞晨的表情又黯淡了幾分,就知道她又想起她的前夫了,不過就是同姓而已,竟也能勾起她的回憶,看來她這輩子是走不出前夫帶給她的傷痛了。
「其實看得順眼的話,你不妨試試。」好啦,她承認她有一點賊,要曾亞晨代替她去拒絕相親對象,也是希望能為曾亞晨牽起一條姻緣線,不要就此對愛情失去信心。曾亞晨的條件很好,那兩個被拒絕的相親對象都希望她能給他們一次機會,奈何她不為所動,斷然拒絕。
曾亞晨笑了笑,她再也不要相信愛情、相信男人,再也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曾亞晨準時十二點來到餐廳,雖是來代替許妍秋拒絕的,但還是要守時。
她詢問服務生後,在對方的帶領下,邁開腳步往A5桌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走到之際,她倏地停了下來,這個男人的背影好像江司昊!
不對,江司昊應該跟高佩璇結婚了,怎麼可能會來相親,而且許妍秋也說了,她這次的相親對象是從美國回來的,她不應該因為他姓江就亂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