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我正要跟你說呢,正澤那小子真有心,今天一早已經啟程前往台灣,應該很快就會抵達了。」
「他突然跑來台灣做什麼?」她驚跳起來,撞上顧騰鈞的下顎,他悶哼一聲,臉色更難看了,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端,林盛洋口吻倒是相當開心。「正澤可能想念你了,特地排了幾天假到台灣找你,這孩子面冷心熱,看來可能改變主意,有心跟你培養感情,你得好好招待人家,知道嗎?」
第4章(2)
那個顏面神經失調,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的殷正澤怎麼可能想念她!
林紫夏顯然受了很大的驚嚇,連父親掛了電話都沒發覺,整個人陷于震驚當中。
彼騰鈞把她的手機抽走,將她從沙發拉起來。
她跌入他的懷中,他隱忍的氣息逼迫著她。
「林紫夏,把話說清楚!」他的表情很不爽,眼神很危險,渾身輻射出極度不悅的氣息。「你真有男人?」
林紫夏看著他,抖著膽子慢動作的點頭,「我跟殷正澤雖然尚未舉行訂婚儀式,不過對外已經發布過結婚的消息,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找東京的朋友打听,我即將嫁入殷家這個消息千真萬確。」
這訊息宛如晴天霹靂,顧騰鈞感覺腦內有顆炸彈引爆開來,炸得他頭昏眼花。
殷正澤緩緩轉身,神情冷漠、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她瞪著前這個跟這里格格不入的貴氣男人,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她多希望站在眼前的只是一抹幻影,可殷正澤確確實實出現在這里。
一襲名牌獵裝的殷正澤俊瘦優雅,舉手投足間充滿貴公子氣質,他的存在,讓這間小巧溫馨的洋房頓時變得黯然無光。
殷正澤跟顧騰鈞外型和個性南轅北轍,完完全全是不同類型的男人。
斑瘦修長的殷正澤孤傲冷漠的像塊冰,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宛如站在頂端傲視群倫的孤鷹,想法深沉像團謎。
斑大魁梧的顧騰鈞雖冷酷卻也像一團火,擁有鋼鐵般的心志,在確認她婚約的事之後,竟然依舊不肯打退堂鼓,這讓林紫夏苦惱傻眼之余,心口也泛起一絲悸她必須承認,即便已經把顧騰鈞藏在心底多年,然而最初為他動心的那抹美妙的感覺,在兩人相遇後被重新挑動,他霸道的吻和炙熱的懷抱讓她心生蕩漾,若不是有婚約約束,身負扛起集團事業的重責大任,她怕是早丟盔棄甲,接受他的追求了。
真是傷腦筋,這下得應付兩個男人,一個稍早前怒氣沖天的離開,一個正孤傲的站在她面前。
看著殷正澤,林紫夏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這時,福嬸端茶出來,打破一室凝滯的靜默。
林紫夏終于逮回心思,開口說︰「殷先生,好久不見。」她的語氣充滿敬畏。
殷正澤依舊望著窗外沒有答腔,將她漠視到底。
事實上,殷正澤從進入屋內時曾淡掃過林紫夏一眼後,到現在正眼沒瞧過她,那仿佛顏面神經失調的臉龐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想念?特地飛來台灣跟她培養感情?才怪,肯定有鬼好嗎!
「這附近可有旅館或民宿?」半晌,他終于開金口,令人意外的,他竟說得一口標準中文。
這讓林紫夏當下驚嚇指數破百!殷正澤中文這麼流利?幸好她不曾在他眼前用中文說他壞話。
不待她回應,他繼續交代,「盡快幫我在這附近租間房。」
他終于回過頭來正眼瞧她,林紫夏絕對沒看錯,她發現他眼里一閃而逝一道算計的眸光,但又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
這男人實在深沉的可怕!
苞他在一起,林紫夏總是無法卸下防備,在他面前她一直是戰戰兢兢,而他也從來不給她這未婚妻好臉色看,常把她當下屬使喚,一點都不會感到不好意思。
林紫夏想想不妥,「這恐怕有點困難,據我所知這附近都是民宅,並沒有旅館或民宿。不過市區倒是有很多選擇,五星級度假酒店包準能讓殷先生滿意。」
他住得越遠越好,她可不想看見顧騰鈞和殷正澤正面交鋒,那場景她光想就覺得頭痛!
「我不住山下飯店,這段時間會在這里活動,順便——跟你培養感情。」
「可是——」
「既然沒有合適的民宿和旅館,那麼我只好在這里住下了,我們是未婚夫妻,收留我是你的義務。」
還義務咧。「實在很抱歉,我習慣一個人住!」她斗膽開口拒絕。
殷正澤臉色一沉。「由不得你!你敢說不,我馬上凍結即將挹注給盛洋集團的第二筆資金,三億日圓對我來說是小數目,可對需要突破困境的盛洋集團而言,可是一筆救命錢。」
好!很好!這男人陰險的個性真發揮得淋灕盡致,讓林紫夏完全無力招架,無法反駁,無法開口拒絕。
她忍著罵人的沖動,「殷先生請住下吧,三樓有兩間客房,您就隨便挑間中意的。」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是一筆救命錢,資金絕對不能凍結。
面對殷正澤的威脅,她只有妥協一途,因為盛洋集團需要錢,而她必須用婚姻來交換。
「林紫夏,我們雖然還沒舉行訂婚儀式,不過對外已經發布消息,名義上勉強算是未婚夫妻,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需要你幫襯一些事。」
「什麼事?」
她不甘不願的對上他高深莫測的目光。他驀地勾唇露出笑容,那笑意未達眼底,給人一種算計的感覺。
林紫夏感覺不太妙,看著他冷森森的笑意,背脊發涼,瞬間頭皮發麻起來。
殷正澤心里究竟在算計什麼?
在林紫夏揣度的目光中,殷正澤拎著行李優雅拾級上樓,消失在樓梯轉角,客廳里冷冽的氣息也瞬間被他帶走。
彼騰鈞站在浴室里,煩躁地仰頭讓冷水從頭淋下。
水珠淋濕他的黑發,順著緊繃的肌肉滑過胸膛、月復部和結實的大腿,最後落在磁磚地板上流入排水孔。
他閉著眼,試圖沖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腦海不斷回蕩著林紫夏跟他吐露的解釋,關于她的身世,因為母親驟逝,生父林盛洋突然現身,當年她沒有選擇,只能跟著林盛洋前往東京生活。而後,她去了紐約留學攻讀企業管理,取得學位之後便返回東京進入盛洋集團為接班做準備。這幾年因為商業競爭越來越激烈的關系,
盛洋集團經營每況愈下,她的接班之路走得艱辛,跟殷正澤聯姻勢在必行,因為盛洋集團是她的使命,只要能挽救盛洋,她願意用婚姻來交換。
他無法認同林紫夏的決定,他告訴她,殷正澤能做到的,他也能。
顯然她並不認為他的話具有任何說服力,她善良的勸他,要他去找個合適自己的女人交往,別再浪費時間在她身上,即便對他有心,她也沒辦法回應他的感情。
有林紫夏這句話就夠了。
她終于親口承認對他有心,即使眼前局勢艱難,他也不可能就此走開。
彼騰鈞轉身步出浴室,隨手抓來衣服穿上,無視發梢還滴著水珠,決定出門找林紫夏談個清楚,或許他該讓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分。
只要她肯給他時間,他絕對有能力讓盛洋集團度過難關。
他才踏出大門,抓在手里的手機驀地響了——
他瞥了眼來電號碼,旋即又丟開決定視而不見,開著車離開醫院宿舍。
然而一路上,手機不斷的響著,像催魂似的考驗著他的耐心。
終究是敵不過責任心,他把車子停在路旁,抓起手機接起,不等對方開口,他惱怒的先發表聲明,「我今天休假,不管發生任何事件我都拒絕回醫院急診,有緊急狀況找任醫師或張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