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媛只是靜靜的坐躺在病床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這讓珍妮有點錯愕,紀書媛本身也是個律師,她不可能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她不說話,珍妮只好問了,「紀小姐,你沒有話要說嗎?」
「我該說什麼呢?」紀書媛感到莫名其妙。
這下不只是珍妮,連陸易暉都感到訝然,她該說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應該要馬上說她很抱歉,讓他哥為了她而耽誤正事,而且她還叫他哥幫她跑腿,只為了去幫她拿電子寵物狗,這像話嗎?她果然跟小時候一樣還是個怪咖。
紀書媛淡然一笑。「陸大哥是個做事很有分寸、行事很有原則的人,我想他會拒絕跟那位政治人物見面,應該有他自己的考量,這個我就不便過問了,但我相信陸大哥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下換珍妮沉默不語了。
陸易暉則想起妻子以前在知道他哥哥和珍妮交往後說過的話,對大哥來說,珍妮或許是個很好的工作伙伴,卻不適合當戀人,因為她覺得珍妮一點也不了解大哥。
此時陸易凡帶著丸子走進病房,他很訝異見到珍妮在這兒。
「哥,珍妮是來看書媛的。」陸易暉趕緊輕描淡寫的帶過。
「是嗎?」陸易凡很顯然不信,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走向病床,把寵物狗交給紀書媛。「丸子來了。」
紀書媛見到丸子很高興,緊緊抱住了丸子。「陸大哥,謝謝你。」
「不需要跟我這麼客氣。」陸易凡笑了笑,然後他看向珍妮。「珍妮,謝謝你來看書媛,不過書媛等一下要開刀,讓她好好休息,我送你出去。」
珍妮很想說,比起紀書媛,他對她這個女友是不是太過客氣了?居然還替紀書媛向她道謝?但紀書媛要動手術是真的,她也知道這種時候確實不宜打擾病人的心情,于是沒有當場發作,走出了病房。
陸易凡也跟著走了出去。
陸易暉則有點擔心他們,對紀書媛說了要她不用緊張後,也離開了。
三個人走到走廊的轉角處,珍妮馬上開口,「我還有工作,我先回事務所了。」走了兩步,她轉過身又道︰「易凡,我還是很希望你可以答應當懷特先生的法律顧問。」
陸易凡看著珍妮離去的身影,微皺了下眉頭。
陸易暉不解的問道︰「哥,你為什麼要拒絕當懷特先生的法律顧問呢?」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陸易凡微變了臉色。「是珍妮剛剛跟你說的?書媛也知道了?」
他哥是何等聰明,應該也猜到了,陸易暉也不隱瞞,順道把紀書媛剛剛說的話也告訴了哥哥。
陸易凡听完後,釋然一笑。
看在陸易暉的眼里,只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哥哥剛剛還很不高興,現在怎麼笑得這麼溫柔。
「其實懷特先生之前就有意邀請我加入共和黨,但我一向不參與政治,所以婉拒了,如果我答應他的聘請,成為他的法律顧問,他再邀請我加入共和黨,我想我應該很難拒絕,我不喜歡政治,也不想我的律師事務所被貼上政治黨派色彩,倒不如一開始就明確拒絕。」陸易凡只喜歡當律師,不想從政。
陸易暉終于明白了,正如紀書媛說的,他哥果然有自己的考量,而且也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到底是紀書媛太懂人心,還是珍妮一點也不了解他哥哥呢?
「哥,珍妮不知道你的想法嗎?」
「她當然知道,不過她一直想要改變我的想法,她認為多和一些政治人物打交道,對我和事務所都是有利的,但我並不想也不需要那麼做。」陸易凡的目光炯炯有神,他贏的每一場闢司都是自己努力贏來的。
陸易暉認同他哥哥說的話,他哥哪需要去依靠或攀附任何人,他哥厲害得很,而且搞不好是懷特先生看上他哥的能力,才極力拉攏,而他哥夠聰明,不想被政治人物給利用了,他愈想愈覺得是這樣。
比起紀書媛,珍妮真的不了解他哥哥,但紀書媛了解他哥,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紀書媛已經結婚了,雖然她和她的丈夫已經離婚了,不過听說好像有什麼隱情,總之,她丈夫已經追來洛杉磯了。
至于他哥哥,跟珍妮還能好好繼續交往嗎?
紀書媛抱著丸子,心里一陣高興,似乎也安心了不少,只是想起剛剛發生的事,讓她不禁有點擔心。
她剛剛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過直接了?這樣是不是會給陸大哥帶來困擾?
只是剛剛听到珍妮那樣誤解陸大哥,她就想替陸大哥解釋一下,卻忘了人家可是陸大哥的女友,她應該讓他們自己去處理才對,待會兒陸大哥來了,她得向他道歉才行。
然後她模著丸子的右腳,听著熟悉的男人聲音。
「老婆,我愛你,人家不是說听聞其聲音猶如本人在身邊的嗎?因此不管任何時候,你都不需要感到緊張或害怕,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紀書媛听著,感到很欣慰也很感動,她不知道孫閎宇是何時更改錄音內容的,她猜應該是她來美國的前一天,那天晚上他還跑到客房來跟她一起睡,之後她來到美國,才發現錄音內容不一樣。
為什麼他的話听起來像是知道她來美國是要做什麼,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若是他在她來美國之前就知道她生病了,不可能讓她一個人來,是她想多了。
接著她又模了丸子的左腳。
「老婆,我要親親,等你回到我身邊後,我會把你欠下的親親次數給討回來,還記得吧,我跟你說過,這輩子你是我最後親吻的女人,除了你,我再也不會和其他的女人玩親親,你要快點回到我身邊,免得欠下太多親親次數。」
紀書媛瞬間紅了眼眶,又听了一次。
「真是個傻瓜!」
雖然只是錄音,但她知道那個男人向來說到做到。
當年她答應了孫閎宇的追求後,每次兩人見面他總是要抱抱要親親,擁抱倒還好,但是親吻就讓她有點招架不住,那家伙吻起人來總是要糾纏許久,而且次數還不少。
有次他又纏著她吻了好久,等他好不容易放開她,她忍不住抱怨道︰「以後當你女朋友的人應該都挺辛苦的。」
雖然當年她被他追求她的態度給感動,最後答應跟他交往,但她心里卻是認為他們之間的交往應該不會太久,畢竟兩人的個性完全不同,他活潑她文靜,她覺得很快他就會發現他們不適合。
怎料他向她做出了承諾,說她是他這輩子最後親吻的女人,還說只要她習慣了他的擁抱和親吻,她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很合得來,那時她還在想,她怎麼可能有辦法習慣他那太過熱情的擁抱和親吻。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她記得好像沒有多久,她便習慣了他的擁抱,他的親吻,習慣了他在她身邊。
現在回想起來,她應該不算是習慣了孫閎宇對她做的事,而是喜歡他,和習慣沒有關系,她是因為喜歡他,喜歡和他這般親密。
之後紀書媛又再次不斷听著那兩段新錄音,彷佛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听著听著,她的心已經不再感到那麼緊張和不安了。
她一定會撐過去,並好好努力活下去,然後,回到他身邊。
棒天下午,加護病房外站著四個男人,除了也是主治醫師之一的陸易暉和他哥哥陸易凡外,還有從紐約趕回來洛杉磯的孫閎宇和凱文。
「陸醫師,書媛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孫閎宇擔心的問著。
昨天他跟凱文後來去紐約總部見他大哥達倫?沃克,對方已經接到老總裁的電話,對凱文的態度表面上是贊許他變得這麼能干,但其實皮笑肉不笑,也是,他哪有辦法笑得開心,洛杉磯分部的執行長換人,他也會擔心凱文會不會有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