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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狐狸與傻公主 第25頁

作者︰童遙

「相爺醒了呀,那小的這就進來服侍您洗漱。」

「慢著!你、你不必進來。我……我想再躺會兒,等等再喊你。」玄殷阻止下人進房的聲調顯得有些驚慌,而讓叫人服侍慣了的他如此失措的卻是眼前不可思議的光景。

在玄殷朝門外出聲時,原攀在榻邊的蜥蜴已經爬到了地上,然後緩緩地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名長相平凡的女子,這一幕讓玄殷在驚嚇之余也暗暗低咒,沒事喝這麼多酒做啥,瞧,這不都醉到醒不來了。

懊惱地以掌掩面,玄殷自言自語地碎念著,「這是夢,我還在醉,再睡會兒就不會看見幻影了……」邊又在床上躺平了身。

「起來。」見玄殷兀自又睡下,女子走到榻邊,一掌拍在他頰上。「要命呀,連在夢里都會覺得痛,這酒後勁真烈。」嚅著雙唇低喃,玄殷鴕鳥似地緊閉著雙眼,壓根兒不相信方才那幕與頰上的輕疼是真的。

唇畔泛開輕笑,女子朝後退了幾步,然後腳跟一踮,霍地壓坐到玄殷身上。腰際突來的重壓讓玄殷不得不睜開了眼,連忙抓住女子欲再往他頰上招呼的雙手,「你……你是人……還是鬼?」嗓音有著抑不住的驚顫。

女子沒答腔,瞪了玄殷一眼後,壓坐在他身上的女性嬌軀旋即變成了丑模丑樣的蜥蜴。對上那雙骨碌碌的大圓眼,玄殷這會可是完全從宿醉中清醒了——讓眼前這詭異的景況給嚇醒的。

瞠目結舌地看著趴臥在肚月復上的蜥蜴,玄殷一臉驚詫地再度開口,「原來你是蟲妖?!」

刷地一聲,蜥蜴又變回了女子,從玄殷身上離開的動作帶著明顯的惱怒,「妖你個頭!我是避役,才不是在地上蠕動的蟲。」

「避役……所以你真是平曦養著的那只變色蜥蜴?」沒再被壓著,僅著單衣的玄殷從榻上起身,撈了件外袍套上。

「嗯。」輕應了聲,女子沒看向玄殷,倒是垂涎地盯著桌上的水果。生性食肉的它,這些年來倒也被改變了口味。

走到避役身旁,玄殷猶難置信地伸出手,試探地朝她模去。扎實的手感讓他更加確定了眼前是個真人,而不是幻影。

任憑玄殷從她頭上模到臉,再從臉模到了頸、肩,手,目光始終沒離開水果的避役吞了吞口水,問道︰「這可以吃嗎?」雖然不算是個人,不過讓平曦養了幾年,它可也是有學到禮貌的,雖然只有豆子般丁點大。

「可以。但你能否告訴我,你說自己不是妖,那你又何以能幻人形?」

說完,才想給自己倒杯茶的玄殷便看到避役又變回了蜥蜴的模樣,在桌上大口地啃起果子。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叫他忍不住失笑,伸手探撫著它同時說道︰「怎麼,曦兒沒喂飽你呀?」

啃完了果子,避役又變回了人形,隨意抹了抹嘴,開口說道︰「為什麼能變人形這事不重要,我也不需跟你交代,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可以代替平曦去和親。」

噗一聲,玄殷噴茶了。

為避役異想天開的說法,也為和親這字眼勾著了痛處,連口茶都再咽不下地放下了杯,苦笑說道︰「代替平曦和親?用蜥蜴的樣子,還是用你這副貌不驚人的模樣?」

正當玄殷欲開口要她不如說說自個兒能變人形的事還比較實際時,避役卻低頭抹了把臉,再抬頭時,竟已是平曦那堪稱傾國傾城的臉蛋與玄殷相視。

要說方才玄殷是瞠目結舌,那現在他的表情用目瞪口呆來形容恐怕都還不夠了。說不出話的玄殷伸手想踫頂著平曦面貌的避役,避役卻又低頭抹了下臉,這回與玄殷對視的,可就是如照銅鏡般的自個兒了。

第8章(1)

半年後,東胡。

胡人雖是慣于遷徙的游牧民族,但在一處背山面湖的遼闊草原上卻有著以各式帳篷排列為城的東胡皇鑾。此刻所有帳篷均掛上了紅幡巾,其中那頂最大也最美輪美奐的皇帳里更是布置得喜氣洋洋,全因今日是才成為汗王不久的烏圖迎娶天朝長公主的大日子。

蹲縮在離皇帳幾尺之遙那不甚起眼的小賬門邊,平曦眼巴巴地看著廣場上數萬人高歌唱跳,飲酒作樂的歡快模樣,禁不住欣羨地開口︰「玄哥哥,為什麼曦兒不可以去哪里玩?」

「因為那些都是壞人,會害曦兒有危險的。」知道帳外有冬默守著,離帳不遠處也有八位隨行的頂尖護衛,再加上派隱于胡人中的十二斂影衛,所以玄殷只簡單回答平曦,心思仍專注于眼前的東胡輿圖。

這該死的嚴熾書,竟然讓白鶚傳了急訊,說什麼若與烏圖汗王的婚典儀式沒能激嚇醒平曦,那麼就讓她繼續待在東胡,還讓他試圖覓著良機給予刺激。這是哪門子愛妹心切的兄長呀!明明都跟他說過當年平曦成了痴兒後見著龐邑那回事的始末了,他卻怎麼都听不進去,他娘的是當了皇帝就沒了腦袋還是根本瘋了?

「那為什麼跟曦兒一起來的役姊姊就可以去?而且還穿得好漂亮的進了那大帳耶,曦兒也好想進去瞧瞧哦。」

「進去的那人頭上蓋著紅巾,你怎麼能確定她是你役姊姊呢?」輕嘆一聲,玄殷放下輿圖走到帳邊牽起平曦的手,順手將被她掀開的面紗在她耳後掛好,「曦兒听話,那些熱鬧沒什麼好瞧的。玄哥哥要去捎個信,你乖乖地待在這帳里,不許亂跑也不許再將面紗掀開或拿下,知道嗎?」

「噢……」失望地拉長了聲,平曦乖巧認分地在滿是枕墊的臥處坐了下來。

哄寵地揉揉她的發頂,玄殷確認冬默守在帳外後,便戴上丑疤的人皮面具,然後離開了小賬。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他可是任性地丟下官職,私自隨著和親婚輦前來的丞相,所以玄殷要讓白鶚捎回的信里就只寫了三個字——辦不到!

豈料玄殷才離帳不久,裝乖的平曦便覷著了冬默去解手的空檔,縮著身便溜出了帳。出宮前皇兄有說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都會有人保護她,要她想做什麼盡避去做。所以她決定要去那頂好漂亮的帳篷,看看她役姊姊到底有沒有在里頭。

喜帳內,頂著平曦模樣的避役正被烏圖汗王壓在身下,那惡心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可一想到若自己不頂著,那受罪的就是善良的平曦,她就更不能忍受。

還好玄殷跟她說過,扮不來平曦的痴癥沒關系,只要不開口,睜著雙眼裝無辜地任人擺弄就成了。于是她也就不說話,連個聲都不吭,默默承受著男人野蠻且變態的逞欲。

只是當避役一個偏頭,與自己幻出的臉如出一轍,表情卻明顯驚疑不解的平曦蹲在帳簾邊與她對上眼,讓她大感意外的受到驚嚇,面容剎那間變回了平凡的長相。她怎麼會在這里?玄殷呢?

心智如孩童的平曦,感知也同稚兒般潔淨單純,也因為這點她在無人引領下竟也胡里胡涂地闖過了守衛關卡,溜進了汗王的喜帳。看到長得像熊又滿臉胡須的男人走進來,平曦害怕地躲到了滿是枕墊的臥鋪與帳簾邊,將自己縮成一團。

當她看到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瞬間變成她認得的臉時,雙眼發亮地興奮喊道︰「役姊……唔!」

避役情急之下,連忙伸手搗住平曦的嘴,但因為緊張而分神的她一個慌亂,

幻變的異能受到影響,一下是平曦的臉蛋,一下又是自身平凡的長相,看得平曦驚訝不已,躁動地想扳開避役搗在她嘴上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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