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譽沒有否認,「漣衣,我承認,我對你是用盡心機,送你那些簪子布料,送你小貂,甚至是連宛娘對你提起我的身世,都是經過我的算計,但就算如此,我還是迷戀上你了,在算計你時,我也同樣對你付出了真心。」
看她垂下眸不願看他,他鼻尖抵近她道︰「不信嗎?你看看我,我是誰?我是厲王哪,豈會是阿狗阿貓掉下河里都會跳下去救的?」
滕譽對上她雙眸,不許她閃躲,「漣衣,你以為你睡在我身邊,我真的不想踫你嗎?我說要等你的心甘情願,就是在等你選擇我,我愛你,就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屬于我!你不是在酒里下了勾魂丹,為什麼在那時候你不趁機問問我的真心?只要你問了,我一定會說,我滕譽深愛著你。」
商漣衣腦海里浮現了當時他喝醉酒,抱住她大喊著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喜歡她的那一幕,讓她的心髒怦怦跳著,在這一刻,她好難再懷疑他的真心……
「漣衣,你也是愛我的吧!本王可是听見了,你說我欺騙你的感情,沒有愛,你會覺得受欺騙嗎?」滕譽饒富興味的說。
商漣衣臉蛋紅得快滴出血來,根本無法面對他。
滕譽輕輕一笑,「說起來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你敢說只有你受騙嗎?你接近本王一開始就是為了迷倒本王,本王何嘗不是被你迷得團團轉!」
這番話讓商漣衣感到心虛,只能小小聲的為自己澄清道︰「才不是半斤八兩……」
「就是半斤八兩,我們都一樣的,我騙了你,你也騙了我,而且你比我還心狠,我沒見過有女人那麼狠心
的,居然用這種方式拋棄我!」滕譽責難道。
商漣衣更愧疚了。對,他說的真對,她是別有目的嫁給他,她也沒有多好,卑鄙的很。
滕譽見她頭低到抬不起來了,笑著說道︰「所以,我們半斤八兩,是很相配的一對。」
「……」什麼?商漣衣抬起頭,傻眼的看他。
她這個表情太可愛了。滕譽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吻她,他的吻輕輕柔柔的,舍不得太用力,太粗暴,他珍惜的吻著她。
商漣衣一顆心澎湃跳著,好一會兒他們才分開,她睜開眼對上他溫柔的眼眸,忍不住的承認道︰「我也……愛你。」
滕譽听到了,很是滿意,他輕撫著她的臉龐,「漣衣,我們以後都不要再算計彼此了,回王府後,我們重新開始當夫妻吧。」
「嗯。」商漣衣心里愉悅,輕輕點了點頭。從今以後,他們之間不再有算計,只要真心交付就夠了。
「對了,你都不自稱妾身了嗎?」滕譽忽然想到,她一直對著他自稱我。
商漣衣想了想,她確實是忘了,「我不會再自稱妾身了,在你面前那麼謙卑,太虛偽了。」
虛偽嗎?滕譽差點失笑,「那我也不再自稱本王了,在你面前,不用。」他願意為她放下尊貴的王爺之稱。
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滋味嗎?商漣衣覺得好幸福,掩不住笑意。
突然,滕譽一個出其不意的搶走她手上的玉璽,在手心拋玩著,「漣衣,你真的幫了我一個大忙,金德不知道他拿了假玉璽獻給楚王。」
商漣衣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你、你該不會真的想造反……」
滕譽施起內力,掌中的玉璽立即化為粉末,從指縫中流泄而下。
第9章(1)
商漣衣見到這一幕都快暈過去了,她不敢相信的瞪視著他,顫抖著道︰「你、你把玉璽給……你瘋了嗎?」她差點沒跳起來。
滕譽悠哉朝她一笑,「那不過是假的。」
「假的?!這是怎麼回事?」商漣衣迷糊了。
滕譽望向商漣衣,將真相全盤托出,「其實,傳說中玉璽再現的傳聞是假的,是我和皇兄一同編造的流言。」
商漣衣真是驚詫極了,「編造的……也就是說,一開始就沒有玉璽的存在?!」天啊!
「你知道兩年前先皇遭刺客殺害,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也遭刺客刺傷,緊急登基一事嗎?」
商漣衣點頭,「知道,這件事震撼了全國,幸好皇上有順利登基。」她真不敢想像,當年若連皇上都被刺客給殺了,被那些刺客叛變成功,赤燕國會變成怎麼樣?
「當年那些刺客都自盡了,但幕後主使者一直沒捉到,種種跡象顯示主使者是當年的皇子之一。」
「什麼!」商漣衣真不敢相信,為了登上龍椅,連自己的父皇都痛下殺手。
滕譽看她那麼吃驚,語氣平淡的道︰「皇子間為爭奪皇位自相殘殺是很正常的,知道誰有野心倒還好,怕的是藏起野心的那個人,兩年前要不是我拚了命的護駕,恐怕皇兄也會死于那個人手中……」
他眼色倏地陰鷙,頓了下,在商漣衣注視的目光下繼續說下去。
「而在新皇登基後,朝廷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其實暗地里一直有一股勢力在慢慢醞釀,哪天會再起叛變也說不定,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揪出那個人,所以我和皇上里應外合演出一場戲,先是傳出我功高震主,再傳出我各種惡名昭彰的惡行,讓皇上猜忌我,厭惡我,把我圈禁在惠州。讓那人以為我和皇上關系交惡,再放出傳說中建國初期的護國玉璽在我手上的假消息,接著就等背後窩藏的那個人跳進坑里……」
滕譽一口氣說完後,朝商漣衣深意一笑,「你知道嗎?老七他是第一個跳進坑里的人,他主動找上皇上說我居心不良想謀反篡位,還請皇上下旨賜婚,在我身邊安插細作,藉此偷出玉璽,無疑的,老七就是那樁刺客案的幕後主使者。」
商漣衣听著他說完這一切,可真真是震駭極了,原來楚王是那麼野心勃勃,從兩年前就開始籌備了,失敗了又想卷土重來,真是個可怕的人。
滕譽繼續說下去,「鎖定他之後,我和皇上暗地里聯手搜集他謀反的證據,這段期間,我一直靠著書信和待在京城的皇上交換情報,我只要人不在府里,就是忙著在追查此事,雖然說被圈禁在惠州,但只要易個容,要離開惠州查案並非難事,只是老七太狡猾了,當年與刺客一案有關的人都被他殺了,我們是有查到他養兵、制兵器一事,但沒有直接證據證實是他所為,他多的是替死鬼可擋,不過,只要等他從金德手上拿到那塊玉璽,肯定會有動作,到時就能以造反之名捉他了。」
商漣衣在听完滕譽說的這些話,想起宛娘曾遺憾的說他和皇上昔日要好,卻反目成仇的事,她不禁問道︰「為了捉到楚王,你和皇上合演了這場戲,現在世人都說你功高震主、不得聖寵,你都無所謂嗎?」
滕譽聳聳肩,「是無所謂,當年我在皇宮里沒有依靠,又不受寵,皇兄是唯一對我伸出援手的兄弟,他將我拉去和他一塊拜師學武,讓我練得一身好武藝,再將我推舉給父皇,讓我藉著帶兵出征受父皇正視,所以皇兄他需要我,我自當為他做任何事。」
商漣衣又問道︰「那外面那些傳遍滿城的傳聞,說你心狠手辣,殺人不手軟,強擄民女,連嬰兒都殺,人人看到你就怕,你也無所謂嗎?」
「我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是真的,我不殺人就是等著被殺;我喜怒無常,喜怒不定,會罰下人也是真的,犯錯事本來就要受罰,倒是強擄民女,連嬰兒都殺確實是夸大其詞,不過無所謂,只要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