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想吃小籠湯包。」滕譽快一步的打開蒸籠,看到一邊是一顆顆圓圓飽滿的,另一邊……大小不一,皺折也捏的不好,他暗暗一笑,原來她是在意這個。
他還是看到了!商漣衣臉蛋微紅,她把小籠包捏得太丑了,要是被他取笑怎麼辦?宛娘說過他很挑剔的,她實在不想再被這男人笑了!
這時,滕譽伸手從籠里夾起一顆她做的丑小籠湯包,兩三口吃下,「捏的是不怎麼樣,但……還算好吃。」
商漣衣錯愕,她還以為他會取笑她,沒想到會被夸贊。
「王妃,你也嘗嘗看吧。」滕譽從蒸籠里又拿起一顆,遞到她唇邊,帶著誘哄的語氣道︰「來,張嘴。」
商漣衣瞪著他手上的小籠湯包,她真不敢相信他這是要喂她吃,這種羞人的事,她怎麼有辦法……
「你是要讓本王手酸嗎?」滕譽容不得她拒絕。
商漣衣只好不甘願的咬上他手上的小籠湯包,他可惡的挑了顆最大顆的,讓她得分好幾口才吃的完,她充滿羞恥心的吃著,想著這男人肯定在整她。
滕譽確實是在整她,他喜歡看她發火的模樣,看她明明不甘願卻不得不妥協于他的模樣。
她的吃相很秀氣,那小嘴微張著,露出一排潔白貝齒的模樣,還真是可愛,讓他看得入迷。
有湯汁……商漣衣真怕湯汁滴下來,馬上吐出粉舌舌忝起,當她做著這個動作時,她羞得都不敢抬眼看他,當來自頭頂上的視線變得更強烈時,她不敢去想,他是用著什麼眼神在看她的。
終于,最後一口了。
商漣衣小心翼翼的咽下,以為能解月兌了,她的舌尖卻不小心舌忝上他的長指,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忍不住滿臉通紅,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整個身子往後一彈。
滕譽一雙幽暗的眸就這麼瞅住滿臉通紅的商漣衣不動,當他看到她探出那粉色的小舌舌忝著湯汁時,他的心就像蕩過什麼,當她柔軟的小舌舌忝上他的指時,從指尖泛起的一陣酥酥麻麻,讓他體內掀起了劇烈的騷動,而此時她這羞澀又受驚的模樣,在他眼里看起來更為誘人,一時之間,他無法移開眼。
商漣衣被他看得呼吸急促,全身緊繃,他那雙眼太過熾熱,太過發亮了,像是將她視為獵物似的想吃掉她,她警戒著,卻也心跳不已。
兩人對望,仿佛掉進曖昧又熾熱的氛圍里,不知過了多久,滕譽終于開口打破這太過曖昧的寂靜。
「本王都忘了王妃很急。」
什麼她很急?
下一刻看到他低頭看著手指,商漣衣終于听懂他在說什麼話,她花容失色的澄清道︰「不,妾身不急!」
滕譽好似沒听見她說的話,自顧自的道︰「王妃的月事應該也結束了吧,本王想就今天晚上……」
「今晚不成,妾身的月事還沒停,真是讓王爺掃興了!」商漣衣馬上截住他的話,歉然的道。
「是嗎?你這月事還來的真久。」滕譽耐人尋味的道。
「妾身的體質就與尋常人不同!」商漣衣急著回道,馬上端正坐好,重新替他倒了酒,擠出笑討好道︰「王爺再喝點酒,多吃點。」
滕譽看她千方百計的避開與他圓房,真覺得有趣,他逗她逗了上癮,也藉此轉移了他想親吻她、渴望她的心思,讓體內的騷動平息……他真的很驚訝,她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能撩撥他。
商漣衣偷偷覷了滕譽一眼,見他恢復正常,沒有一口想吃掉她的樣子,方才那種曖昧的氣氛也不見了,這才悄悄吁了口氣,卻在掃過他接過酒杯的手指時,臉蛋一紅。
不準再想了!她得找新話題!
「對了,王爺,宛娘她是怎麼生病的?」
此話一出,商漣衣後悔極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不想讓她見到宛娘了,怎麼會讓她知道宛娘生病的事,她會不會把氣氛搞糟了?
「妾身這麼問……王爺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睇向他問道。
滕譽眸底幾不可見的掠過一抹精芒,「宛娘……她跟你說起她的病?」
商漣衣見他沒生氣,悄悄松了口氣,坦誠的道︰「是,她說她的病時好時壞,發病時會以為有人要害她……」
滕譽沉靜了下來,久久沒反應,在商漣衣以為他不會說下去時,他嘲弄的開口道︰「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才會對你說起本王的事,她肯定是多嘴的對你說了,本王的母親不受寵抑郁而終,本王又如何被父皇扔給其他的妃子撫養,受到虐待,又被皇子們欺凌,有多麼可憐吧。」
她確實是這麼說。商漣衣沒有否認。
滕譽頓了一下,長長一嘆,「宛娘是為了保護我,才會生病的。」
「為了保護你?」這什麼意思?
滕譽神色黯下,帶有愧疚說道︰「本王的母親死後,宛娘留在宮里的期限到了,她明明可以返家的,卻為了本王留下來,她會生病是為了保護我而殺人,當年宮中有賊人闖進想盜寶,被本王撞見了想殺本王滅口,她從背後刺死了那個賊人,之後這件事便在她心里埋下陰影,她開始作起惡夢,夢到被她殺死的那個人向她索命,這兩年來病癥愈來愈嚴重,治也治不好,若是她沒有待在本王身邊,就不會生病了,是本王害了她……」
商漣衣沒想到是發生這種事,心口隱隱一駭。
滕譽看她受到驚嚇,譏誚的道︰「像你這種被捧在手心長大,像小白兔的千金小姐,肯定沒辦法想像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過的日子吧,你怎麼會懂呢,本王可是一步步爬,不要命的拿著刀,在戰場上殺了一個個敵兵,砍下一個個主將的人頭立功,才逃出那種日子的,可悲的是,本王那麼拚命的往上爬,最後還是落得功高震主,被皇上圈禁的命運,本王這個王爺當的真窩囊!」
商漣衣雙手緊掄,那一字一字像刺在她心坎上,真讓她听不下去,忍不住說道︰「或許妾身無法想像王爺過的日子,但妾身絕對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妾身十二歲時,父親賣的湯藥被陷害出了人命,死在獄中,為了賠錢妾身的家都賣了,只能和娘、杏兒一起住在會鑽進寒風、會漏水的茅屋里,三個人吃著一個窩窩頭,妾身也是吃過苦的……」
商漣衣無法解釋她的心情,她居然對他有著心疼的情緒,想著那段日子年幼的他有多孤單,有多麼受盡苦楚……怎麼會呢?他明明是個大壞蛋,為什麼她會心軟、會同情他?
滕譽完全沒料想到她會對他說這些,也沒想到她曾有這般經歷,他知道她還沒說完,目光帶有深意的望向她道︰「所以,你是想對本王說什麼?」
商漣衣在他的注視之下,繼續說下去,「妾身要說的是,妾身的痛苦或許不及王爺的一半,但是,妾身還是懂得王爺的,妾身想對王爺說,你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請王爺不要自暴自棄,就算是被圈禁在惠州,也是可以過的很好的。還有宛娘她不曾怪過你讓她生病,她對我說為了保護你,她這條命寧可不要,她還說……」
商漣衣有些難為情的說下去,「她說,王爺最愛吃你母親做的北方面點,她努力做出了九成的味道,但不知道往後還能再為王爺做幾次,她要妾身學著,以後做給你吃。雖然妾身做的不好,可能味道也差的遠,但是,王爺往後若是想吃,妾身願意為你做……」
商漣衣說完後,腦袋一片混亂,她到底說了什麼?她在安慰他,要他別自暴自棄,還說要做北方面點給他吃?那不過是用來應付宛娘才答應的,她怎麼可能真的這麼做,一副像是為了讓他感受到溫暖,讓他知道他並不孤單,並不悲慘才這麼說的,她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