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了上去,「皇叔且等等我!」可那背影匆促,連停頓也未曾。
王秀勝見了也傻眼,墨王是有名的慢仙,做什麼事都慢條斯理,氣質彰顯氣度,氣度又展現矜貴,哪里見過他如此匆忙過?
三個人因墨王的關系,在寂靜莊重的宮里竟走起來,惹得經過的太監宮婢詫異側目,紛紛思遐,就怕躲避不及不小心沖撞到他們。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偏殿,以為長公主在里頭等,到了卻不見人,一問才知陛下已經得空喚她過去長見駕了,不等皇粵以及王秀勝再說什麼,皇文諾馬不停蹄的再往長而去,皇粵與王秀勝對視一眼,只得再追上去。
「王爺要覲見陛下嗎?」到了長,守門太監見到墨王,笑臉迎人的上前。
「長公主在里頭嗎?」皇文諾劈頭就問。
「呃,是,長公主在里頭。」太監見他神色不善,不敢多說其它,連忙回答。
「那快替本王傳話,本王也要見陛下。」
「現在?」
「廢話,不是現在還等晚上?」他不耐煩的道。
「可是陛下說過和長公主談話,其它人不得打擾,王爺若想覲見陛下,要不等長公主出來後再說?」
「本王不能等,現在就要見陛下。」
「怎麼了,可是對王爺無禮了?」王秀勝等皇粵被墨王拋下,這才趕到。
王秀勝見墨王面色帶怒,立刻質問那太監。
「王公公,您來得正好,王爺要見陛下,可陛下正在等長公主談事情,說過不得打擾的,王爺硬是要現在進去,您說該如何是好?」
太監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到,立即求救。
王秀勝愕然。「王爺這一路走得急,想見的人究竟是長公主還是陛下呢?」
「是啊,皇叔之前不也還好好的,這一听長公主來了就急了,這是怎麼回事?」皇粵抹著汗也問。
皇文諾正開口,長公主已經走出來了,見到他們站在外頭,頗驚訝的問道︰「欽?你們怎都來長了?」
「長姊面見陛下,可是說了些什麼?」皇文諾面色鐵青的問。
「說喜事,我剛跟陛下說了,讓皇粵娶魏丞相的千金。」長公主笑盈盈的說出此事。
皇粵乍听十分錯愕,尤其他已听見皇叔握緊拳頭,筋骨發出的聲音,他心驚膽跳起來,這會兒已徹底明白皇叔是在趕什麼了,這是趕著要來阻止皇姑母亂點鴛鴦譜!
「皇姑母向陛下提讓我娶魏小姐,那……那陛下怎麼說?」生怕皇叔滅了自己,他聲音都有點顫了。
「你這孩子怎麼了?連聲音都不穩,是不是穿得太單薄了,冷了?王秀勝,給世子取件披風來——」
「我不冷,皇姑母不用讓王公公去取衣了,只管先告訴我,陛下答應了沒有?」他連回頭去看皇叔的臉色有多青都不敢,拉著長公主急問。
長公主抿笑道︰「瞧來你也是中意這樁婚事的,才會這麼猴急。告訴你吧,皇姑母才起個頭陛下就允了,所以我這沒廢話就出來了,事情順利得很,你可以放心做新郎了。」她拍著他的肩膀說。
皇姑母誤會我了,我這……我這……這能再進去見陛下嗎?」他驚慌失措的問,因為眼兩余光瞄見皇叔身上彷佛冒出一團團的寒煙來。
「這事皇姑母都幫你說定了,你還浪費時問見陛下做什麼?」
「我……我……王公公,麻煩你進去跟陛下說一聲,說……說我不娶!他沒時間跟長公主多解釋,忙要王秀勝進去說。
「你不娶?」長公主吃驚道。
「欸,不娶!」他用力搖頭,不敢稍有遲疑。
「你——」
「請皇姑母見諒,這事回頭我再給您賠罪!王公公,還不快進去,我等著求見陛下。」
身後那股寒氣越來越盛,他急得催王秀勝了。
王秀勝搞不清楚狀況,被催得也只好先進殿里說這事,片刻後他出來了。
「怎麼樣?陛下見我嗎?」皇粵思問。
他搖頭。「陛下不見,陛下還說,世子沒定性沒擔當,才不敢接下守疆衛土的重任,所以讓您娶親也好,有道是齊家治國平天下,您若有了家室就更有責任心,敢去殺敵了。」
皇粵愣了,不知怎麼說下去了,一旁的長公主卻接著說——
「是啊,就因如此,我一提陛下就欣然答應,連婚期陛下也已拍板定案,說是不用看日子了,三個月夠準備迎娶的事宜,就三個月後的今日拜堂,聖旨不久就會正式頒下。」
皇粵嘴張了張,又闔了闔,喉嚨像打了死結一樣,最後鼓起勇氣轉向墨王,一副討饒的模樣。「皇叔,這不能怪我,我事前不知,我——」
「王公公,你再進去,說本王想見陛下。」皇文諾沒理會他的哭臉,兀自對著王秀勝陰沉的說。
王秀勝哪敢拒絕,只得又進去一趟傳話。
出來時不等墨王開口問,自己就先道︰「陛下說,王爺若是要替世子拒婚那是沒資格的,之前就是因為您的緣故,讓魏小姐受人嘲笑,之後陛下對魏小姐辱罵您之事才不予以深究,甚至讓魏丞相提前起復,可听說您最近認了個孩子,孩子若真是皇族之子,陛下也樂于接納,只是孩子怎好讓仍待字閨中的魏小姐來照顧,影響姑娘家閨譽,不過,若她是以未來佷媳婦的身分替您照顧孩子,那又另當別論,不致引引來非議。
「陛下多方考慮,決定這次不能再委屈魏小姐,否則她何以在京城立足,陛下又如何對魏丞相交代?總之,王爺已失了立場說這事,最後結論是,陛下不見您。」
皇文諾臉上布滿烏雲,眼看就要刮風下甬,皇粵瞧了心驚,長公主與王秀勝雖搞不清楚狀況,但也發現苗頭不對,火速各自散去了。
第七章 上祠堂告狀(1)
魏綰煙坐在床上,想著昨日那家伙瘋狂想掐死她之事,自己被掐暈了,醒來已回到府里,那送她回來的人還交代朱寶,今日讓她休息一日,不用上墨王府去照顧小世子。
突然得了一日閑,她盯著自己的食指看,想不透自己指頭上怎會出現一個小點,這傷哪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弄傷的?
想著想著,她失神了,因為記起一個名字——瀝歌。這是她昏過去之前喊的名字,不知為什麼,現在想起這個名字,心中會有酸澀的痛感,這個瀝歌是自己的誰嗎?
她疑惑的不只這個,昨日墨王怎麼了?為何像變了個人,不僅認不出她,還對她動手?偏偏自己非但沒感到後怕,還覺得莫名心疼悲傷,就像當初在茶樓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股道不明的悲愴,很多事都莫名其妙,令她心里亂槽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他甚至差點殺了她,如此,她明天還能若無其事的去王府嗎?見了他又要說什麼?能質問他為何發瘋嗎?
她煩惱不已。
「小姐,大事不好了!」朱寶急驚風的由外跑進來。
思緒被打斷,魏綰煙蹙起了眉。「什麼大事不好了?」
朱寶又是搖頭又是跺腳的,「王爺……王爺……」
「王爺怎麼了?」
「王爺來了!」
「他來了?做什麼又來了?」這會兒她也緊張了,上回是自己打傷了他,興師問罪來著,害得她得乖乖去幫他帶孩子,今日他又為什麼來?
「王爺來跟老爺與老太太說……說您是他的女人!」
「你說什麼?!」驚嚇過度,魏綰煙整個人跳了起來。
「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您真跟王爺怎麼了嗎?」朱寶問。
「我哪里跟他怎麼了,我等他是清白的。」她極力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