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綰煙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手指骨節奇癢無比,憤然想揍他了。「王爺,這個後娘我擔不起,所以御狀也不告了,不過,我做人的原則是這樣的,因果債,功德還,專喜歡替人消業障,王爺這業障頗深,不消恐怕會下地獄,您留神了,我這蘿卜不是讓人啃的,是拿來砸人用的!」
說完,掄起拳頭朝皇文諾俊臉上打了下去。
「佛告訴我們,把妄想、分別、執著舍棄,心清靜了,煩惱斷了,業障也就消了。」丞相府內,魏綰煙念了一晚的佛經,猶不解氣。
「小姐,您今日真不去王府帶小世子了嗎?」朱寶問。
「不去,讓那家伙另外找保母,本小姐不干了。」她氣呼呼地擺手說。
「可是您不去,萬一惹毛王爺,又說要您的腦袋怎麼辦?」朱寶憂心提醒。
「他干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還敢再拿本小姐開刀嗎?本小姐士可殺不可辱,不怕他!再說了,他才剛吃過本小姐的苦頭,諒他也不敢再惹我。」
「小姐,您真打了王爺?」朱寶口氣有點不太相信。
「打,當然打,這還需要客氣!」「可听說王爺身手了得,您怎麼可能打得到他?」
「身手了得又怎麼樣,本小姐動作更快,那一拳揮出去,正中他的馬臉!」她得意道。
「馬臉?王爺可是咱們宴金第一美男,小徂您怎麼打得下去?」朱寶的表情就是小姐吹牛。
魏綰煙不滿的戳了朱寶的額頭。「美男就不是人、就打不得?本小姐照打不誤!倒是你,我還沒找你算賬,瞧見那家伙欺負我,听听你當時都說了些什麼?奴婢送毯子過來而已,沒看見什麼,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她學朱寶的語氣。「你這丫頭好樣的,貪生怕死,這般沒用。」
朱寶羞慚。「小姐,奴婢也是一時驚慌,沒見過王爺這麼溫柔過,這也是被迷惑了,才會沒替您喊救命……」
「溫柔?那家伙什麼時候溫柔過了?那是頭無良野獸,你扯也扯個像話點的借口。你這丫頭今日也別想好過了,瞧我怎麼修理你!」
她舉著拳頭要教訓人了。
朱寶嚇得四處躲。「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不敢了。」
「哪來下次,再有下次,本小姐已經將那可惡的男人剁成肉醬了,而你,就做那肉醬里的蔥花吧!」她追著自己婢女要算帳。
「小姐、小姐,老太太及老爺請您立刻到前廳去。」府里的下人匆匆過來請人。
這讓滿屋追跑的兩人停下動作,尤其是朱寶,感激涕零老太太與老爺的叫喚及時。「小姐,老太太與老爺找您,您快過去吧,去晚了老太太會不高興的,教訓奴婢的事回頭再說吧!」朱寶陪笑催促。
魏綰煙撇嘴,「好,回頭再說,你休想逃。」
她暫時放過朱寶,追人也頗累的,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著解渴,順口問那下人,「爹與祖母找我做什麼?」
「因為府里來了客人,因此請您過去。」
「客人?什麼客人?」爹就算了,祖母嫌她家教不良,上不了台面,從不主動讓她出去接待客人的,今日倒反常,竟讓她出去見客。
「回小姐話,墨王親自駕臨咱們府上了。 」
「什麼?」她剛喝下一口水,這會兒水中口里噴出來了。
丞相府的大廳里,坐了位貴客,墨王大駕光臨,被停職中的魏究選以及魏老太太親自接待。
「祖母、爹,綰煙來了。」魏綰煙帶著朱寶踏進廳里後,刻意略過皇文諾,僅朝兩位長輩行禮。
「沒規矩,沒看見王爺在座嗎?還不先向王爺請安。」魏老太太馬上斥責她。
讓她給皇文諾問安,這家伙配得她問候嗎?她不爽的咬得牙根發麻。
「你沒听見我說的嗎?還不向王爺問安並且認錯。」見她忤著不動,魏毛太太再喝。
「綰煙,你是咱們魏家的女兒,不得對王爺失禮。」魏究選也發話了。
魏綰煙深吸一口氣,忍怒的轉向那一身錦服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瞧這家伙不知有什麼問題,居然戴了頂帽子,帽浴還罩著塊黑紗,將臉遮了個密不透風,她忍不住諷笑問「王爺這是突然見不得人了嗎?怎麼把頭蓋起來了,若是不想被人看見,就該回王府躲著,這還跑出來做什麼?」
「綰煙,讓你問候王爺,你說這什麼話,還不道歉!」魏老太太驚訝她竟敢對墨王口無遮攔,驚慌斥道。
「孫女沒說錯什麼,道歉就用不著了,況且,孫女想王爺也不是來听我道歉的,這就省了吧!」
「你、你——」魏老太太見她對墨王態度囂張成這樣,嚇得都快沒魂了。
「綰煙,王爺面前,不得放肆。」魏究選也沉下臉了。
「老太太與丞相不要責罵她,她這樣本王已習慣了。」皇文諾喝了口茶,悠悠地說。
「習慣了?」魏究選訝然。
「沒錯,習慣了,本王當初請陛下收回賜婚聖旨,這事讓令媛對本王極度不滿,之後見了本王從沒客氣過,所以本王也就習慣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嫁不成他引起的夙仇舊怨。
「王爺胡說什麼,我哪里不滿拒婚這事,您別含血噴人。」魏綰煙氣道。
「王爺,小女品行雖不是太好,可您拒婚之事也確實未考慮我魏家女兒的名聲,這點難道不需要道歉?」魏究選畢竟疼女兒,嚴肅的說。
魏無太太听了立刻倒抽一口氣,這對父女瘋了,竟敢接連對王爺說這種話?「王……王爺,究選這做父親的只是憂心女兒的婚事,這說話沒個輕重,還請見諒別怪罪。」魏老太太急著補救。
皇文諾並未動怒。「拒婚這事丞相說的是,是本王沒考慮清楚,讓魏家失了臉面,本王是該為此道歉的。」
墨王以眼空四海聞名,哪里曾承認過什麼錯,今日居然將身段放得極軟,連魏究選都感到意外。
「如果王爺是為拒婚來道歉的,那得了,我早沒放心上了,王爺可以回去了。」魏綰煙不買賬,送客了。
「道歉只是順道,本王是來接你去王府帶孩子的。」
她听了吐血。「王爺昨日對我做了什麼,今日怎麼好意思來要求我去給您干活?」
「本王昨日干了什麼不好意思的事,你倒是說說。」他笑得令人發毛。
「王爺對我——」
「本王對你怎麼了?」
「你……你心知肚明!」昨日被吻之事她回來並未向家人提起,況且這事也關系她的名節,哪能當眾說出。
「本王不知你指的是什麼,如何心知肚明?」他涼聲問,明擺著氣死人。 魏綰煙像是一頭被激悠的獅子,張牙舞爪了。「王爺,您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魏小姐您!您若再對王爺無禮,休怪五戒不客氣了。」五戒兩手叉腰的站出來,生氣道。
「將本王的帽子取下。」
「是,就讓他們瞧瞧魏家女兒都干了什麼好事。」五戒表情馬上悲憤起來,動手替主子取下帽子。
「啊?王爺的眼楮,怎麼黑了?」朱寶在五戒取下帽子之後,隨即瞠目結舌的嚷道。
那玉樹臨風的墨王,左眼的地方出現了一大塊瘀青,破壞了那仙人般俊美的相貌,難怪要戴帽子遮丑了。
朱寶這下真正相信主子所說,狠揍了人家!主子可真帶勁,以後自己再不敢小看她了。
魏綰煙見了他的模樣,不禁也嚇了一跳,昨日她打完人就跑,哪里注意到自己出手多重,此刻看見他的慘狀,頓時說不出話來。
「王爺,您這眼楮……是綰煙打的?」魏毛太太目瞪口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