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說下了飛機就馬上過來。」喬母說。
喬西西點點頭,這時門上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齊先生走了進來,「準備好了嗎?」
「好了。」喬母羞澀地站起來,將手挽在齊先生的手臂里。
喬西西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們兩人在前面走,她則是跟在身後。這場宴會也沒什麼大講究,畢竟他們兩人的歲數都不小了,二婚自然要低調。
齊先生攬著喬母,帶著喬西西一桌一桌地敬酒,順便介紹喬母和喬西西。等一圈介紹下來,有一個熟人好奇地問「小齊先生呢?」
齊先生听到這個稱呼,啼笑皆非,有禮地說︰「在路上了。」
第1章(2)
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了過來,「爸。」
齊先生轉身,看著高大、英俊的兒子,牽著喬母過去,另一手則是揮向了兒子的手臂上,「你個臭小子!」齊先生顯然很開心,哈哈大笑,「這是你喬阿姨,以後就是你媽了。」
男人應道︰「媽。」
「這是你妹妹。」齊先生轉身指著站在後面差點被人淹沒的喬西西,「喬西西。」
喬西西終於有機會看到傳說中的小齊先生了,她睜大了眼楮,唇角掛著甜美的微笑,心想怎麼也不能拖累了喬母的形象,畢竟喬母嫁過去是做繼母。
然而,事與願違。喬西西手里的玻璃杯咯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玻璃杯里的香檳淺淺地淌在地上,她彷佛沒有感覺地看著前面的男人,怎麼會是他!喬西西想,這一輩她最無法忘記的人一定是前面這個男人,齊白。
那道頎長的身影突然走到她的面前,大掌如烙鐵般牽住她的手腕,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聲音涼涼地對著周圍人說「妹妹真是太不小心,我帶她去處理一下。」
妹妹?喬西西听出他語氣中的嘲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未及拒絕就被他使巧勁地帶走了。
齊白沒有帶喬西西去休息室,直接去了飯店的總統套房,這個總統套房是他每年回台北居住的地方,他習慣住飯店,方便又無拘束。
電梯當地一下到達了最高層,他拉著她的手出了電梯,另一手從口袋里模出一張卡刷開了門。
啪的一聲,門關上,他手一松,也不管身後她的反應,徑自走到了酒櫃旁,從里面挑了一瓶威士忌,拿了玻璃杯,又加了冰塊,威士忌倒入,琥珀色的顏色在玻璃杯里沉沉浮啊。
喬西西因他猝不及防的松手,絆倒在了地毯上,純白色的羊毛毯緩解了她摔下時的疼痛,她狼狽地跌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人!她恨得咬牙切齒,猛地抬頭,便對上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眸,她的心里一下子無底了。
喬西西站了起來,伸手拉了拉旗袍,這時才發現旗袍上染著淡淡的香檳,而她的小腿上有著細細的紅痕,興許是玻璃杯碎掉時被濺起的碎片割到的,倒是不疼,就是看著有些恐怖。
「好久不見了,西西。」
一股冷意從她的心底處泛起,她不經意地抱緊了雙臂,粉女敕的唇輕輕地上下磕踫。
「怎麼不說話?」齊白一口氣喝掉了威士忌,重重地將玻璃杯放在桌子上,高高在上地看著她,「妹妹。」
喬西西覺得自己更冷了,她真的沒想過她會再遇到他。好吧,台灣也不大,要遇到也不是不可能,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再相遇的時候,他們成了有關系的人。齊白,她的初戀。如今,她的哥哥!
喬西西真的有一種想用力地將腦袋撞一撞牆壁的沖動,也許撞一撞,她便能發現一切都是夢。
她身上的旗袍是改良的,是蓬蓬裙,上身則是規矩的旗袍樣式,隨著她呼吸的每一瞬,一個一個精致的盤扣彷佛活過來一樣上下起伏著。
齊白的目光放肆、大膽,她神經再粗都沒法忽略,她忍不住地伸手捂了捂胸口,「我、我不知道你是齊叔叔的兒子。」雖然她看到齊先生的時候想到了齊白,但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呢?所以她沒有放在心上,可偏偏這麼巧!
喬西西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地看著他,「我剛剛才知道你是齊叔叔的兒子。」也是以後她的家人,她的哥哥。
她不由得在心里罵了一聲,有沒有搞錯!老天爺,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讓她的初戀當她的哥哥,這麼戲劇性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喬西西輕輕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她不可能去破壞喬母的愛情、婚姻,好不容易喬母找到幸福,她不可能因為要跟初戀成一家人而開口要喬母放棄。
喬母的性格很堅貞,也很固執,如果不是喜歡的,別說是結婚,談戀愛也不可能。說句難听的,簡直就是鐵樹開花了,這麼難得、可貴的感情,她還真的做不出來讓喬母和齊叔叔分手的事情。所以,不管是一開始知道齊白是齊叔叔的兒子,還是在最後一刻知道,似乎命運在一開始就定好了。
唯一慶幸的是,齊叔叔說過,齊白長年待在美國,不回台灣,她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齊白漫步走到喬西西的前面。他高中畢業的時候比她高半個頭,現在她穿著高跟鞋,他卻還比她高,估計在國外又長高了吧。
落地窗外的夜景灑進來,他的神情看不清,那色彩斑斕的霓虹燈彷佛彩虹的羽翼般插在他的背後,令他宛若黑天使般神秘莫測。
「你該不會真的想當我的妹妹吧?」他冷笑,獨特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揶揄。
喬西西能感受到他那無處不在的鄙視目光,她努力地握緊拳頭。這個人哪里來的優越感,難道齊叔叔和喬母的婚禮是她想阻止就阻止的?她目露凶光,「你該不會是想阻止吧?」
「喬阿姨,哦,不對,我該叫她媽才是。」齊白相當上道地說「看著她倒不錯,再說我爸很喜歡。」
喬西西放松了身體,正要抬頭,投射在臉上的陰影猛地從頭到腳地籠罩著她,她嚇得往後一退,背脊抵在了牆壁上。她睜著一雙無辜的水眸,在黑夜里凝視那雙邪魅的鳳眼。她輕輕地吞了吞口水,「齊白,既然如此,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
齊白笑了,淺淺的笑聲在空氣里回蕩,笑聲中的嘲弄韻味悠悠綿長,弄得她俏臉一紅,不知道她剛才說了什麼惹來了他的笑。她都一笑泯恩仇,當初分手的事情也努力不去想,好好跟他相處,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鼻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頷,逼著她抬頭看他,齊白細長的眼仔細地打量著她。幾年不見,青澀的果子如今變得豐潤、盈滿,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去采摘。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能當好兄妹吧?」
喬西西想也沒想,「呸!」誰跟他是兄妹,「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有人的時候裝一裝就好了。」她還真的沒有心思跟他做真正的好兄妹,太假了。
「哦,原來你是這樣的表里不一。」齊白的唇角帶著邪佞的笑容,「不過,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嘖嘖,這已經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喬西西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怎麼樣。」齊白笑了,「只要你不是真心想當我妹妹就好了,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妹妹。」
這話真的是怎麼听怎麼不爽啊。喬西西陰著臉,啪地一下揮開了他的手,「那真是不好意思,雖然我們偶爾要假裝兄妹,可在別人看來,我們就是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