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霜,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呀!除了你,這世上只有他待我好……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他收留我,我……我不會有今天,連蕭影這個名字都是他幫我取的,他待我恩重如山,但是我卻……天呀!瞧我做了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羽霜拍著蕭影頻頻顫抖的背,柔聲的安慰他︰「哥哥不要哭,你哭羽霜也會哭哭的……」
羽霜是不知道蕭影在傷心什麼啦,她听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蕭影說的「他」是指誰。不管怎樣,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要蕭影哭,因為蕭影哭她也會跟著哭。
捧起蕭影濕漉漉的臉,羽霜雙手並用,用擦的用抹的把他臉上的淚統統拭去。
「哥哥的眼淚好多好多喔!看,羽霜的手都濕濕的了。」羽霜好心疼的說。
蕭影因哭泣而變得模糊的雙眼緊盯著羽霜,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才說︰「羽霜,對不起。」
「咦?」羽霜不解的歪著頭。
「我現在才明白你和家人分離的痛苦,是我讓你承受這些痛苦的,對不起!」因為蕭烈,蕭影嘗到失去親人的那種痛苦。他現在終于明白當初把羽霜從驍親王府帶走的行為有多麼惡劣了。
這些話羽霜好像有些懂了。她想了想,說︰「對呀,羽霜很痛苦的,因為見不到哥哥、姊姊和青峰,還有羽霜的小花,可是……」她直視蕭影,臉上的笑靨如盛開的花一樣的燦爛。「羽霜也很高興喔,因為有哥哥在嘛!羽霜很高興每天都和哥哥在一起。」
蕭影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又重新充滿了眼眶。他二話不說攬羽霜入懷,緊緊的抱著她。
「羽霜,謝謝你!」他真心的吶喊著。
羽霜覺得奇怪。「哥哥謝羽霜什麼呀?」她不記得有做過什麼可以讓人稱贊的事。
蕭影捧住她的臉,笑中有淚的說︰「謝謝你讓我遇到你,謝謝你讓我愛上你,謝謝你所有的一切。」他低頭找到了她的唇,用最深的感動和最大的感激吻著她。
※※※
翌日,蕭影鼓起勇氣循著來時路看能不能找到蕭烈。要是蕭烈死了,就買副棺材讓他入土為安;要是蕭烈還活著,當然他是這麼希望的,不管蕭烈的傷勢如何,他都會想辦法醫治他的。
可能是上天要給他贖罪的機會吧!居然讓他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蕭烈。
他一刻也不敢耽擱的馬上背他下山。他將蕭烈安置在他和羽霜發現的空屋,並找大夫來醫治蕭烈。
蕭烈的運氣算是不錯,頭上被蕭影砸破的傷口雖然流了不少血卻不是很深,身上其余的都算是小傷,淋了不少雨的他也沒有出現發燒的現象,總之他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蕭影照顧了蕭烈一天一夜,當他太累撐不住睡了一覺之後,醒來卻發現蕭烈不見了,于是他趕緊叫醒羽霜詢問蕭烈的下落。
「羽霜不知道呀!扮哥睡,羽霜也睡……」
說得也是。羽霜也睡著了,怎麼可能知道蕭烈去哪里了呢?
蕭影把空屋前前後後找了好幾遍,確定蕭烈不在這里,他真的已經離開了!受傷的他能上哪去呢?
蕭影好擔心。他想也許是蕭烈不想見到他這個叛徒,一氣之下不顧自己的傷還沒好就離開了。
找不到蕭烈,蕭影也只得放棄。眼前最重要的是先帶羽霜離開這個地方,他真的怕蕭家班的人已經往這里來了。羽霜在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蕭影要羽霜先待在空屋,自己則偷溜回客棧收拾行李。當他拿著所有的家當回到空屋時,甫一踏進屋內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丙然,他看到屋內除了羽霜還有四個來路不明的陌生男子,這四個看來不像是泛泛之輩的人把羽霜圍在中間。
「羽霜……」
「啊,哥哥!」羽霜哭喪著臉就要向他奔來,其中一個人在眨眼間就把羽霜捉住,他的身手比蕭烈顯然要高明許多。
糟了,哪里來的高手啊?蕭影知道事情不妙了。
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他不得不來個先禮後兵。「諸位大哥,請問我妹妹做了什麼事得罪諸位嗎?如果有的話我代她向各位道歉。」語畢,他朝這些人深深一揖。
「請諸位大哥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她年幼無知,原諒她這一次的無心之過吧!」他誠心誠意的道歉。
第8章(2)
「蕭家班的蕭影,你死到臨頭還不覺悟?」其中一人厲聲喝道。「羽霜格格豈是可以讓你隨隨便便認做妹妹的?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蕭影渾身一震,此刻心中的悸動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
羽霜原來真的是驍親王府的格格?她真的是滎永貝勒的妹妹?蕭影滿腦子想的都是羽霜,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蕭影在發呆,那四個武功好手看著蕭影發呆也跟著按兵不動。五個男人都不動,唯一的女人卻動了,羽霜趁拉著自己的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時張嘴用力地朝他的手腕咬下,然後月兌困跑向蕭影。
「哇,哥哥!」
蕭影接住羽霜的同時那四人也來到了,蕭影大叫一聲又把羽霜推開,四把劍同時往蕭影的身上招呼去。
在這個危急的時分就算是蕭影手上有武器,武功實在有夠平凡的他說什麼也不是這四個人的對手。手無寸鐵的他左躲又閃的好不狼狽,雙方過不到二十招他身上已經多了幾處劍傷了。
看到蕭影受傷流血,心急如焚的羽霜只能在一旁哭喊︰「哥哥!」她有好幾次都要沖到蕭影身邊,可是那四個可惡的人都會把她推開不讓她靠近蕭影。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身上的傷口愈來愈多,流出來的血也愈來愈多。
蕭影知道這四個人主要的目的並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是要活捉他,否則他們也不會手下留情,不直接朝他的要害刺去。饒是如此,蕭影也已經是傷痕累累了,就算傷口不深,現在他所流的血也足以讓他暈死過去。
「啊!」蕭影忽覺眼前一黑,一股強大的暈眩感重重地襲向他,他步伐踏不穩朝地上跪去。
「哥哥……」羽霜見狀奮不顧身的沖過來抱住他,哭泣的嚷道︰「哥哥流血了,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羽霜,別怕,哥哥不會死的……」蕭影虛弱的說。他覺得自己好沒用,才流這麼一點點血他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把這個惡徒綁起來!」帶頭的人一聲令下,其他三人開始動手。
羽霜見到這些人靠過來,抱著蕭影哭叫︰「哇,你們不要過來!討厭,走開!」她緊緊抱著蕭影不放。
停止前進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無一人敢動手。羽霜再怎麼說都是格格的身分,就算他們是听命于滎永貝勒,也不敢對貝勒爺的親妹妹動手動腳的。
「老大,怎麼辦?」一人問帶頭的那一位。「格格好像不願意離開蕭影呢!」
的確,羽霜把失去意識的蕭影抱得牢牢的,小臉流露出來的堅決似在宣告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
帶頭的人苦思半天依然沒有結果,最後他只好說︰「就把他們一起帶上車吧!」
「可是……這樣好嗎?」發問的那人用尷尬的語氣說︰「這孤男寡女公然的抱在一起,成……成何體統啊?這話要是傳出去,對羽霜格格是有害無益啊!榜格的名節會受到傷害的不是嗎?」
帶頭的人嘆口氣,「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不是嗎?只好這樣把兩人一起帶回驍親王府了。」他已經有心理準備要受滎永貝勒的責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