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吵,不然怎麼將事件鬧大?
「給本小姐用力的吵,我查過了,這里跟後面那棟春風樓的後院是相通的,給本小姐將所有的人都吵起來!」阮昭芸邊喊邊跑,前些日子,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讓她腳程變得極靈活,她拉起裙子跑,一路穿堂過廊,再過一道拱門,半點也沒障礙。
寶鈴也不知道她怎麼辦到的,小泵娘家腳程竟那麼快,她著實追不上,眼看沿途多了些看呆又不知狀況的侍從,她火冒三丈的怒喊,「還不快給我攔下她!」
幾名侍從反應過來,飛掠或追趕,這才及時的攔住小丫頭。
金鈴氣喘吁吁的朝她走去,定眼一看,這才發覺一行人都已經來到春風樓的後院,這里全是上等房,住的都是有身分地位的貴客。
見自家侍從跟那嬌蠻小姐的小廝呈對峙狀態,那死丫頭還手叉腰趕叫,儼然一副妻子來抓奸的模樣,偏偏此時不能硬踫硬,她連忙壓抑火氣,陪起笑臉,「唉呀,我說你也管太嚴了,李大總管是你的奴才沒錯,可他也是個男人——」
「他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而且,他是我的人,我也遲早是他的人,只要再過兩、三年。」這句台詞,阮昭芸沒想到自己會說得這麼順口。
「但一個奴才不可能成為你的丈夫啊,你家財萬貫,雖然不是皇親貴族,但也會找個富有的商家主子為夫吧。」金鈴忍住厭煩,好心的勸著,「依我看,你應該會找人入贅,李大總管的身分成不了正主兒,你就讓他待在這兒,讓春風樓的姊妹們教教,若丈夫不行還有他,未來受惠的還是你啊。」
這話當然也是隨意說說的,再過不了多久,這死丫頭就成破落戶了。
她說了那麼多,沒想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果然是被養得跋扈,竟然撒潑了,大手一揮,拉尖嗓音嬌斥,「把這里全砸了,把李大總管給我抓回去!」
金鈴耳朵都要疼了,她咬著牙,「小泵女乃女乃,你小聲點——」
「哈,我說這丫頭肯定就是李大總管口中的纏人精了。」
驀地,一個熟悉的嗓音陡起,阮昭芸看向聲音來處,就見一群衣著光鮮的少年公子朝她走來,其中一人還是楚宗龍。
她伽眉一蹙,他的肩傷復原了?
「 !長得還真不怎麼樣,發育倒還不錯,就是年紀太小。」他一手輕壓著仍未愈的肩膀,透露出他身上仍有傷,一邊倒是肆無忌憚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燈火一滅,長怎樣有啥關系?小丫頭胸飽腰細,膚白幼女敕,挺好的,想不想試試?哥哥挺厲害的。」另一名少年公子無恥的邪笑,接著,幾個官家少爺婬語不斷,笑聲連連。
金鈴也不制止,讓小丫頭吃點虧,看她下回還敢不敢這麼鬧騰。
阮昭芸繃著一張臉,胸臆充滿怒火,她想到秦子宸先前交代的話——「你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嬌嬌女,听不舒服,看不慣,命我的人打人砸店都成。」
于是她臉色一凜,「他們嘴巴太髒了,給我打,再拿水冼冼。」她隨即退到一旁,兩名隨侍緊跟在她身邊,將軍可是交代了,這姑娘要是傷了一根汗毛,他們日後就別想再有機會跟著他。
其他人則毫不客氣的照著她的命令開打,幾人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對方的小廝不是對手,侍衛也只能對上幾招,倒楣的就是那幾個嘴巴欠冼的官家寶貝少爺,生得壯碩結實,但不耐打,個個抱頭鼠竄,唉唉叫疼告饒。
一旁的金鈴早就手軟腳軟的看呆了,回了神想過去制止,又想到自己連花拳繡腿都不會,偏偏幾個公子哥兒都已被揍得像豬頭,她冷汗直流,這才急喊,「我的天啊,不能打、別再打了啊!他們全是大官家的寶貝少爺,你們這些奴才是死人嗎?不會攔啊——」
第6章(1)
阮昭芸從沒想過自己這麼會演戲,胡鬧的天分肯定也不低。
當城里的七、八名大夫急匆匆奔進大圖錢莊,門口也早已擠了不少好奇的百姓,不久,被驚動的地方官也帶著一干衙役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大圖錢莊可以在這些官員的眼皮下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骯髒事,靠的就是錢。
于是,在幾個官少爺大吼著要告官後,有人送了幾大箱亮澄澄沉甸甸的黃金到地方官的家中,地方官眼楮一亮,憑著三寸不爛之舌,這邊安撫,那邊拖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硬是讓阮昭芸全身而退了。
這點早在秦子宸的預期內,他也做了最嚴實的安排,絕不會讓在何人有機會傷她一根汗毛。
阮昭芸這一鬧,他再適時的添些流言在外流傳,說幾名官家子弟在春風樓白吃白嫖,還將大圖錢莊當自己家開的,動不動提領巨款花用。
不過一天,鎮州就有不少人跑來大圖錢莊打探消息,有的還急著領款,哪管消息真假,這讓大圖錢莊在忙著應付那些受傷的公子哥兒時,也得應付這些忐忑不安的大小存戶,忙得不可開交,幾乎要亂成一團了。
這就是秦子宸要的效果,要女掌櫃等人分身乏術,煩躁氣悶下,繼續進行下一步。
此時,他與阮昭芸獨處在近郊宅第的寢臥內,在確信外頭沒有一些討人厭的耳目隱于暗處後,他得以放松的坐在椅上,看著坐在對面的小貓咪,「到目前為止,你扮演得很稱職,但怎麼看起來不太高「你的人將我保護得很好,我也沒有不高興,但我想知道,在那一團混亂中,你在哪里?」她本不想追問的,可是,她就是覺得莫名的心酸,而且剛剛見他走進來時,是一臉的春風得意,身上還有刺鼻的香水味,她就繃不住的臭了一張小臉。
「我自然是躲在暗處,那一出戲原本就不會有我。」他一頓,黑眸陡地浮現濃濃笑意,「你不會是真吃醋了才這麼生氣難過,將冒火的小妒婦演得如此傳神?」
她杏眼圓瞪,「我哪里生氣難過了?只是覺得這類似美男計的方法,得要跟那些青樓女子相處,甚至咳——過夜,你不會覺得太委屈?」
「怎麼會委屈,那些姑娘很會伺候人。」他笑說。
那些?意思是他一整晚不只跟一個姑娘……阮昭芸頓時臉黑了,或許是近日滿一個十歲少女撒潑慣了,入戲太深,她一拂長袖打掉桌上的茶具,乒乒乓乓的茶具落地聲,讓她頓時嚇得回神。
天啊,這麼蠻橫的泄憤行為是她做的?
她困窘又尷尬,想也沒想的就急急推開椅子,蹲清理。
「叫梁冰進來整理就好。」他已起身,快步繞過來。
她抬頭看他,「不可以,這是我自己弄的……啊!」
冷不防的,她的手指頭被劃傷,她不過驚叫一聲,他已一把拉起她,直覺的就將她受傷的掐含入口中,她身子驟然緊繃,呼息也變快了。
兩人靠得這麼近,她粉臉紅彤彤,急著要把手抽回來,他卻扣住她的手腕不放,深邃黑眸不由自主的盯著她殷紅的粉唇,好一會才放開她的手。
「沒流血了。」她急急的把手藏到裙後,卻見他黑眸氤氳起一抹看不清的熱烈,她羞赧無措,臉頰無端發燙,但再想到他昨晚的放縱,心里也不知怎想的,月兌口而出,「子宸哥哥這行為是那些煙花女子教的?」
他俊俏的臉龐欺近,唇角的笑容魅感動人,「我想想,對了,她們要我喂葡萄,卻是咬破我軍上的葡萄,再一根根吸吮我沾了果汁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