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抽手卻感覺他用力了幾分,那手就又抽不回來了,只能任由他握著。
心髒抨評的跳著如小鹿亂撞,她從來沒有這樣奇怪的感受,第一次與親人以外的男子有這樣親密的接觸,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長長長……長福……你……我……」齊媚娘臉上一片嫣紅,結巴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手指有些冰涼,仔細看卻是骨節分明,十分優雅,分明是他握著她的手,她卻怕自己做慣粗活兒的手磨疼了他的。
寒鄲零握著她的手,感覺有點粗糙,卻很溫暖,他一開始發現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本來下意識想松開手,但是看著她驚詫羞紅的臉,他卻又無可自拔的緊緊的握著。
他凝視著她,看著她豐潤的唇,本來想說的話似乎都忘了,他輕輕的往她的臉側靠近,齊媚娘早已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在他的臉越靠越近後,她忍不住緊閉著雙眼,可顫動個不停的眼皮說明了她有多慌。
像是很久,或者是只有一瞬,他溫熱的鼻息拂上了她的臉頰,接著是略帶涼意的薄唇輕輕貼上了她的,像是花瓣被清風拂過一般,輕輕柔柔的,又帶著點甜蜜。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依然握著她的手,在她的唇上輕輕廝磨著,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羞得臉頰染上一片火紅,他才退了開來。
兩人之間陷入一片沉默,她依舊緊閉著眼,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齊媚娘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或許是她早已經瘋了?!否則她怎麼會和一個才剛認識幾天的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她也無法否認,自己心中除了小鹿亂撞及第一次與男人接觸的羞澀外,並沒有半分的厭惡,甚至還有點……歡喜?
這是怎麼回事?她曾替自己算過,自己已經沒有了桃花正緣,本該孤家寡人度過余生,怎麼如今被這男人一撩撥,她又像個春心大動的小泵娘一樣,不過幾下就如同軟泥般隨他擺弄?
「媚娘,看看我。」寒鄲零看著她紅艷如火的臉龐,柔著聲音輕哄著。
她咬著唇,在他的柔聲輕哄下怯怯的睜開了眼,望著他笑得一臉溫柔的臉龐,除了羞澀外,心中還有點酸酸澀澀的感覺。
如果他不是那樣的命格,如果不是命格拖累了他的身體,他想必是一個芝蘭玉樹般的好兒郎吧!只要他想,就是騎馬奔馳,馳騁江湖也難不倒他,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將她的手握緊都沒有力氣,握著她的手也冰冰冷冷。
如果他能夠擺月兌那樣的命格的話……剎那之間,這樣的念頭不斷的在齊媚娘腦子里打轉。
寒鄲零不知道不過短短一瞬,她心里已經想了這麼多,只是看著她羞澀的模樣,忍不住放軟了聲音問道︰「我知道我剛剛唐突了你,但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齊媚娘飛快的睨了他一眼,隨後又低下頭,囁嚅的說︰「什麼怎麼想的?」
他總不會要她親口對他說,自己心中很是歡喜吧?哎呀!這樣羞人的話她怎麼能夠說出口呢!
一想到這里,齊媚娘不禁回味著剛剛兩人唇踫唇的畫面,這下不只臉上更紅,就連耳根子及脖頸也染紅了一大片。
看她不若平常爽利的羞澀模樣,寒鄲零輕輕一笑,眼角帶上一抹笑意,原本雋朗俊秀的臉龐帶出一種誘人的味道。
「本朝並不禁寡婦改嫁……若你不嫌棄我這種帶病之身,可能連一年都活不了,不在意我自私地想要再壞你一次名聲的話……我們湊合著當一對可好?」
寒鄲零第一次毫不遮掩的把自己的真心說出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讓齊媚娘自己評估。
他承認他自私,明知道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卻還是私心想要抓住這個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女子。
他給的名分,未來會成為她的枷鎖,他只給得起榮華富貴、衣食無缺,卻給不了她一個健康的丈夫,甚至是普通夫妻的生活。
所以,他如今把話給說得明白又自私,只是想把最壞的一面說清楚,讓她能好好思忖。
雖然他也在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強硬的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是個沖動的人,明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會拖累她,他應該像往常那樣把人給推得遠遠的……但他沒有,而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她攤牌。
只因為他真的太渴求這樣單純的溫暖,只因為他真的一個人孤單的活了好久好久……
他不想在離開塵世前,只能孤孤單單的闔上眼,最後守在他身邊的只有門外的小廝。他希望自己離去時還有人會替他傷心,而不是假意的慰問後,心底卻慶幸著這樣的不祥之人終于從人世消失。
越想,寒鄲零深邃的眼里閃過更多的堅定,那些想法似乎一次又一次的說服了他本來還猶豫不決的心。
第3章(2)
齊媚娘卻是無法回答,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從他今天醒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都怪異得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她模了模他的額頭,然後又踫了踫自己的,低聲囔著,「奇怪,沒燒了呀,怎麼還在說胡話?」
他看著她可笑的動作,不禁失笑,然後輕抬著她的下巴,讓她無法逃避的只能看著他。
「我說的是真的。」
齊媚娘被迫看著他,想要裝傻閃避也來不及了,只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傻望著他。
「這不可能……」看他的臉色瞬間沉下來,她又急急忙忙的說著,「我是說我是一個寡婦,名聲不好听,怎麼配得上你?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里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頂好的東西,這樣的你,就是用買的都能買來一個比我更年輕、比我長得更美的,哪里需要找我湊合著過?」
她的解釋讓他臉色好了不少,但是也只有一點,他自嘲的笑了笑,平淡的述說著,「若說世上有錢有權的人沒什麼弄不到,這點我信,但是,也是有例外的。就是有辦法買,卻不見得有人願意賣,就算是買到了,那也是被迫的,真買這樣的人回來,整天在我眼前哭哭啼啼的有什麼意思?」
齊媚娘皺了眉頭,他這話的意思是以前真有人買過年輕的小泵娘給他?
她著嘴,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被迫的是年輕姑娘,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看著她像是吃醋的模樣,好笑的輕咳了幾聲後才繼續說︰「是呀,是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可當她哭鬧著要去跳井時可就不是鬧著玩了。」
「跳……跳井?」齊媚娘瞠目結舌,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用這麼激烈的方法。
在她看來,寒鄲零不是會逼迫人的性子,應該說就算他想,他那身體也不可能強迫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這樣做的?
看出她的疑惑,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後道︰「媚娘你雖然知道這天煞孤星的命格對我的身體有害,對我周遭人有災,卻不知道有多嚴重吧?」
齊媚娘點了點頭,那畢竟是從古書里看來的事情,她就算曾經讀過,但是也僅知幾分,不能完全的了解。
他苦笑道︰「光是對周遭人有災一事,就是個大災難,我打一出生開始便帶來災禍,我娘親難產而亡,出生後三日,我父親就落馬重傷,緊接著服侍我和娘親的下人,遠一些的還好,貼身服侍的幾乎都有災禍,好一點的還能留個半條命,差一點的則喪命。
「直到我被送到這里來之前,我家中兄長不是重病就是受傷,我的女乃娘也一換再換,換到無人敢來,最後我只能靠著下人一匙匙的喂女乃娘擠出後送來的女乃汁,除了喂女乃外,那些下人們也是不靠近我的,就像是觀月和觀日一般,一般只在院子外頭等著我喚他們才會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