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呢,奴婢這就——」
「行了。」梅容軒也不等婢女通報,徑直往臥房走去。
他掀開簾幔,瞧見的便是已經褪下外衣、露出香肩果背的郭燕。
因為沒料到會瞧見如此春光,他不禁呆住了,直到一個東西迎面打來,正中他的臉。
「唔!」他痛呼一聲,往後跌去,揉著額頭氣呼呼地道︰「你想謀殺親夫啊!」
冰燕亦是一怔,很意外來人是他。
「你來做什麼?」她將褪下的外衣穿上,蓋住春光。
梅容軒爬起來,理理身上的衣衫,又揉揉額頭。「好在我頭硬,不然真會被你打昏了。」
「你該慶幸我只用了三分力道,否則你現在就不能站在這里講話。找我有事?」在她的印象中,除非有事,梅容軒才會找她,不過他通常都是派人傳話,像這樣直接進她的內屋,倒是第一次。
梅容軒沒好氣地道︰「我來看看你的傷。」
她恍悟,原來是為了這事。
「不用了,小傷罷了。」
在左督衛軍任職,受點小傷是很平常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偏偏梅容軒堅持要幫她療傷,這人一旦固執起來,就沒完沒了。
冰燕也不想多費唇舌,又想到傷在背上,自己也不好上藥,便依了他的意。
在他面前,她也不忸怩作態,直接轉過身背對他,將外衣月兌下,只听得他低呼一聲,接著便開始碎碎念。
「這哪里是小傷?一根碎木插在里頭,幸好我來了,否則不把這碎木撥出來,把傷口清理干淨,傷勢肯定會蔓延,若是導致發燒就不好了——」
冰燕擰眉,覺得這家伙有點嗦,但看在他為自己療傷的分上,就不與他計較了。
她以為傷口處理好後,兩人之間就沒有其他的交集,誰知到了隔天,梅容軒一早就來了,說是要檢查她的傷口有沒有化膿,她只好又月兌下外衣讓他瞧。
他說要醫治好她的傷,因此天天都來蘭院一趟,郭燕也只得由著他。
兩人見面次數變多了,話自然也就多了。
「你在看什麼?」
有一次,他為她換好藥後也沒離開,好奇她這幾日一直在看什麼,本子上頭寫的密密麻麻的。
「查案。」
「查什麼案?」
「瘋馬案。」
梅容軒恍然大悟,是上回差點踩死他的馬。
這事他也有耳聞。近來京城里發瘋的馬兒可不止一匹,據說有好幾位大戶人家的馬兒都莫名暴躁如雷,把主人從馬背上甩出去。
「別查了,馬兒肯定是便秘。」
冰燕頓住,回頭狐疑地看他。「你怎麼知道?」
「這天干物燥的,送來的草料都是干的,馬兒吃多了干草容易便秘,一便秘就會暴躁,喂點蜂蜜潤腸通便,馬兒就不瘋了。」他就是這樣喂他家的馬兒。
冰燕睜大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眾人一直找不出原因的案子,居然被他一下就破解了?
梅容軒見她驚訝地盯著自己,似是被他的才華給驚到了,突然有種莫名的驕傲。
他被她所救,又害她受了傷,讓他覺得自己很窩囊,沒想到自己無心說了一句,卻得到她的另眼相看,他突然覺得很有面子,心中的郁悶頓時消散。
況且她這驚訝的表情挺逗的,少了冷冽之氣,添了抹可愛。
「原來如此,謝了,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她咧開笑容,向他道謝。這一笑,競如凜冬白雪中的紅梅,清麗動人,教梅容軒一時看得呆了。
他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笑,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咳……不客氣。」不知怎麼著,他的心口忽然熱了起來。
冰燕沒發現他的尷尬,因為她正提筆蘸墨,趕忙把他剛才說的話寫下來,又加注自己查出的疑點,要將這份報告呈送給大人過目。
從這天開始,梅容軒進她房的次數更多了。因為他是以幫她療傷之名而來,所以她也不以為意,只不過在她忙著查一些案子時,他總是問東問西,今她頗覺嗦,只當他是好奇。
直到某個晚上,當她上床入睡時,有人偷偷模了上來,解開她的衣襟,一雙手罩住了她的女乃子。
當夜,梅容軒被郭燕一掌打出房門,躺在地上時,還吐了兩口血。
事後,梅容軒氣得瞪她,但郭燕卻說這實在不能怪她,當時屋內黑漆漆的,她以為對方是采花賊,才不小心出了重手。
其實真相是她被驚到了,梅容軒一壓上她,她就認出他了。
當她發現他要對自己做的事,不知怎麼著,反射性地就把他打了出去,當然事後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本以為有了這個不好的經驗,梅容軒從此不敢再接近她,誰知他居然趁此要求她必須負起照顧他的責任,還冠冕堂皇的與她同房。
梅容軒這人一旦有了想做的事,就會勇往直前,不達目的絕不死心,既然已經對她起了心思,他就會想盡辦法死纏活纏。
她是他的妻,不是嗎?
以往他心里沒有她,所以不踫她。但漸漸的,他發現她的好,發現她沒有表面上那麼冷淡,甚至還覺得越看她越好看,這心里便開始有了她的身影。
他的目光會隨她移動,也會因為她一個不經意的微笑而心動。
曾經,安玲瓏就像天上的月亮,他仰望、憧憬,可郭燕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女子。
上回她救了他,明明受了傷,卻絲毫不在意,還要自己關起門來療傷,這樣的她,突然讓他有些心疼。
成親至今,他冷落她,她卻依然過著自己的日子,謹守安家媳婦的本分,也從不向他要求什麼,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當發現自己若是好好與她說話,她會回應,也會微笑,他這才驚覺到,她不是天上踫不著的月亮,而是伸手可及的妻子,就在他的身邊。
想踫她的意念如一條不安分的蟲,夜夜在他心頭蠢蠢欲動,撩撥著日漸抑不住的,最後他決定大膽模上她的床,行使當丈夫的權利。
冰燕知道他想干麼。成親時,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與他當一輩子有名無實的夫妻,誰料到這男人中途改變心意,居然開始對她動手動腳了。
她很掙扎,明知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但是事到臨頭,她就是忍不住想把他踢下床。
通常男人被拒絕幾次後,不是會面子受損、負氣走人嗎?怎麼這人越挫越勇,還開始死纏爛打了?他當初的寧死不從和守貞志向呢?
當梅容軒嘗試了好幾次,再度被她蹋下床後,他真的生氣了。
「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妻子,同床共枕、魚水共歡乃天經地義的事,你從是不從?」
她冷冷瞪他。「不從,你又如何?」
「真不從?」
她冷哼。
「你別後悔,有你受的!」梅容軒轉身負氣離去,步出臥房。
在他走後,郭燕吁了口氣。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那麼不干脆,不過就是洞房嗎?他想要,給他就是,但她這心底不知怎麼著就是別扭,忍不住想跟他反著來,好似不這麼做,這心里就無法出口惡氣。
想當初成親時,他要死不活的,說不要就不要,現在想要了,她憑什麼得依他?
她以為梅容軒已經回他的院子,今夜不會再來了,便閉眼躺下,卻翻來覆去的一陣煩躁。
這下倒好,被他一擾,她反倒睡不著了,正想著要不要起來打打拳消磨時間,誰知他居然又回來了。
她坐起身,擰眉瞪他。「你還來?這麼折騰不累嗎?」
「我今夜一定要你從了我!」他信誓旦旦地說。
她冷笑。「有本事你就試試看。」她照樣把他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