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要喝太猛,小心嗆到。」
「咳咳咳!咳!」來不及了,她果真嗆到。
男子趕忙坐到她身邊,伸手輕拍著她的背。「就跟你說不要喝太猛,剛剛才跳完舞,氣還沒順,喝太快一定會嗆到的。」
她順順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你,我太渴了沒留意到。」
「沒關系。」
順過氣後,她看了看桌上,只有一個被她剛一口氣喝完果汁的空杯子。「你沒幫自己點嗎?不渴嗎?」
男子笑著搖搖頭。「等下,就換我止渴了。」
嗯?什麼意思?
「對不起,你說什……唔,我頭怎麼忽然好暈……」撫著頭,她發現視線開始無法對焦,眼前的男子影像突然幻化成好幾個。
霎時,一個恐怖的想法鑽進她的腦子。
「你……剛在果汁里放了什麼?」她被下藥了?
男子這時才露出狐狸尾巴,婬笑著說︰「你真的天真得好可愛,這麼容易受驅。不要太掙扎,對你沒好處,還是乖乖的任我擺布,我不會讓你太難受的。」說完便欺近她,開始上下其手。
「不要!」郝詠嫻想擺月兌,但被下了藥的她根本不是對手,她雙手無力地槌打,但男子不痛不癢,依舊將頭俯在她的頸項間佔便宜。
郝詠嫻怎麼可能就這樣任人宰割,她趁著還有一絲絲清醒,拿起桌上的空高腳杯奮力地往男子太陽穴砸去。
玻璃砸在男子的眼旁,似乎傷到了他的眼楮,致使他從她身上彈開來,發出哀嚎,捂著眼楮痛叫。
郝詠嫻利用此刻,搖搖晃晃地奪包廂而出,她怕自己半路暈倒,遭人強行擄去,手里死命握著碎了一大片的高腳杯,尖剌的邊緣剌入掌心,疼痛讓她得以暫時保持清醒。
沖出夜店,即刻攔了出租車,報出家里地址後便閉上眼,繼續維持手中的痛感藉以保持清醒。
還好這里離家不遠,她還可以撐一下下。
隨著藥效發作,她的腦袋愈來愈沉,手中的碎片也握得愈來愈緊,就怕自己下一秒便不省人事。
努力撐到家門口,她把錢全掏出來給司機,沒听到司機喊著要找錢就跌跌撞撞地下了車,只求趕快回到家。
巷子的燈光不是很清楚,她腳步顛亂,眼前的景物都會幻化重迭,她跌跌撞撞之中不小心撞到一堵肉牆。
「詠嫻!」
聲音听起來好遠,也是藥效關系嗎?
她抬頭,沒有力氣推開來人,一時還不確定到底撞到的是誰。
「詠嫻,你怎麼了?你發生什麼事?」
第10章(2)
已經打了幾十通電話,她沒開機,問郝父郝母,只說她有打回去報平安,應該沒事。但他很清楚,怎麼可能沒事?
昨天廖語敏那席話徹底摧毀了他的信心,他無法再逃避去面對,當他和廖語敏相繼走出飯店時,詠嫻那像失去所有知覺的眼神。
他耐著性子等到早上正常起床時間打電話給她,卻是關機狀態,上午的記者會他沒心思出席,請秘書代去,自己則在不驚動她家人和朋友的狀況下四處找她。
可是找了一整天也找不到人,他心急如焚,就在他猶豫著是否該主動告知郝家人昨天發生的事,然後報警找人時,她便自己撞了過來。
裴易行將她扶好,發現她神智渙散,衣服凌亂不整,尤其是胸口衣襟甚至有被撕開的樣子……
他皺眉更靠近點看,發現她的脖子有幾處紅印子,明顯就是……
「詠嫻,誰欺負你了?!你快說!」他抓緊她的臂膀,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可惜郝詠嫻神智還在恍惚中,她用力撐開眼皮,看清楚眼前的人,下一秒使盡力氣想推開他,卻推不開。
「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可惜現在的她,力氣比不過一個小學生,裴易行哪可能被推開?
他重新將她扶穩,又發現她手里還握著破杯子。「你在干麼?你手都流血了你知不知道?!」破掉的尖剌邊緣剌入了她的肌膚,他不敢硬生生地掰開她的手。
「這樣……才不會昏倒……」她勉強地回答。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告訴我!」
「那個……不行……拜托……醫、醫院……送我去……不要讓我爸、爸媽知……」話還沒講完,郝詠嫻最後一絲清醒也教藥效給淹沒,昏倒在他懷中。
方才出了事,她直覺就是先躲回安全的家,現在卻害怕讓爸媽擔心。
裴易行見狀差點嚇破膽,但他馬上恢復冷靜,先叫了出租車前往大醫院,接著不忘打電話聯絡郝家人,只簡單交代詠嫻在他身邊非常安全,要他們不用擔心。
幣上電話,看著昏倒在他懷里,衣衫不整的郝詠嫻時,廖語敏的話再度浮現在他心頭。
他真的傷了她了。
他真的讓她痛了。
詠嫻,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好嗎?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卻在這時留下了眼淚。
淚水滴在郝詠嫻的臉上,一點都沒有驚動到她,雖然氣息尚存,雖然被他緊緊抱在懷里,但他怎麼覺得……她隨時都要離他而去了?
***
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一片,不用多想,馬上就知道是在醫院。郝詠嫻試著動動身體,發現手背上插著針頭,原來是在打點滴。
當她清醒的那一刻,昏倒前所有的事馬上回流進她的腦海里,還好藥並沒有讓她失憶。
所以,那個人呢?
轉轉脖子,發現送她來醫院的裴易行正趴在病床旁睡覺,不知道照顧了她多久?
她不想驚擾他,覺得自己應該有力氣自理,所以慢慢從病床上坐起,想伸手把點滴瓶拿下來去上廁所,哪知頭暈加上全身無力,還沒踫到點滴瓶,反而身子一個重心不穩,頭撞到了床頭櫃。
「詠嫻?」因為她這一撞一裴易行醒了過來。「你醒了,需要什麼?我來。」他起身幫她調整好坐姿,想讓她舒服一點,但手才踫到她便遭她揮開。
「你走!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詠嫻,你不要這樣,你身上有傷,醫生有檢查過,你被下藥……你發生什麼事,可不可以告訴我?」
昨晚一到醫院,他就主動把她昏倒前看起來神智不清的狀況告訴醫生,安排了檢查,而醫生也做了深入的檢查,萬幸的是,除了身體上一些輕微抓傷和踫撞的小傷之外,沒有大礙。
他是安心了一些,但心還是懸得很高。
是她不小心遇到意外,還是在被他傷了之後,自暴自棄讓自己遭人欺負?
不管是哪種原因,他都應該完全負起責任。
曾經,他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她永永遠遠,不會讓她受到一絲絲傷害,可看看他現在讓她變成了什麼樣?
郝詠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情地轉回頭。
既然沒有力氣與他爭,就隨他吧,反正對她來說,他要如何都無所謂了。
「我要上廁所。」她平靜開口。
裴易行也知道她不會馬上原諒他、與他談,目前他只能靜觀其變,因此也沒進一步要求,只是順她的意幫她拿下點滴瓶,扶著她到廁所,然後退到門外等她。
稍晚,醫生來做了檢查,也順便說了情況,為了確認郝詠嫻體內的藥性完全代謝掉,建議在醫院多住一個晚上,明天若抽血結果是正常的便可出院。
「詠嫻,你想要我幫你通知家人嗎?」裴易行問。
「不用,我不要他們擔心。」
她不要他們擔心,卻不管他一顆心焦灼得簡直不能自已,還要努力維持淡定。「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已經忍很久了,他決定提起勇氣,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