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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主母 第13頁

作者︰寄秋

秦王這條大腿誰不想抱,比起平沙城的守備,秦王才是西北的王,他一記眼刀就能殺人于無形,張慶豐是走運了,因禍得福,傍上了一棵參天大樹。

「嗯哼!三天後你若還沒死,爬也要爬到王府門口,見到人才是奴才,反之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他不會讓他的女人拖著一個累贅,還有可能是一條毒蛇。

「是,王爺,小的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辜負王妃的寬宏大量。」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會允許自己搞砸了。

「帶下去。」令人作嘔的嘴臉。

「是。」

數名親兵將張慶豐為首的一干人等帶走。

「回府。」

王爺一聲令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返回王府,偷溜出府的王妃不但沒受到一絲責罰,為了補償她無人作伴,秦王還特意拋下諸多軍務,留在府中陪他嬌氣的小妻子。

另一頭軍人下手絕不手軟,執行軍法,主犯棍五十,從犯三十,打得開花,血肉模糊,呼爹喊娘,軍棍結結實實的落下,那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可說是體無完膚。

可不知是不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緣故,還是張慶豐的命太硬,頑固的不肯死去,幾次徘徊在生死關頭的他居然含著一口氣不咽,大夫也說了該準備壽材,可最終他還是挺下來了,沒給閻王勾了魂魄。

先是高燒不退,而後皮膚潰爛生膿,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都沒醒,他的家人都為他穿上壽衣了。

沒想到到了第三天,他大氣一吐醒轉過來,直問今日是何時,一听是第三日了,走不動的他真的用爬的爬到秦王府,他雙手雙腳都磨破了皮,身下拖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成清寧見了他的慘狀和一身的血,怔了一下便笑了,讓人扶了他去治傷,並收下他的賣身契。

張慶豐正式成為王府的下人,在他又昏過去、休養了五天後才開始上工,干的活就是王妃跟前的跑腿。

不過在很久以後,他很慶幸佔到天大的好處,跟著王妃絕對比跟在王爺身邊好,心如鐵石的王爺不講情面,該罰就罰,不容求情,可是任何事只要一踫到王妃,王爺的話可以不用當一回事,天大地大,王妃最大。

而王妃護短,她認定的自己人就不許他人動他們一根寒毛,連王爺也不例外,完全不講道理的主。

「越看越礙眼,干脆去勢算了。」當個太監也許更適合他。

成清寧掩口輕笑,「他的傷還沒好全。」

「那你還叫他辦事?」還不如臥床孵蛋。

她面有得色的道︰「王府不養沒用的奴才,他得證明他有本事,要不我買個庸才來何用?」

盎貴之路不好走,要看他披荊斬棘的決心有多強,人若不爭氣,給他再多的機會也沒用。

成清寧也在賭,賭自己有沒有看走眼,所謂能屈能伸大丈夫,得意時張狂,落難時審時度勢,在真正的權勢前懂得低頭,彎下腰來表現他能為主家做到什麼地步,有沒有用。

她不需他肝腦涂地,只要忠心,把她吩咐的事做好,人都有一些小劣根性,不要太過分的事她都能容忍。

「我的愛妃,你收藥材、皮貨、香料等的舉動我能了解,但是菘菜、蘿卜、豇豆是何用意?」她如此的大動作叫人納悶不已。

「你看它們長得像什麼?」她話中有話的點撥。

皇甫桓不假思索地回道︰「菜。」還能是什麼?

「就是菜。」一堆的菜,堆積如山。

他劍眉一挑,「軍營有軍營的配給,想走我這道後門也不是不可,有銀子為何不讓我的王妃賺?」

上道。她露出贊許的神情,果然知她者秦王也,能體會她想以銀子造山的心願。「另一種說法是糧食。」

一說到糧食,他倏地坐直,「你是指……」

西北有多缺糧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想依賴朝廷的派送,往往是緩不濟急,前一批糧草告罄,後一批糧草還在路上,運送之人若不肯趕路,西北軍就得自行籌糧。

而且這還不把天災人禍考慮進去,若遇逢災年,收成不好,百姓都沒飯吃了還有什麼糧可送;或是斷橋難行,到處是洪水,大隊送糧兵卒到不了邊關,繞道而行又要多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

包可惡的還有攔路打劫的土匪,雖然不敵朝廷的兵馬也會造成若干損失,但運到西北的糧草往往也得折損大半。

其中若有人貪墨,以次充好,或中飽私囊卻謊稱遇匪,一層層剝削,到了將士手中的更是寥寥可數。

皇甫桓帶兵時就遭遇過幾次這樣的事,軍餉短缺,糧草不足,連軍士的四季衣物也被動手腳,用最差的布裁制,穿不了多久就破了。

要不是他有和兵士同吃同住的習慣,還沒法發現這種欺上瞞下的惡行,他身邊的人用的可都是最好的。

後來他用了釜底抽薪之法,直接派自己的軍隊到京城接軍餉和糧草再回西北,不假手送糧官和護銀軍,鐵血男兒氣勢恢宏,看誰敢來搶,他們的刀劍是沾過人血的,不在乎多殺幾個。

而軍服則由將領親到江南下訂單,不限定非要江南織造廠不可,民間也能參與,不獨厚一家,幾家合力趕制,完成後的成品經由軍方試穿過方算交易完成,後款付上。

在那幾年,西北再沒有糧食短缺、軍衣不夠穿的問題,每個兵都精神抖擻,吃得飽,穿得暖,更加賣命地為朝廷效忠,令西南、東南兩軍羨慕不已,想著法子要轉調西北軍。

「現在還是秋天,看不出糧食的緊迫,可入冬之後呢?大雪一下,地上的作物都活不成了,到時你的兵到哪里籌糧,上山打獵嗎?」

就算如此也是杯水車薪,救不了急。

「這些年,糧倉都空了。」皇甫桓眼中微露澀意,他的兵只會打仗,能運籌帷幄的人才尚不成氣候,無法有備無患地未雨綢繆。原本他以為只是回京一趟,很快就能重返西北,京城留不住他,他需要更遼闊的天地。

誰知一次的遇襲竟造成他三年的蟄伏,射向他大腿的毒箭來自他的左側後方,也就是他的親兵之一,他被自己信任的下屬背叛了,那一箭射斷了他的天真,也令他深刻的體會到皇家的無情。

即使是同胞手足,一旦涉及皇權,在位者可是不惜濺血,為了確保皇位不被動搖,誰都可死。

因此他消沉、落寞、不問世事,連西北軍事也不想插手,身為天子都不在意敵國蠻夷的威脅,他一個王爺何必發愁,他為皇上做那麼多,皇上給他的回報竟是要他死。

「所以我們才要填補呀!因為回到西北來的季節不對,不能從根本著手,可是我們還是能做些儲糧準備,菘菜、蘿卜能以鹽腌制,做成醬菜,豇豆、芸豆、昆侖瓜切絲曬干,與肉同炖也是一道佳肴,單炒也很美味……

「柿子做成柿餅能保存很久,自己吃不完還能賣往江南,棗子、梨子等能凍在地窖里,想吃就有,柑橘做成橘醬,風味更佳,雞蛋、鴨蛋可做成皮蛋、咸鴨蛋,雞、鴨、羊、豬等牲口可做風雞、風鴨、咸豬肉、腌羊……」

看著妻子說得雙眼發亮,侃侃而談對西北的謀劃,雖有利益在內,卻是真切地為西北軍打算,同時也鼓舞城里的百姓,讓他們知曉西北將不再沉寂,蒙塵明珠將再度展現光華。

內心驕傲又愛憐的皇甫桓輕環妻子細腰,讓她坐在他大腿上,墨瞳深情的凝望著她,長著薄繭的手往她襟口探了進去,握住那渾圓軟物,輕輕揉按,感受它的無比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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