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孫嘉樹俯身靠近,緊張得直接閉上了眼楮,但心里還在不斷尖叫——這這這、難道是要「床咚」?
就在她氣都要喘不過來的時候,她听到孫嘉樹輕笑了一聲。
接著,他身上傳來的熱度慢慢消失了,剛剛強烈的逼迫感也逐漸不見了。
姜凌波偷偷睜開一只眼,孫嘉樹已經邊抓著腦袋,邊下床往浴室走了。
她有點小失落,不過至少偷親的事蒙混過去了!
听到孫嘉樹在浴室里打開熱水的嘩嘩聲,她捂住賓燙的臉,拎起包和外套就想要開溜。誰知道她的腳剛伸進雪地靴里,孫嘉樹就從浴室里探出腦袋,「幫我從箱子里找條浴巾出來。」
……要找浴巾?那不就是沒穿衣服!姜凌波腳下一頓,眼楮嗖地亮起來,蹦到箱子前面翻找浴巾。但孫嘉樹的箱子塞得滿當當,雖然找到了浴巾,她卻把箱子里的東西全弄亂了。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當做沒看見,起身就朝浴室走,可剛抬腳她就踢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撿起來一看,居然是她幾年前給孫嘉樹買的耳釘。
雖然她也算是給孫嘉樹送過很多東西,不過需要花錢買的,就只有這個耳釘,沒想到他1直帶在身邊。
姜凌波心里甜甜的,好像在盛夏里吃到了綿軟薄冰沙上撒滿的甜芒果丁,嘴角止不住地彎起來。
但是等走進浴室,看到正在系浴袍腰帶的孫嘉樹,她的嘴角又滑下去了。
雖然穿著黑色浴袍是很禁欲、很性感啦,但都穿好浴衣了,還叫她來送浴巾干麼?姜凌波撇撇嘴,把浴巾丟在架子上,轉身就要走,結果被孫嘉樹一把抱住,舉到了洗手台上。
孫嘉樹傾身靠近,單手撐在她身側,接著他側過臉對還懵著的姜凌波指了指他臉頰上的兩道粉色胡須,然後用他慣有那種懶洋洋的腔調,笑問︰「說吧,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得了,但是……好可怕!姜凌波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銳利的目光里,把他臉上的粉色胡須給擦掉了。
「看,已經沒有了!」她眉眼彎彎地討好道。
孫嘉樹只笑,不說話。
姜凌波的笑撐不住了,好在她靈機一動,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小盒子。
「我在你箱子里看到了這個!」她獻寶般地打開盒蓋,一對純金的耳釘在昏黃的燈下閃著光芒。
她笑嘻嘻地露出兩顆小虎牙,「你還記得嗎?這是我送你的耳釘!」
孫嘉樹看向耳釘,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著她。
姜凌波試探地問︰「我好久都沒看到你戴耳釘了,我幫你戴上好不好?」
她說的也是實話,自從回國,孫嘉樹就沒有戴過耳釘,他以前的耳朵上可是一直blingbling的呢。
她最喜歡blingbling的東西啦!
孫嘉樹沒搭腔,不過還是把頭朝她那邊歪了歪,姜凌波立刻手忙腳亂給他戴起耳釘。
孫嘉樹打耳洞是他們初升高中那年暑假的事兒,當時紀明歌新出了一張專輯,在專輯封面的照片里,她就在耳朵上戴了一整排的鑽石耳釘,那樣子實在太帥太美,讓姜凌波心動得不得了。
但是她自己怕痛,于是就慫恿孫嘉樹先去試試,並正色表示,「女生都喜歡戴耳釘的男生,孫小草你打了耳洞以後,一定會收情書收到手軟的!」
……不過他一封情書都沒收到,因為全叫她沒收了。
而他當時好像只問了她一句,「你喜歡嗎?」看她猛點頭以後就乖乖去打了。
哪像現在,不就給他畫了幾道胡須嘛,居然就要把人按到洗手台上審……
傍他戴著耳釘,姜凌波又有些心猿意馬。他現在貼著她很近很近,呼吸都撲到她的脖子上,癢癢的,癢到她心里。
好想再親他一口。
住嘴啊,姜凌波!姜凌波拚命抑制住這個念頭,在幫孫嘉樹把耳釘戴好的瞬間,就立刻推開他,捂住臉沖出浴室,悶頭朝自己房間跑。
直到跑到房間門口,她才靠著牆面開始慢慢回神,她果然還是喜歡孫嘉樹的,不然剛剛她才不會臉紅呢,她心跳的聲音大到震得自己耳膜都疼了!
「在想什麼呢?」孫嘉樹學著她也靠在牆面上,歪頭問道。
嚇死人了,怎麼走路都不出聲!姜凌波遲鈍地嚇了一跳,剛要溜,就被孫嘉樹的長胳膊攬了回去。
他把她落下的小包掛到她脖子上,「你的東西。」
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被套上狗繩的五花肉?姜凌波納悶的想。
孫嘉樹又揉揉她的腦袋,微笑道︰「看你沒拿房卡就跑出來,還以為你要去找錦繡姊,沒想到你會直接跑回房間呢。」
姜凌波不想和他說話,專心低頭找房卡開門。
但等門打開,姜凌波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雪白的牆面被紅漆噴滿了「賤人」、「快滾」、「去死」的字樣,房間里的東西基本都被砸爛,連她的行李箱也被砸毀,被扯爛的衣服灑得滿地都是,還潑上了紅色的油漆。
隨著她打開門,原本插在門框頂端的照片碎屑散落了她一身。她手指僵硬地拿起一張被戳爛的,那是昨晚她和孫嘉樹玩沙子時她的笑臉。
眼前的場景看得孫嘉樹都凝重了臉色,姜凌波反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該不會是你的瘋狂粉絲弄的吧?」她饒有興趣地蹲下,拼了幾張還能看出大概的照片,接著仰起脖子,俏皮地舉起來給孫嘉樹看,「你看,照片都是只有一半的,有你的那半全都不見了,這些被撕碎的都是只有我的部分。」
孫嘉樹沒說話,看了看她的笑臉,然後蹲把她按進了懷里,聲音低沉,「對不起。」
「事情還沒查明白呢,你急著道什麼歉啊?」姜凌波反過來笑嘻嘻地安慰他,「咱們住的飯店里出了這種事,都不用咱們自己去查,錦繡姊就能搞定了。」語氣輕松極了,只是揪住他衣服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氣,微微發抖。
清晨突然打開房間就毫無準備的看到這種場面,就算是再堅強的人,又怎麼可能一點不害怕呢?她強裝不在意不過是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有負擔,只是她沒想到這樣,會讓他更加心疼。
孫嘉樹垂陣,眼角眉梢都漫上一層冰霜寒意。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把她拉起來,帶到門外,關上房門。
「孫嘉樹,我真沒事——」姜凌波笑著踮起腳,左手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去拉彎他的嘴角,「別這麼嚴肅,錦繡姊的起床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會兒你板著這張臉去敲門,她看到就會把你端出來的!」
孫嘉樹看著姜凌波,一聲不吭地捏了捏她的臉,接著嘆了口氣,松開手,牽著她轉身去找姜錦繡。
姜錦繡的房間在走廊的另一端,姜凌波跟著孫嘉樹一路小跑,正好撞見去吃早餐的裴月半。
裴月半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眼楮頓時閃出八卦的光芒,向姜凌波又做出了Fighting的手勢。
姜凌波小聲的向孫嘉樹說︰「我們拉著手不太好吧?都被人看到了。」說著她就想把手抽出來,但她越使勁抽,孫嘉樹就握得越緊,最後干脆和她十指相扣。
他皺眉訓她,「別鬧。」
居然敢訓起她來了?姜凌波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然後不停偷偷去看兩人扣在一起的手——心底其實美滋滋的。
姜錦繡听完事情原委,又去姜凌波房間看完以後,本來就要炸的起床氣更嚴重了。
她披起一件垂到腳踩的豹紋披肩,長鬈發用簪子隨意一盤,就打電話叫飯店的客房經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