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孫嘉樹盤腿坐起來,拿出手機開始滑,「不過這事我要是用說的,你肯定不會承認,等我找找……」
姜凌波瞬間就想到那張截圖,生猴子事小,但那個「孫嘉樹你就從了老娘」的名字……她立刻伸手抓手機。
孫嘉樹眼楮都沒離開手機,稍微一側身就躲了過去,還說︰「你別急啊,我馬上就翻到了。」
姜凌波怎麼可能不急,她盯著手機,目光跟一頭捕獵的母老虎似的,磨磨爪子,看準就又朝手機撲去。
孫嘉樹這回倒是沒轉身,只是抬抬胳膊,把手機舉高了點,害得姜凌波又撲了個空。
這混蛋就是故意的,簡直不能忍!
姜凌波氣勢洶洶,櫓著袖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雖然踩著沙發腳底軟軟的,有點站不穩,但是比孫嘉樹高那麼多的感覺,真的很爽啊。
她居高臨下,伸手就抓住孫嘉樹的手機,然後警戒地盯著他。但孫嘉樹一點想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順從地讓她把手機搶走了,接著他松開盤著的腿,雙手插在口袋站起來。
就在姜凌波把手機藏到身後,想著「哼,你就算站起來也沒我高」的時候,他又重重倒回了沙發。
姜凌波腳底的沙發猛地一塌,她整個身子都朝前倒去,正好撲倒在孫嘉樹大腿上,要不是孫嘉樹還好心接了她一把,她的臉就直接砸到他腿上了。
她剛推了把歪掉的眼鏡,還沒等戴好,孫嘉樹就出手把她的眼鏡搶走了。
她仰臉看他,語氣凶巴巴,「你干麼?」
視野里變得模糊的孫嘉樹捏捏她的臉,答非所問,「大花你好重啊,我腿都要被你壓麻了。」說得情真意切。
壓死你算了。但是她把手機相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沒看到她以為的那張圖。孫嘉樹你這個大騙子!她哼哼著爬起來,把手機塞還給孫嘉樹,又從他手里拿回眼鏡,但她拿著眼鏡的手還沒抬起來,就被孫嘉樹按住了。
姜凌波模糊地看到孫嘉樹傾身靠近她,然後,他就用手蓋住了她的眼楮。
姜凌波扁扁嘴,伸手就去拍他,但她的手剛踫到他的手背,她就停了下來,微微怔住。
孫嘉樹右手的小指有點彎,總是不自覺地向里勾著,好像是先天性的遺傳。她小時候就
喜歡拽著他的小指——拉住他到處跑,所以長大以後,每回她支使他去干活,他就總愛懶洋洋地舉著手說——
「大花你看,你把我指頭給拉彎了,干活不方便。」
然後她就會直接一腳踹過去,「我怎麼沒把你下面也給你掰彎啊,趕緊去干活!」
接著他就會勾住她脖子,沒正經地笑,「哎,要不你試試?現在搞不好真能掰斷了。」姜凌波晃晃腦袋,她完全不想回憶起他耍流氓的片段,只是……
他用手蓋住她眼楮的這個感覺,這種小指微曲蹭過臉頰的動作好像是……
姜凌波被自己的猜測弄得心都揪緊了,她咬咬嘴唇,猶豫著伸出手指戳戳孫嘉樹的手背,鼓足勇氣,但聲音很輕地問︰「喂,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回來後,我們的初次相遇又到底在哪里?
是那天的公司里,還是……那場瓢潑的大雨里?
第4章(2)
孫嘉樹沒出聲,接著就想松開手,但姜凌波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她立刻伸出雙手,緊緊把他的手抓在嘴邊,還威脅性地露出一顆小虎牙,咯吱咯吱磨了磨,「快說,不說我咬你!」
孫嘉樹任她抓著自己的手,挑眉問︰「你真想知道?」那語氣分明在說「你肯定不想知道」。
姜凌波強撐出來的氣勢又不足了。
那事兒她可只有懷疑沒有證據啊,甚至在幾分鐘以前,她都以為在雨里親她的人是蘇崇禮那個小流氓。雖然仔細想想,蘇崇禮應該沒那膽子,但是比起蘇崇禮,孫嘉樹更不可能會親她吧?他明明就不喜歡她!
姜凌波越想越煩躁,以她的性格,什麼心事啊、秘密啊全都藏不住,要是把問題硬憋在心里,就會連覺都睡不好。當年為了幫周意滿瞞住李昂的身世,她可是忍到大把大把掉頭發呢。
她瞪了眼罪魁禍首孫嘉樹,他歪靠在沙發上,用沒被她抓住的手支著腦袋看著她,自在得不得了。
見她看過來,他還微微笑,「沒關系啊,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是蘇先生轉發婚紗照微博的那天回來的。」
為什麼感覺他笑得好嚇人?姜凌波也懶得和他再兜圈子,盯住他的眼楮,豁出去地問︰「你回國以後第一次見我,是哪次?」
你是不是在回來當天就來找我啦,還親了我?
「對呀,我回去的當天就去找你了。」像是讀出她的心聲,他回答道。
姜凌波頓時連呼吸都停住了,「那你是……在哪兒見到我的?」
「在地下道的樓梯上。」
孫嘉樹笑得特別溫柔,「當時你和蘇先生在忙,你差點踩空摔下台階,還是我拉住你的。」
居然還有這個事呢,呵呵呵,姜凌波很心虛地松開孫嘉樹的手,擠著笑慢慢站起來,眼楮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孫嘉樹。然後,她開始毫無技巧地轉移話題,「欸,五花肉哪兒去了?」說著,她還邊彎腰拍手,邊往屋里溜,「五花肉,你在哪兒呢?快出來,我們吃狗糧啦。」
啊啊啊,好尷尬啊!她在心里悄悄哀號著。
傍晚姜凌波帶著五花肉出門,到寵物店買了牛肉罐頭。聞到零食味道的五花肉頓時精神起來,回家的路上一直圍著罐頭轉圈搖尾巴。尤其到家門口的時候,五花肉看到姜凌波掏出鑰匙開鎖,連「汪汪」的聲音都變得格外響亮了。
「小姜遛狗去啦?」
棒壁大媽正好出門丟垃圾,看到姜凌波,就和她聊起天來,「哎,你們家今兒是不是來客人了?我看著還有幾個小孩。」
「啊,那是我表姊,來這邊旅游,順便帶著孩子來看看我。」姜凌波說著心里就怦怦亂跳。
「哦。」大媽點點頭,在姜凌波松了口氣正打算溜時,她忽然又冒出一句,「小姜啊,你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大媽笑得可慈祥了,探著腦袋朝姜凌波半開的門里看了好幾眼,「我最近總看著有個男的進你家,正好前幾天我外甥來我家串門子,在樓底下見著你了,就讓我來幫著打听打听。你看……」
姜凌波把門掩了掩,然後笑得眼楮都彎起來,「那個是我親哥。他家最近被水淹了,暫時沒地方住,我就把他接過來住兩天,很快就走了。」
好不容易把大媽打發走,姜凌波一進門,就看見孫嘉樹靠在浴室門邊。
他剛洗完澡,穿著浴袍,水珠順著發絲臉頰慢慢滾落,全落在露在外面的大片胸膛上。姜凌波全當沒看到,筆直朝里沖,然後被孫嘉樹一個胳膊給撈了回去,直直撞進他壞里,被他頭發上的水啪嗒啪嗒滴了滿臉滿脖子。
「哥哥?」孫嘉樹低頭,玩味地問她。
「是你佔便宜好不好?」姜凌波抹了把臉上的水,嫌棄地蹭到孫嘉樹的浴袍上……手感不錯耶。她又伸出指頭對著他肚子戳了兩下,抬起頭眼楮都放光,「是月復肌嗎?」
哇,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活生生的月復肌長什麼樣呢!孫嘉樹以前那麼懶,連運動會上跑個八百公尺都要她威逼利誘,根本就沒有月復肌這種東西。沒想到現在——嘿嘿嘿……
孫嘉樹不動聲色,把浴袍攏了攏,「嗯。有六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