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護妹妹的懇切,讓人不能不動容,室內靜默了好一晌,派克終于輕笑。「小知打電話來說要給我們壽星一個驚喜,請我關燈讓她從後門進來,事先也不讓我看到,原來是這麼驚天動地的變身計劃。」
房凌光倒在椅上,忽然又跳起來。「但那小子要怎麼辦?是要變成……變回女生嗎?那怎麼行!這種事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別人會……會又欺負她的!」
「拜托,前些日子是誰單挑暴龍,還大獲全勝?」Winnie眉挑得老高。「我看不管要當男生還是女生,小美工完全可以照顧自己;不行的話,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大老板罩她。不是嗎?你剛才沒看到?」
他看得不能再清楚了!房凌光說不出心里那種被緊緊捏住的感覺,是只因為襄知的驚艷變身,還是因為她當眾表白?
優年沉默許久,終于輕笑一聲,語氣無限感慨︰「這是多好的專題啊,當八卦都能嚇死人,不過我們還是給他們最大的隱私吧!我一個字也不會外流,我建議各位也先別‘傳為佳話’,讓襄知自己來吧,若真要變回女人來生活,她會處理好的。」
優年先離去了。冬湘宜眨眨眼,才像終于回過神來,有力地說︰「優主播想得很周到……各位NOW!的同仁,我們在場的人知道就好,大家都同意吧?」
眾人點頭,房凌光又倒回椅上抱住頭,還是滿心混亂。
那小子——小娃兒——到底他媽的對他做了什麼?
***
出了派克屋,牧洛亭習慣性地放眼四望,確定沒有引起太多注意。沒辦法,這種身為名人的後遺癥,以後只怕會更嚴重。
不過他倆此刻引起的好像只有「哇!一對俊男美女喔!」的眼光。他意識到這是因為襄知第一次——除了他倆初見那次——回歸女性裝扮,公眾還沒把她跟優年專訪上的「美少年」聯想在一起。他掏出最近隨身攜帶的兩頂棒球帽,先幫她戴上才戴自己的。
「小知,真要這樣嗎?」緊緊牽住她的手,他仍舊猶疑她的女裝打扮。只想把她捧在手心,誰也傷她不著。但這是襄知,比起心性智慧,更勝他一籌,這是他最愛的一點,卻變成他想寵溺她的最大障礙。
她微笑。「你不自在?」
「我才沒有!」他是真沒有。只是她在外以男子身分已經活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什麼?你說是你需要……」
「有時候,也想以原本的面貌面對你。」
他看著她,不管什麼性別都這麼美的她,想在光天化日下給他看原本的面貌嗎?
他伸手輕撫她的發梢。「還習慣嗎?」
她想了想。「有點擔心,但現在我有你,應該沒人會來糾纏。」
他笑,這倒是真的。身為美女的一大堆煩惱,現在由他擋住便行了。本以為她至少想遮掩自己的美色,譬如戴個奇丑無比的大眼鏡,或搞個很聳的香菇頭什麼的,但他立刻又意會到,無時無刻不掩飾的她,有時也會累吧?因為這樣,才希望在他面前呈現真正的自己嗎?
他為她心疼。美,的確會變成一種煩惱。
「我會保護你的,無論是美少女還是美少年,加丑還是偽裝,我都沒關系。」忽然又意識到,她或許也在保護他。
上次在電視上她的性別成為最大話題,身邊的她如果是女的,比男的真要方便多了。俊男美女,相得益彰,誰還能說什麼?
他內心知道,她根本不畏人言。以前變身,是一種抗議、一項生命宣言;現在恢復女身,大約是想為他的生活減輕一些煩惱。
他不舍,但他已經學會,她所有的決定,他也許會詢問、討論,最終還是會百分之百支持。
這就是他對她的寵溺。
第11章(2)
「誰敢糾纏你,我會施展萬年冰男功凍死他——或她。」
他一直盯著她看,她忽然笑。「你果然比較喜歡我作女孩打扮,對不對?」他嘆口氣。「我說真話,你別打我。我覺得自己很貪心,兩個都喜歡。如果再也看不到你活了十年的那一面,我覺得……」
她笑容加深。「別擔心,我千變萬化,看我心情,隨時都可能再變。」
他一愕。「如果你忽男忽女,公眾可能會更好奇,沒關系嗎?」
「那就是再教育的機會,我求之不得。」
他也笑了,她不僅僅是不畏人言而已,真是俠女的典型啊,樂意為「性別自由」繼續代言。
這種勇氣,讓他只能以「崇拜」來形容。
不管是何種面貌的她,他都覺得無比珍貴,她是千萬中選一,絕無僅有的。
***
「牧洛亭。」
他咳一聲,「你一定要這樣叫我嗎?」
她揚眉,無聲詢問他的建議。
「洛亭?洛洛?亭亭?洛?亭?」說到後面他也忍不住要笑。亭!听來像在叫停。
「洛亭。」
他屏息了幾秒。他的名字從她的小嘴中說出……他可能又要失態了。
「嗯?」他勉強擠出一個音,眼楮看著眼前的人行道。
「你是要拉我去哪里?」出了派克屋後他就一直牽著她走,腳步好像愈來愈快。
「回家。」
她抿了抿嘴,像在壓下一個偷笑。他意識到自己真愈來愈像她了,說話精簡到不行。這兩字不加修飾,簡直明擺著要……拖人上床。
但她嬌美的臉上浮起兩朵淡淡紅暈,他滿心激蕩,幾乎難以自持,想把她壓向最近的一道牆。
當然不行。她的臉他都想掩藏起來了,他倆的熱情畫面絕對要鎖起來一輩子自己慢慢品味。
當然,過段時間狗仔可能膽子又會大起來,但他決定從此更低調行事,雜志社就該靠作品說話,別指望他以個人魅力來加分了。
變身不行,隱身總可以吧?他要關在辦公室或家里,就過他們兩人的好日子,他簡直等不及了。
她止步,他只好也停。「怎麼了?」
她偏頭示意,原來他的公寓大樓已經到了,他還像行軍一樣大步向前。
門房警衛有禮地向他揮手,視線卻定在襄知身上。他嘆口氣。再怎麼厭煩別人老盯著他瞧,現在卻恨不得那些眼楮全黏著他,別對著他的寶貝眨也不眨。
「你不自在。」進了電梯,她指出他剛才的否認。
很想把她拉近懷中,但電梯內是有攝影的。他很鄭重地說︰「我不是不自在跟一個天仙美女同進同出,我是嫉妒任何人盯著我的小知看。」
她低頭淺笑。「我可以打扮成任何樣子,經驗多。」
他搖頭。「你就是你,我希望你做最舒服的自己。」
終于到十八樓,他拉她進公寓,一腳把門踢上,把兩人的帽子拿掉。
為什麼她總能挑戰他本如鋼鐵般的自制力?沙發最近,他就要把她拉倒,瞬間又躊躇,她也許餓了,他的寵溺欲更凌駕在他的之上。
她忽然轉身後倒,他防備不及,生生被拉著壓在她身上,名牌沙發品質超高,仍舊呀地一聲。
「小知!」他忙不迭支起上半身,「有沒有壓痛你?」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將他下拉,讓他的唇準確無誤地嵌合她的。
他不知道身上襯衫的鈕扣被他扯掉好幾顆,他的舉動帶著男人特有的蠻勁,沒有弄痛她,只是急迫又充滿佔有欲。
有些東西,一旦釋放了就無法再控制,他在她面前更是身不由己,似乎從第一次觸踫到她時就有這種感覺,身體不完全是自己的,輕易被另外一個人挑動。
現在……他什麼都不能思考,她的裙子對他的手來說是全新的經驗,沒有長褲阻擋來惱人,裙子暢通無阻卻讓他腦部充血,而且身上充血最嚴重的還不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