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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丫鬟(下) 第43頁

作者︰白裙

不想江天暢見了這個女子再也挪不開眼楮,當天晚上就爬上了這個女子的床。

那女子也著實會逢迎,守夜的丫鬟直到四更時分還听見隔壁大床響動的吱吱嘎嘎聲。

將近五更時,丫鬟進房提醒江天暢該起床,準備進宮去听太傅上課了。才推開門,丫鬟便一聲尖叫——她看見那個女人掛在屋梁上晃晃蕩蕩,而江天暢赤果著身子,嘴邊全都是白沫,早已死在床上。

然後,丫鬟便暈了過去。

听完了丫鬟斷斷續續的陳訴,江瑾臉色鐵青,咬牙對邊上的侍衛頭領說道︰「先去將那個管事找來,去查這個賣藝女子的戲班子,然後全部拿下,審問一番!」

那侍衛頭領答應後就下去了。

江瑾轉頭對唐棣說道︰「這承天府本來就是你所管,現在你給朕盯著,這事兒如果有什麼內幕……即便那人是朕的至親,你也要幫眹揪出來!」

唐棣心中一震,不敢拒絕,當下只能應聲道︰「臣領旨。」

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走了。

在場的幾個重臣對視了一眼,對于這樣的案子,他們實在沒有參與的興趣,之所以到這里來,不過是擔憂著皇上罷了。這件事情影響不會小,作為能進入政事堂議事的宰相群,員,當然要預先做好準備。既然皇上點名讓唐棣看著這件事,就留下唐棣,幾個人全都回政事堂去了。

仵作已經開始驗尸,承天府府尹站在一邊,看見唐棣進來,先行禮,然後苦笑。

唐棣靠近尸體,江天暢的尸體就放在床上,那戲子的尸體卻是擱在地上。

這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臉色慘白,頭上沒有其他首飾,只有一根銀簪,戴了一朵大大的絹花。身上的衣服半新不舊,不是很合身,明顯有些偏小,袖子和褲腿都少了一截,露出四肢的肌膚。

看著女戲子的尸體,唐棣眉頭皺了皺,說道︰「這衣服……」

承天府府尹說道︰「下官已經問過了,這衣服是這女子進三皇子府時穿的衣服,進門的時候太子也給她賜下衣服,不過都擱在床頭,沒動用過。」

唐棣點點頭,承天府府尹繼續說道︰「這女子的身上也已經驗看過了,的確是有歡好的痕跡,而且……血跡斑斑,身上有很多青紫,,那些應該是太子留下的。」

仵作上前稟告,「兩位大人,太子的身上已經驗看過了,太子昨天晚上的確歡好過,而且用了藥性猛烈的藥。屬下懷疑,太子正是因為用了此種藥才導致心髒承受不住。」

承天府府尹點點頭,唐棣也同樣動作。

接著承天府府尹就對唐棣說︰「我們再去審問一番。」

正在這時,有下屬前來回報,「那個戲班子找不到了,屬下問了他們住的客棧的老板,老板說這個戲班子的台柱被人買走,演不了戲了,所以那班主昨天就將戲班子解散,讓那些人全都散了,自己離了京。要不要屬下繼續找找?或許能找到一兩個,但是全都要找回來,估計就難了。」

承天府府尹松了一口氣,「找不到才好,否則依著皇上的脾氣,不是要這些人殉葬嗎?」

唐棣驀然站起來,叫道︰「不對!」

一群人都驚訝的看著他。承天府府尹問道︰「大人,有什麼不對?」

唐棣臉色鐵青的說︰「偌大的一個戲班子,就因為台柱被人買走,演不了戲,那班主就將整個戲班子都散了?雖然是野台班子也有不少行頭,賣了那些也值一大筆錢。即便是班主不想做這營生了,他應該也會想辦法將這些行頭都賣了再離開京師,說走就走,斷然沒有這個道理!」

那個前來報告的下屬也說道︰「唐大人說得是,屬下找到客棧的時候也覺得有些意外,因為那些演戲的行頭都還扔在客棧里呢。」

唐棣思索著,「尋常的戲班班主,就算將台柱賣進豪門,或是在京師無論如何都待不下去,那也要在京師多逗留兩日,說不定豪門公子玩得高興了,還有賞賜下來。即便豪門公子不主動給賞賜,只要在離京之前上門一次,那台柱也要念著舊情,悄悄送一點盤纏的。可是現在台柱一進門,那戲班子就迫不及待走人,甚至連行囊都不要了,這說明什麼?」

承天府府尹澀聲說道︰「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里會出事……」他看著屋里,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大人方才為何問起這個女子的衣服了——因為一個太子死在自己的床上,如果是普通女子,斷斷是沒有這般冷靜的,連一聲尖叫都沒有。即便知道自己月兌不了關系,選擇了自殺,也不會有這麼多時間將自己收拾齊整。」

唐棣冷聲說道︰「將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一定要將那個戲班子給找到——去將那個管事叫來,還有那個客棧的老板、伙計,凡是與那個戲班子有過接觸的人都給本官帶來……」說完這才想起自己似乎越俎代庖了,當下對承天府府尹抱歉地笑了笑。

承天府府尹見唐棣看向自己,忙笑道︰「唐大人,這案子關系重大,還是您來主持吧,下官從旁協助就好,畢竟大人您善于審案那是出了名的!」

唐棣澀聲說道︰「這案子……既然到了這般地步,那就非查清楚不可,只怕要將天也給捅破了……這擔子,就我挑了吧。」

承天府府尹默默嘆氣,看著唐棣的眼楮,也多了幾分感激。

只是兩天過去,那個戲班子的人依然沒有找到蹤影。客棧的老板、伙計倒是找來了,查問了一番,也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

後來在女戲子的隨身衣服里找到了藥,兩人請太醫檢驗,太醫卻訝異無比。

「這等虎狼之藥如何能用?即便這一次不出事,下一次也肯定會有害。太子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除了藥之外,其他竟然了無痕跡。

傍晚時分,唐棣月兌下了官服,摒退了隨從,獨自一人走到了城西。他在街邊走走看看,買了兩個燒餅,喝了一碗豆漿,之後晃晃悠悠走到了一個鐵匠鋪子跟前。

火爐里火星四濺,那打鐵漢子眼楮都不瞄唐棣一眼。

唐棣也不尷尬,走過去端詳那些掛在牆上的農具,「這鋤頭頂上的是鋼還是鐵?這鐮刀鋒利不?這是鑊頭吧,太大個了,拿起來很吃力啊……」

打鐵漢子不理睬他。

唐棣繼續笑,「從這兒看,你是不適合打農具的,你還是去兵部幫忙打兵器吧,那個省力又掙錢……」

打鐵漢子慢悠悠往自己手上的器具倒了一些水,听著「嗤啦——」的聲音,享受地閉上了眼楮。

唐棣淡淡笑道︰「你再不理我,我就用殺人的罪名將你關起來。」打鐵漢子如墨般的眼楮睜開,射出銳利的精光,「大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唐棣說︰「我要青鯉幫幫我找一群人。」

打鐵漢子怒道︰「青鯉幫已經解散十年了!幫主被你們趕走,我們這些人奉幫主之命不能助他,就這樣看著幫主被你們追殺!不要說當年的兄弟都已經散了,就是還在,我也不會幫你找人!當初城門口大人與我們幫主喝斷交酒的場景我還記得呢!」

唐棣看著那個漢子,似笑非笑,「我相信這些年青鯉幫的確沒做過什麼大事,但是小事從來沒有斷過吧?」

那個漢子略怔了怔,才說道︰「不管怎樣,我就是一個打鐵匠而已,你若是要我打鐵,我肯定干,讓我做其他事兒,我做不來。」

唐棣還是一臉笑意,那眼神卻讓人發毛,「可是,如果你們不幫忙的話,京師里很快就會有流言,說是你們的人殺害了太子。不過青鯉幫向來隱藏得很好,死一兩百個底下的弟兄應該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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