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喝道︰「你在做什麼?」
無瑕將自己光果的手臂舉起來,「大家請看。五歲那年,我師父給我點上了一顆守宮砂。如今守宮砂依舊存在,足以證明,我水無瑕並沒有與男子發生逾越之舉,我與江天舒之間也沒有發生任何關系!」
唐棣聞言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這般舉動,只能證明你嚴謹自持,與江天舒這個案件又有什麼關系?」
無瑕淡淡笑道︰「我這樣的美女,江天舒尚且沒有動手,何況那個黃鸝姿色只是平平,除了四殿下,基本上沒人看得上。」
雖然說無瑕自稱美女,未免有自夸嫌疑,但是在場眾人都不由得暗暗點頭,一時之間竟然也沒有人反對。
無瑕這話暗中含著譏諷江天嘯之意,但是江天嘯也顧不得了,當下叫道︰「江天舒與你之間沒有發生關系,那是因為你厲害,江天舒不敢踫你,這與江天舒奸殺我的侍女有什麼關系?」
無瑕不理江天嘯,只對唐棣躬身說道︰「唐大人,我要另外請幾位證人上場,大人可否準許?」
唐棣冷眼看著無瑕的表演,他對無瑕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想要知道這個水無瑕到底用什麼辦法來幫江天舒月兌困。當下點點頭道︰「你既然有證人,那就請上來吧。」
他竟然不自覺地用了一個「請」字。
第二十章不能人道證清白(1)
無瑕點點頭,轉身對著外面,說道︰「春桃、銀杏、香菊,三位妹妹你們都上來吧。」
春桃三人重新進了大堂後,無瑕看著唐棣問道︰「大人請看,我這三位妹妹美不美?」
唐棣板著臉不說話,下面的百姓卻開始叫囂了,齊聲叫道︰「美!」
無瑕對春桃三人點點頭。三人一起將袖子卷起來,露出胳膊,眾人不由得齊齊驚呼——三條雪白粉女敕的胳膊,上面三顆鮮紅的守宮砂鮮艷欲滴!
無瑕淡淡說道︰「我們四人是世子的貼身侍女。除了我之外,其他三人早就得了老太妃的命令,是可以成為世子的通房丫鬟的。她們伺候世子至今,現在卻依然還是處子,那又說明了什麼?」
其實不等無瑕說完,下面的人在看到守宮砂時已經一片嘩然。想不到啊想不到,江天舒這麼一個名揚京師的紈褲子弟,居然是一個看著美艷丫鬟不下手的柳下惠?
橫看豎看,江天舒都不像是一個正人君子啊。
無瑕又沉聲說道︰「留香苑的白音妹妹、綠竹妹妹、紅衣妹妹、彩繡妹妹,請你們四個人上前來。」
留香苑四個姑娘听聞無瑕叫喚,當下全都上來了。
唐棣冷冷看著,竟然沒有阻止。
無瑕看著四位姑娘道︰「當初我曾經一擲千金,為世子包下留香苑一夜,此事整個京師傳為美談。但是現在請你們說一句實話,當日包下留香苑,我選了你們四人為世子暖床,我們世子可動過你們一絲一毫?」
四個姑娘一起搖頭。
這下不得了,下面又是一片嘩然。
有人叫道︰「這不可能!」
無瑕淡淡笑道︰「這不是不可能,自從我來到世子身邊後,就發現世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得了隱疾,不能人道。所以我才會一擲千金為世子包下整個留香苑,主要目的是想要用留香苑姑娘的技藝讓我們世子重振雄風!但事實上……我失敗了,我們世子對著這四位美麗的處子,竟然落荒而逃……」
寧靜、安靜、寂靜。
誰也想不到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看著那四條雪白粉女敕的胳膊上紅得刺眼的守宮砂,眾人全都失聲……
這才發覺,江天舒的無辜,極有可能是真的。
這樣對一個可憐的侍女先奸後殺或者先殺後奸的窮凶極惡的罪犯,怎麼可能居然是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何況那個可憐的侍女,身上真的有受到侵犯的痕跡……
唐棣瞪眼看著下面趴著的江天舒,心想這個家伙生龍活虎、厲害得緊,怎麼可能不能人道?既然不能人道,那還費盡心機將他的女人騙回來做什麼?
唐棣的腦袋已經亂成一團漿糊了。
江天舒終于反應過來,他大叫起來,「無瑕,我不是太監!」
無瑕嘆息道︰「世子,都到了這緊要關頭了,你還要什麼面子?讓人家笑話一下又有什麼關系?與性命相比,什麼都是次要的。」
江天舒委委屈屈地叫道︰「我真的不是太監啊……」
無瑕卻不理他。
眾人只听見無瑕清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堂上響著,「大家試想一下,像我們世子這樣一位根本不能人道的可憐人,平常美婢環繞都沒反應了,怎麼可能對一個姿色平平的侍女動了色心,繼而起了殺心?這很明白是有人陷害,我們世子是無辜的!」
有人陷害?
眾人瞬間將目光齊齊轉向江天嘯。
如果真的有人陷害……最大的可能人選就是四殿下了。
江天嘯也反應過來了,冷聲說道︰「你說江天舒身有隱疾不能人道?這只是你們幾個人的證明而已,你們自己人商議好了,偽造了證據也說不定!至于留香苑這幾位姑娘,江天舒不曾動她們,或者是另外的原因,根本不能證明什麼!」
江天嘯的反駁有些勉強,下面立刻就響起一片噓聲。
在噓聲里,江天舒仍無奈的辯解,「我真的能人道的,我真的不是太監……」
但是沒有人理踩他了。
卻見蕭素素上前說道︰「我也能證明。一年之前世子來到我們那里花了兩百兩銀子,老鴇安排我服侍他,此事人人都知道。當時我也膽戰心驚,但是世子只听我彈了幾支曲子就自己歇息了,根本不曾要我服侍。我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就是明證。」
蕭素素說著話,也大步上前,挽起袖子。
想不到蕭素素這麼一個名妓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眾人一陣嘩然。
卻又有花魁娘子上前,掩嘴笑道︰「我拿不出證據來,因為我早已不是處子,但是我也要說,世子找了我多次,從來都只是听曲子看舞蹈,不曾真正的動手動腳。」
眾人再度嘩然。
然後還沒完,又有花魁娘子和姑娘們上前證明……一個兩個三四個,五個六個七八個,九個十個幾十個上前作證。
眾人這才知道,為何江天舒一個紈褲子弟在這群花魁娘子和姑娘中有這麼高的威望了。感情全都是因為不舉才惹出來的事兒!站在花魁娘子和姑娘們的角度想一想,一個相貌還行的青年男子,花錢買了她們一個晚上還是兩個晚上,卻只是听她們彈琴唱歌,做純藝術的交流,從來不玩弄她們的……人家當然喜歡這樣的恩客哪!
于是眾人看著江天舒的眼神由羨慕嫉妒轉為了憐憫——得了,這樣的女人緣,咱們不要也罷。
江天舒趴在長凳上,還在無奈而虛弱地抗議,「我真的不是太監,我是男人啊,我就是不喜歡玩女人而已……」
無瑕低下頭去,眼角含淚,微微嘆息,「世子,丟臉就丟臉吧,總比丟命好。等出去了,我們到處尋訪名醫,總能將您的病治好的,雍王府的爵位總能傳到您兒子手里,不會讓您佷子拿走的。」手卻在江天舒腰上的軟肉上狠狠地掐上一把。
江天舒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偏生不敢吭聲,只是腰上肯定被掐成烏青了,等下一定要無瑕給自己擦藥膏。
眾人听著無瑕說話又是面面相覷,心底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燒起來。難不成江天舒這個不舉的毛病還另有蹊蹺?是江天凌還是誰為了謀奪這個雍王世子的位置,給江天舒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