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凌說道︰「先生,我已經做出來了……」
但是江天舒卻再度打斷他,大聲叫道︰「七分之六!」
石新月更怒了,厲聲說︰「不是!」
听著兩人的對話,江天凌也終于發怒,呵斥道︰「大哥,做題不是胡鬧!」
江天舒終于看向江天凌,他也喝道︰「二弟弟,長幼有序!」
長幼有序四個字就像是一把刀,硬生生將江天凌的聲音斬斷在那里。
江天舒將目光轉回石新月身上,不好意思地說︰「先生您要原諒我啊,這麼難的題目我慢慢猜就是了,您是誨人不倦的先生,不會不耐煩吧?」
慢慢猜?還要先生不要不耐煩?縱然是見識過無數頑劣學生的石新月,也差點噴了一口血,而江天凌看著那支已經燒到底的香,深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沒有說話。
「既然七分之五、七分之六都錯了,那我就猜……八分之五?不對!八分之六?也不對!哦,那就是八分之七了,這個答案對不對?」他狡黠的眨了眨眼。
石新月已經習慣性地搖頭說「不是」了,可是听到江天舒最後的答案,頓時將搖動的頭硬生生止住,並將已經要出口的詞吞回肚子里,整個人像吃了一口朝天椒一般,臉色頗不好看,片刻之後才一字一頓地說︰「沒、錯!」
江天舒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居然成功了,我居然猜中了!炳哈,我是二等了,二弟啊,我的成績比你好一點點!」
這時候那點起來的香還有一點點沒有燒光,但是隨著江天舒的話音落下,那支香也終于燃到了盡頭,而江天凌的臉色就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似的。
這場景實在太歡樂了,無瑕想要笑,偏生又不能笑,只能死死忍住,但是看著江天舒的目光卻不禁有些詫異了。
她原先以為江天舒就算不是一個大草包,但是也絕對不能在不假思索的情況下做出這道題目,他搶著回答問題不過是想要消耗江天凌的時間,轉移江天凌的注意力,讓江天凌不能按時完成題目罷了,但是她在江天舒第一次開口前就發現听完題目的他眼楮一亮,她更敏銳的從江天舒隨口亂猜的答案中听出了些許游刃有余,很顯然江天舒一听完題目就將答案計算出來了,只是故意胡說八道浪費江天凌的時間,等到最後關頭才將答案報出來!
石新月冷哼了一聲,「不管你是湊出來的還是算出來的,既然答對了就算你過關,但是剛才你錯的次數太多了,我要另外加一道題。」
江天舒迅速換了一副表情,怯生生地問道︰「這回能讓我多猜幾次嗎?」
石新月冷笑道︰「不行!這一次的附加題是策論,你能寫就寫,能寫多少就寫多少,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
江天舒苦著臉不說話了。
江天凌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連忙說道︰「先生,學生方才也做出來了,能讓我也參與加試嗎?」
石新月的眼楮在江天凌的臉上停留了一會,板著的臉松了下來,點點頭道︰「好。只要你做得比你兄長好,我就正式收你做學生。」
江天凌大喜,「多謝先生!」
石新月道︰「我去準備題目,你們在這里等一會。」說完就離開了。
江天凌則轉身看著江天舒,微笑道︰「兄長,你可願意與我打一個賭?」他臉上微笑,眼神里卻沒有半分笑意。
江天舒苦著臉道︰「打什麼賭?」
江天凌道︰「接下來的題目,如果你做的比我好,我就將碧珠送給你做侍女。如果我做的比你好,那你就將無瑕轉給我做侍女,如何?」
江天凌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賭注只是三兩銀子,再普通不過。
他依然是那樣的風度翩翩,可這句話落下,在場的兩個侍女都怔在那里。
也不管禮貌不禮貌了,無瑕直接叫了起來,「不成!」
碧珠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怯怯說道︰「二公子……您這是不要奴婢了嗎?」
江天舒嘿嘿一笑,「我不賭。」
江天凌沒理會碧珠,眼楮直盯著江天舒,「大哥可是怕輸?」
「怕輸?」江天舒重復了一次,然後又是嘿嘿一笑,「輸了就輸了,有什麼要緊?但是我家的侍女是人不是物品,她既然不願意,我怎麼能拿她來打賭?再說了,我家侍女是瑯挪牙行的第一號人物,你家侍女又是哪家出品的?拿她們兩個交換,我怎麼看怎麼不合算!你至少要拿出一點誠意來,你院子里的七、八個侍女加起來頂無瑕一個還差不多!到時候我將你那七、八個侍女要過來,每天換一個玩倒是很有面子。」
前幾句話江天舒說得鏗鏘有力,無瑕不由得大起士遇知已之感,但是後面幾句話卻越說越猥瑣,無瑕听了大怒,可江天凌在眼前,她不好太明顯,手上沒有動作,一只腳卻悄無聲息地對準江天舒的腳背狠狠地踩下去,還用力旋上一圈。
江天舒吃痛又不好發出聲音,在神態上也不能表露,當下只能使勁懲住,眼角卻忍不主抽了抽。
看見江天舒的眼角抽起來,無瑕的心情大好,于是就將腳收了回來。
這番小動作江天凌也看見了,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于是輕笑了一聲,「原來大哥是認為賭注不等價,所以不肯打賭是不是?」
江天舒笑道︰「如果你願意將你那八個侍女都擺出來與我對賭,我自然是願意的,到時候帶著你的侍女出去逛青樓,多有面子。」
江天凌忍不住哼了一聲,「既然這樣,那就換一個賭注吧。如果你贏了,我給你一萬兩銀子;你輸了,你給我一萬兩銀子,如何?有了這一萬兩私房銀子,兄長你要逛多少次青樓都不成問題!」
江天舒眯起眼,「成啊,不過呢……無瑕,我們手上有多少錢?」
無瑕偏著頭說︰「前幾天您胡亂花了一大筆,現在手上的零花錢也就五、六百兩罷了,這還要支撐一年呢。」
江天舒隨即攤手說道︰「那就不賭了,五百對五百,賭注那麼小,又有什麼趣味?」
江天說︰「既然大歌拿不出錢,那就換一個值錢的物件來對賭,我還是出一萬兩銀子。」
江天舒皺起眉頭,「我屋子里還有什麼值錢物件?」
江天凌淡淡笑道︰「你屋子里還有一個最值錢的物件,大哥如果願意拿出來,那我就拿兩萬兩銀子與你對賭。」
見江天舒還一臉茫然的皺著眉頭思考,無瑕忍不住小聲提醒道︰「您屋子里最值錢的應當是皇上冊封您做雍王世子的金冊,二公子大概是打您那個金冊的主意。」
江天舒一拍桌子,「好,我就拿那本雍王世子金冊與你對賭!兩萬兩銀子,誰賴帳誰就是小狽!」
無瑕見江天舒竟然拿出金冊對賭,大為著急,又後悔自己為何要提醒他,忍不住叫道︰「世子,不可!」
江天舒卻嘿嘿一笑,「我手上的零花錢向來緊張,現在有機會拿到二弟的私房錢,何樂而不為?你放心,那金冊就擺在那兒,輸不了的!你一個侍女著什麼急,碎什麼嘴,主人的事你看著就成!」邊說邊淘氣的對無瑕眨了兩下右眼。
無瑕見狀怒道︰「好好好,我看你將金冊輸出去後怎麼向老太妃交代,又如何對得起你的母親!你如果真的將金冊拿出去對賭,我這就告辭!這個月的薪俸便宜你了,我不要了!」
主僕二人還要吵架,江天凌卻已經不耐煩了,看著江天舒笑道︰「大哥,你的事到底是你在做主,還是你家侍女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