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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出頭天 第43頁

作者︰寄秋

「哈哈——財迷王妃。」這樣也能撈錢。

她生惱的朝他腿肉一掐。「笑什麼,京城人傻錢多,與其讓他們吃喝嫖賭花光了,不如本王妃做點善事收了,日後才能用在有需要的人身上,這是納福積德。」

「好,王妃說的是。」家有悍妃,不敢駁斥。

「桓哥哥,你的毒真的清干淨了嗎?」看他臉色還很蒼白,連著幾天的祛毒他都瘦了一大圈。

靶覺雙腿有力的皇甫桓笑著撐起上身,試著下地行走。「我能走個兩、三步了,再多做練習便能走得更穩……」

他走了兩步,一個重心不穩往前一晃,成清寧連忙上前一扶。

「桓哥哥小心……啊!疼……」她的手腕……

「怎麼了,寧兒,哪里疼?是我撞傷了你?」他低頭看著扶著細腕的她,一抹淡淡的瘀紅露了出來。他拉開她不讓人掀的袖口,明顯的腫脹讓他倒吸口氣。

「不痛的,桓哥哥,我只是忙著為你收拾行李才忘了上藥,一會兒抹了藥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就看起來嚴重了些而已。

「是我弄的?」他心疼不已。

「比起你受的苦,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你撐過來了。」他能上馬了,他們將來的路便好走了。聞言,他動容地眼眶泛淚。「我定不負你。」

「我心亦然,君心即妾心,兩不相負。」他不負她,她也待以真心,往後的日子攜手同行。

第十二章望君早歸(1)

又是一次的送別,心態全然不同。

站在巍峨高牆上,成清寧淚眼婆娑的俯視城牆下萬頭攢動的大軍,她視線模糊看不清楚前方,只覺得鼻酸,想哭,萬分的難舍難分全寫在臉上。

淚流兩行,風中低泣。

前一次,她送的是戰功彪炳的戰國將軍皇甫桓,身跨黑馬,威風凜凜,容貌俊美得令天地為之失色,紅纓槍拄地而立,腰佩短刃,全城鼓舞,歡聲雷動,將士們身染戰意。

那時秦王是大姊姊的未婚夫婿,她含羞帶怯,等著良人歸來,而她成清寧只用看熱鬧的心情來湊一腳。而今她含淚相送的是枕畔相偎的丈夫,姊夫變夫君,感受截然不同,人未走遠她已感覺到心痛。

「秦王出來了,秦王出來了……」

城牆下的百姓大聲呼喊著,但是看到坐在輪椅上被侍衛推著走的鬼面面具男子,眾人的歡呼聲忽地一弱,嗚嗚的哀泣聲幽幽飄出,一聲、兩聲、三聲……匯集成一面哭牆。

這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嗎?

為什麼他都傷成這樣了,皇上還要讓他上戰場,他能打仗嗎?朝廷對戰場退下來的傷兵何其殘忍,人都不能走了還往前線送,皇上對秦王有多大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于是,哭聲更大了。

城牆內外彌漫令人鼻酸的悲涼,連二十萬大軍內也有人偷偷拭淚,為他們淪為參軍的主帥大感不平。

皇甫桓是將士們眼中的神,他的傳奇是不朽的,沒有人能超越,更有不少人以他為目標,期盼自己也能締造不世戰績。

「該走了……」這一刻,終于來了。

揚著手,皇甫桓讓人將他送上停在一旁的馬車,雙腿不良于行的他只能以馬車代步。

「委屈你了,王爺。」一名小將眼眶紅腫將秦王抱上車,他的雙臂是抖顫的,因為那不能平息的哀傷。

「不委屈,能和兄弟們並肩作戰,即便戰死沙場也含笑九泉。」西北才是他的家,他的天空。蒼鷹翔空。

「王爺,我護著你,用我的生命。」他絕對不會讓王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用他的熱血立誓。

「好,好兒郎,你就當本王的親衛吧!」看得出他的眼神很清正,是個能培育的好苗子。

「是。」小將欣喜的一應。

在城牆上,一身白衣的成清寧恍若雪地白梅,裊裊嬌柔得弱不勝衣,風吹動她腰上麒麟玉佩的長絛,裙擺微微揚起,面如芙蓉的嬌顏透著霞紅,天女身姿搖曳而立。

送行的百姓看呆了,以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飄飄若霧,出塵無垢,站在那兒那兒便是幅絕美景色。

一道明黃色身影走近。

「朕倒沒見過大軍出城居然哭聲連天,這是在看衰我們大明朝的國運,還是對朕的決定感到不滿?」真是有趣得緊,都三年了,秦王一出現,所有的目光仍是全聚集在他身上,渾然不覺帝君現身。

拭了拭淚,成清寧行了個宮禮,聲音微哽地道︰「誰無爹娘,誰無親朋,骨肉離散的傷痛在所難免,看到兒子遠行,爹娘淚流滿面,丈夫戎甲上身,妻子倚門相盼,若無戰事誰願意離家遠赴他鄉,有些人甚至一輩子也回不了家。」

「你在怪朕?」因為她的丈夫也在其中。

「不怪皇上,只怪賊兒橫行,令我百姓苦無寧日。」國家興,百姓苦,國家弱,百姓更苦。苛征重稅,貪官污吏,濁海一片民不聊生。

「是不該怪朕,朕也不想派月湖去,可滿朝文武百官只有他一人熟知蠻夷的作戰方式,雖然他不能走,但腦子能運籌帷幄,一策能行千里,朕不用他還能用誰?何況朕的皇子也去了。」表示他一視同仁,並未有所偏頗。

說是說服秦王妃,其實是說服自己,心虛之人總是想著千百個理由告訴自個兒,他所做的事沒有錯。

秦王的腿殘了,算是廢人,皇甫褚還是不放心,派了太子當監軍,一是放出去磨練,二是監控,他要知道秦王是不是雄風不再,有沒有可能再一戰而起,盡顯鋒頭?

但是秦王以「太子有監國之責,不宜涉險」為由拒絕太子監軍,他直言無法負責太子的安危,戰場的變化難以預料,以前的他或許能保全太子,如今的他無能為力。

怕死的太子也不肯去,上旨稱病推卻。

在眾多皇子中,只有九皇子自告奮勇願赴邊關,皇甫褚考慮再三便允了,因此皇甫尋也在這次的隨軍中。

「皇上有十三子七女,子女數眾多,一個個排在你面前也不見得都能認齊吧!就算少了一個也不痛不癢,反正後宮的嬪妃還能生。」他不缺兒子。

「放肆!」皇甫褚怒斥。

「皇上,臣妾的丈夫也在里面,他的腿一點感覺也沒有,要是敵軍偷襲,他只有坐以待斃的分,臣妾發發牢騷也不行嗎?要不然你還我丈夫。」他自個兒怎麼不御駕親征,讓百姓贊許他是心系家國的好君主。

「你……你好個潑婦,在朕面前也敢耍潑!」她這無賴個性是跟誰學的,市井小民都沒她這般無理取鬧。

「皇上,臣妾當你是王爺的親兄長,臣妾的大伯子,才敢直言不諱地向你訴苦,其實臣妾也知任性了,可是心里還是很難過,明天起臣妾就看不到王爺了。」說到這里,她嗚嗚地哭起來。

听到那一聲「大伯子」,皇帝的心軟了一半,耳邊再傳來悲切的嗚咽聲,他什麼氣也沒了,只覺得眉心一陣抽痛——這也是一名庸俗的婦人,不如想像中的慧黠通透。

「好,朕不怪罪你,你也別再哭了,大軍就要起程,你再不看一眼就沒得看了。」也許也就剩這一眼了。成清寧抽抽鼻子,接過明葉遞來的繡菊帕子拭拭眼角淚滴,啞著音提出要求,「皇上,請允許臣妾做一件事。」

「什麼事?」她又想干什麼?

「送王爺一行。」她要留下驚天絕響。

「送?」他挑眉。她以為她能離京?

「鼓來。」鼓?

在皇甫褚的納悶中,一面能站十五個人的大鼓被抬上高牆,鼓面是牛皮扎的,鼓身並未上色,以精湛的雕功雕出或跑、或飛、或游、或臥、或站……近百種罕見的奇珍異獸,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彷佛鼓聲一起就會活過來,紛紛從鼓中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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