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不管跟二皇子再親近,皇宮她是進不得的,如果現在可以暫時把那里視為「他們的家」,那是不是可以想成,在這一世,他們曾經是「一家人」?
她想當他的家人,他不會忘記的那種家人。
帶著有種被寵壞一點點的心情,在夕陽落下山頭時,兩人再次以龜速的腳步,回到「那個家」。
因為是龜速,所以到家之後,紀若寶已經餓到肚子翻天了。
樊厲軍原本要先幫她煮泡面,但她知道他很在意身上有小狽的尿,所以她催促道「你先去洗澡,我自己煮就好,不過就泡面而已。」
但他卻開了一包零食給她。「先吃這個,等我洗好澡我來煮,你別亂動「欸,我好歹參加過五次的海外義工行了,連在鳥不生蛋的國家用心如乃中都很熟了,不過就是煮個泡面……」她的埋怨被冷冷的藍眸給瞪到咽了回去。
看來心被奪走的二皇子,不只冷血無情,還大男人上身。
嗚,以前不是這樣的……
就在紀若寶心里感嘆的同時,轉身朝浴室走去的樊厲軍淡淡說道.「煮好拿過來的途中,萬一你因為走路不方便把熱湯灑出來燙到怎麼辦?」
她猛地抬起頭,感動地看著那遠去的背影。
對不起,她錯了,二皇子不是大男人上身,只是表達方式有缺陷而已,他仍舊是暖男一枚!
樊厲軍果真是速戰速決,紀若寶一包零食還沒吃到一半,他就已經洗好澡了。他的長發還用毛巾包著,全身也只穿了一條長褲,所以脖子以上是耽美蛇男,現代腐女最愛,脖子以下又是完全能夠挑起女人垂涎的標準美男身材……
惡魔啊,你是不是拿錯東西了?這家伙完全靠外表吃飯就好啦!就算沒有心,也能虜獲好幾打女人的芳心,感覺沒差吶!
忽然想到什麼,紀若寶一跛一跋地跟著他到廚房。「不是叫你在那里等著嗎?」
「我想問你事情。」
「等一下邊吃邊問。」
「不能現在問嗎?」紀若寶的兩道細眉呈八字形往下垂,小嘴微嘟,語氣軟膩。
樊厲軍發現自己居然又出現下午拒絕帶她出去逛逛的心情——不想看到她失望,他輕嘆了口氣。「說。」聞言,紀若寶馬上必撒嬌的表情,充滿好奇地問:「我們那天去的第二家旅館,那個老板娘是你的」老相好?床上伴侶?他想也沒想便回道︰「呃,我的意思是,還是……女朋友?「不是我的。」從她那天對你的態度看來,她是否是你的女朋友?還是是感情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女性朋友?」她問得更明確一點。
「兩種都不是。」紀若寶不是很相信的眨眨眼。「但那天她對你很……很貼心的樣子……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只有一次性關系。」
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接又自然地說出來,她的雙頰瞬間紅透,她馬上用兩手捂著,嗔道:「那你怎麼還說不是女朋友?」
想到他原來已經有這麼親密的對象了,她不免感到嫉妒,但又覺得慶幸,至少代表這輩子有人陪著他。
樊厲軍用沒有起伏的聲調回道︰「的確不是,那天她在我叫的客房餐點中下藥,然後爬上我的床,結束後我本來要取走她的心髒,但她協助我躲避找來日本的國際刑警的追緝,我才放過她一次。」
難怪那天晚上他沒叫客房服務,而是自己出去買吃的。「那……你有沒有心儀的對象呢?
例如……你說跟你一樣在東方家做事的秦子香?」
「心儀?我不知道什麼是心儀。」
「就你以前說過的,你喜歡外表是大家閨秀模樣,但個性不能太內向,琴棋書畫不用太精通,重點是要有愛心……」紀若寶突然停住。
「我以前說過?我什麼時候說過?」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哪個年代?
嗚,她一時忘記了,那是他還是二皇子時說過的話,她只好硬拗道︰「我、我……我的意思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歡那樣的。」
樊厲軍也沒深究,搖搖頭說︰「不知道,沒感覺。」
「是喔……」紀若寶皺眉。
真希望知道他喜歡怎樣的女人,這樣她就可以幫他找一個,陪伴在他身邊,她想看到他過得美滿幸福。
「沒有想留在身邊陪著的人嗎?」
她可不希望他有了心之後,嘗到的是「空虛寂寞覺得冷」啊!
「有。」樊厲軍簡短回答的同時,泡面也煮好了,他便端著煮好的泡面往往大廳走去。
紀若寶瞪大眼,一跛一跛的馬上跟上去,急切的追問道︰「是誰是誰?後羿嗎?那是朋友喔,不是另外一半喔!他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另外一半,所以你希望可以陪在身邊的人是……」
「你!」他突然轉過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什……什麼?你說什麼?」她撫著唇,臉紅心跳地再次問道。
罷剛耳邊嗡嗡作響,她怕自己沒听清楚。
「我想你陪。」樊厲軍一邊張羅碗筷,拉著她盤腿坐下,把泡面推到她而前,一邊語調平淡地說。
「哪……哪一種陪?」喔,白痴!她在問什麼啊!「都行,就陪在身邊,我身邊。」
「為為什麼?」
對這一世的二皇子來說,她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過客,他怎麼會想要她陪著他?
樊厲軍看著她,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對你有感覺。」他的語調仍然平淡,卻非常篤定,他也知道說對她有感覺這句話有點荒謬,但真的是這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紀若寶望著他,心里五味雜陳。
或許就像銀鳳說的,每輪回一世,他們的緣分就加深一點,而這樣的緣分促使他現在選擇她,是嗎?還是在她心髒里的噬心葉發揮了作用,牽引著他對她產生感覺?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命運早都注定了她無法陪他走完這一世啊!
想到這里,紀若寶的小臉露出了沮喪,胃口頓時都沒了,但為了不讓他察出不對勁,她只好默默地低頭吃面。
又是那種表情!
樊厲軍吸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如果你因為我傷人的關系不喜歡陪我,那就換我陪你,你當我不存在就好。」
紀若寶沒抬頭,而是抬起幽怨的眼神,一邊用筷子戳著泡面,一邊看了看他。「你就不能找一個身體健康的嗎?萬一害我走得很慚愧怎麼辦?」
靶覺一個心願才了,就有另一種遺憾,是一種買了錢包錢卻被偷的概念。
他挑挑眉,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那我就不會讓你只是感到慚愧而已,會讓你巴不得再從墳墓里爬出來。」
這番狂妄的宣言害紀若寶噎到了,咳個不停,「咳……咳咳……咳……」
樊厲軍匆容優雅卻敏捷地從榻榻米起身,繞過小圓桌,來到她的身後,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咳小力一點,不然等一下傷口裂開。」
「哼!誰、誰害的?」
原本只想跟他開個玩笑,拌個嘴,但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疼,她不敢用手捂著胸口,就怕被他發現異樣,只用力閉上眼楮、縮著身子,等著痛感過去。
「你怎麼了?哪里痛??」觀察細微的樊厲軍還是發現了。
痛到說不出話來的紀若寶緊抓著他的手臂,只能搖搖頭。
就在他就要抱起她直奔醫院時,那股疼痛終于舒緩一些了,她睜開眼,孱弱地笑說︰「沒事、沒事。」
樊厲軍看著她被冷汗浸濕的小臉,幾撮發絲黏貼在她的兩頰,他以手指將發絲輕輕撥開。
「你的臉色很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