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麻煩你了。」導演點了點頭,其他人都沒發現宮采之發燒還硬撐著身體演戲,只有蘭澤注意到了,果然作家的觀察力比較敏銳。
他沒有想到蘭澤這麼和善,竟然還願意親自送演員去醫院看診。
爆采之就這樣在眾人面前硬生生被關諭帶走了,要不是她現在頭昏腦脹、四肢無力,早就直接甩開他的手了。
不對,她還有葉然這個助理在,根本不用讓關諭送她去醫院啊!
當她意識到這件事時,她已經坐在關諭的車上了。
葉然那個家伙是跑到哪里去了?見她被帶走竟然沒有出來救她……
「你先睡一下。」關諭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即使面無表情,動作卻還是很溫柔。
其實他心里很生氣她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一看到她虛弱的模樣,就氣不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心疼。
她都已經燒成這樣還勉強自己工作,跟劇組告假一天又不會怎麼樣,性子這麼倔做什麼?
爆采之點點頭,不再反抗,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說什麼,人一放松下來,便覺得眼皮好沉。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到診所前,關諭送她到住處附近的一間小診所,現在是上班、上課的時間,所以診所里沒有其他看診的患者,如果去大醫院看診,宮采之的出現肯定會引起騷動。
「這種季節天氣變化大,容易著涼,自己多注意一點。」老醫生叮嚀道。
「好。」回答的人是關諭。
「你是她的男朋友還是老公?」老醫生不看娛樂新聞,並不知道宮采之是誰,只當她是個一般的病人。「她太過操勞了,必須要好好休息,最近一直下雨,天氣陰冷,抵抗力太弱很容易淋點雨就感冒。」
「我會叮囑她好好休息的。」關諭點了點頭。
爆采之瞪大眼看著他。誤會大了,他好歹要解釋一下吧?
之後醫生開了感冒藥和退燒藥給她,兩人領了藥才離開診所。
回到大廈,關諭並沒有送宮采之回家,而是把她帶到他家。
「為什麼要來你家?」宮采之勉強打起精神和他說話,以她現在昏昏沉沉的狀況,她敢說,一沾枕馬上就能入睡。
「在吃藥之前不用先吃點東西墊胃嗎?你家沒有食材和廚具可以料理吧?」進屋之後,關諭直接帶她到臥室,讓她躺下休息。
他家只有一間臥室,也只有一張床,那就是他平時睡的床。
「我去煮點清淡、好入口的食物,你先睡,煮好後再叫你起床。」他替她蓋好棉被,確認棉被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才離開臥室。
爆采之此時已顧不得害羞,原本就已經累到快睡著,現在周圍充滿屬于關諭的味道,讓她莫名地安心,才閉上眼,意識很快地就離自己遠去。
昏睡前,她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別對我這麼好,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感,再次愛上你。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宮采之被關諭叫醒。
他簡單地用雞肉和雞蛋煮了粥給她吃,她原本以為生病的人應該沒什麼胃口,事實證明電視劇是眶人的,他煮的粥香味四溢,光聞味道就令人胃口大開,最後她還吃的比關諭多。
吃完飯和藥後,關諭也不讓她做其他的事,逼她到床上躺著休息。
「我可以回自己的家休息,我睡在這里,你晚上睡哪?而且我還沒洗澡。」她沒有霸佔別人的床的嗜好,也覺得自己沒洗澡就躺在他的床上很不好意思,雖然剛剛就躺過一會兒了。
「你的燒還沒退,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家,先睡一覺,等燒退了再回去,我不在意那點小事。」若換作是別人,他是不會讓別人睡在自己的床上,但她是特別的。
「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如果今晚沒退燒,明天我就繼續替你向劇組請假。」
「我睡就是了。」就只知道威脅她,宮采之微嘟著嘴道。開玩笑,要真讓關諭替她請假,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不用一直坐在這。」
爆采之說不過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可他一直坐在床邊不走。
「等你睡了我再離開。」
「喔。」他這樣盯著誰睡得著!她用棉被蒙住臉,干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突然間,她想起了過去的他們,那個時候都是她一個勁追著他跑,始終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就算他後來沒有像一開始那樣對她愛理不理的,但兩人之間的氣氛頂多像是朋友而已。
再次重逢,她覺得關諭變了,應該說他們兩人都變了,她不斷想逃避和關諭見面,他卻不讓她躲避,兩人接觸頻繁,他甚至比以前更溫柔。
這絕對不是錯覺,但她想不通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轉變。
爆采之掀開蓋在臉上的被子,關諭正在看著她,害她突然有些難為情,猶豫了半晌,才忐忑不安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啟齒,她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一絲尷尬,但她如蚊蚋的聲音已經完整地傳入關諭的耳朵里。
他嘴角微揚,露出迷人的笑容,害她的心跳停了半拍,都不曉得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他笑得太好看。
「你覺得呢?」他很慶幸自己為她做的一切她並不是毫無察覺。
「……我哪知道!」宮采之臉一紅,迅速翻過身背對著他。
沒事說得這麼曖昧做什麼!
她用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暗惱自己的心髒不爭氣,再這樣狂跳下去,不就表示她還為關諭心動、還喜歡著他……
必諭笑而不語,起身拉上窗簾,讓她比較容易入睡,見她背過身後沒有再說話,便悄悄地帶上門離開臥室。
這個笨女人,他做的還不夠明顯嗎?當然是為了讓她再次喜歡上他。
「沈遠,我喜歡你。」
之前宮采之NG了無數次的台詞,感冒痊愈後再次重新拍攝,這回一遍就過了。
劇組的其他人以為她是因為康復了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身體狀況之外,她還照著宋亦恩之前說的秘訣去演——把宋亦恩當成關諭。
她在發燒時領悟了一項自虐的事實,那就是她又喜歡上關諭了,都被拒絕兩次了,她居然還控制不住喜歡上他,不是自虐是什麼?
明明現在只是在演戲,可是從宋亦恩飾演的男主角口中听見拒絕自己的話,她就不禁把從前關諭拒絕她的話聯想在一起。
爆采之一邊听著導演對她天花亂墜的贊美,視線一邊看向別的地方,不經意和關諭對上眼,她趕緊移開目光。
不過就是意識到自己喜歡關諭而已,怎麼光和他對視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她猜不透關諭的心思。有時候覺得自己在他眼里應該是特別的,他對她的體貼、溫柔,讓她有種超越朋友界線的錯覺。但她從前就是誤信這樣的錯覺,得到的結果就是再次被拒絕。
原來溫柔也可以這麼殘忍。
「采之,明天的酒會要不要讓宋亦恩接你去沙龍?我們可以一起去酒會,還能順便讓他送我們回去。」唐暖暖趁著休息時間和宮采之討論明晚的宴會。
明天有一場影視公司成立二十周年的慶祝酒會,《采之遺誰》是明年度備受矚目的電影,制作人希望主要演員都能夠出席,尤其特別要求宮采之和宋亦恩要以男女主角的身分一起出場。
爆采之和唐暖暖之前就預約同樣的沙龍做造型,唐暖暖順便拉上了宋亦恩。
「這樣好嗎?宋亦恩明天不喝酒?」宮采之本來是打算自己叫計程車,不想麻煩葉然跟著她一起出席。